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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太多了,好像说不完怎么办?”陆珣微微眯眼,目光不紧不慢地转悠老大圈,终是放下这个话题。意味着安全过关。呼。小心脏啪叽落地,阿汀渐渐说起别的话题。风吹起碎发,叶片沙沙作响、婉转落地。他们在模糊的光影里前进,好似在时间倒流的边缘徘徊。放眼望去有草堆有清澈的溪流,有大块的石头、树梢踩着鸟雀轻微下沉。五点半抵达山顶,正是落日的时刻。天地尽被一抹玫瑰金的暮色渲染,云拉成丝丝缕缕的形状。目睹那轮夕阳慢慢下坠、泯灭,很难不去想从前。“陆珣,你记不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好怕你走。”“现在想起来……”黑白分明的眼凝望着远方,阿汀唔了声:“说不定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没我早。”手背若有似无地碰着,陆珣伸手去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攥进手心里,他懒懒道:“我喜欢你才下山找你的。”“那么早吗?”她抿唇,“那我放你走的时候已经喜欢了,就是你走掉都不回头。”“我要糖的时候已经喜欢,你还把糖分给别人。”阿汀翻着回忆,温吞吞:“我喜欢你,所以天天给你熬药。”陆珣眼也不抬:“我喜欢你,不然你熬半缸药都不带理。”说不清道不明的胜负欲上头,阿汀鼓脸:“我给你猪蹄的时候就喜欢。”陆珣:“我咬你的时候就喜欢。”“我、我刚看到你就喜欢。”时间点拉扯回惊鸿的一瞥,小姑娘露出狡黠的浅浅梨涡,“是不是很早?”陆珣想了想,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指肚,低低地反击:“我还没见到你就喜欢。”“怎么可能……要睁着眼睛说话啊。”她晃了晃紧握的双手,歪着脑袋,细致的眉目朦胧着一层淡淡的黄昏余晖,那么好看。陆珣没说话。不过骤然觉得,搞不好他真的早在未曾谋面的时刻就已经迷恋上她,期盼她,深深渴望着她。为了她迟早有可能来,为了喜欢她被她喜欢,才咬紧牙关撑了那么久那么久。好在终究到来,犹如一场编织十七年的梦骤然绽放。他偏头凝望她,心血来潮地比划出身高,慢悠悠道:“没长高多少。”“长高了!”再度伸手比划:“没高。”“真的高了。”作为全家最矮的存在,阿汀提到身高有点儿炸毛。立即双手握住他的手往下压,同时踮起脚来,细细咬着字说:“是你长太高,我都碰不到肩膀了。”行。贤良淑德陆老板立即打弯膝盖,“现在你高了,有什么感想?”“嗯……空气视野非常好,呼吸顺畅。”“还有呢?”“大家都要早睡早起努力长高。”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仿佛想起什么:“还有谢谢陆大老板地自我牺牲,给他鼓掌。”“你傻么。”陆珣翘起唇角笑了笑,她稀里糊涂靠着他也笑。两个傻的。他想着,席地坐下来,躺下来,像连体婴儿那样静静紧贴。“陆珣,有件事情我想问很久了。”尾音软软的,拉长,她停顿好半会儿才问:“你从南江赶回医院的那天晚上,我是不是提到外公了……?”说这个啊,他嗯。阿汀转过脸来,眼睛近近望着眼睛,屏息着开口:“你不问吗?”“不是嫌我管太多了么。”他一眨不眨,目光如牢笼,但酷酷回了句:“没什么好问的。”并不在乎过去的秘密。陆珣仅仅是尾巴圈牢猎物,以求长久未来的保证。无论什么人胆敢涉及到这个部分、捣乱,就算只有丁点,他都会变成残忍又凶狠的存在。但大前提不动的情况下,他很好说话,很容易满足。仿佛抱住心爱的玩具,便能安安静静忍受所有糟糕污浊的小孩。阿汀慢慢眨着长睫,凑近过去亲他的眼睛,柔软的唇畔怯生生滑过眼皮,又抬起。亲吻落在鼻尖,落在唇角。她有些生涩,像含羞草似的,舌尖探出来碰碰牙根,没到两秒再默默缩回去。陆珣揉她的耳朵,眼眸暗沉。他知道她有话要说。“我以前有个外公……”果然,她侧身蜷缩起来,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低声说起来。那个尚且遥远的未来年代,那个顽固的小老头外公,规矩多多。抛父弃女的女人,中饱私囊的孤儿院,好的坏的娓娓道来。他搂她进怀里,不声不响地听完沉重的记忆,为了转移开注意力,忽然问:“你外公好说话么?”“不好说话,超难。”她笑,“外公在的话,你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关。”陆珣舔了舔后槽牙,“我够难了。”“再难点?”“不。阿汀扬起一双灿亮的眼眸:“你可以试试捏肩捶背洗脚三件套,我外公喜欢这个。”陆珣掐她的腰,“又开始了?”“什么?”她装傻,眼睛睁得大大的扮演无辜。“欠教训。”他一口咬过去脸,留下浅浅的牙印。“你才又开始了,又咬人。”小姑娘抹着脸控诉,陆珣好整以暇:“你可以咬回来。”“才不要。”她小动物似的磨磨蹭蹭趴在胸膛上,咕哝着说:“我不傻,不上你的当。”傻死了。聪明人被咬早跑了,就你还有心情来送排骨送米饭,管他的死活。“我能听到你心跳。”她给他扑通、扑通的数,软绵绵的声音为逐渐暗下来的天添了几分惬意。山顶风大,他抱紧了些。心跳数到九十九下,阿汀停下。“陆珣,我们换个约定好了。”“嗯?”“就……之前要一起长大的约定,你食言了。我们换个。”“换什么?”“以前医生说我活不过十五岁,送我愿望清单,我想了好多。”她眼睛亮亮地掰手指头,“想看熊猫、海豚,当两个月的动物饲养员。想去国外领养大象,看海,在海边扎营住帐篷、围着篝火说鬼故事。还有旅游,做好看的旅游本……”看似别无所求的小姑娘,原来心思不少。陆珣闲散想着,听到她说:“所以我想好了,新的约定。”“陪你做完这些?”他猜。同时心里清点财产,陆老板准备收起钱袋子跑路了。“不是这个。”她凑过来,贴在耳边轻轻软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