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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闪出一道身影,那身影看着客栈片刻后才转身施功飞走。——————司城谷,后院书房。男子半身侧卧在躺椅上,一只穿着黑色锦缎长靴的脚支起踩在绒毯上,随意不羁,手中执一本书有意无意的翻着,直到感觉空气中的变化才缓缓合上书本,他对着安静的门外开口,“麟。”随后,一道身影推门而进,只一瞬间,没有任何痕迹,开口的时候这身影已经立在躺椅前作揖,“少主。”“如何?”“几日跟踪并没有什么动静,据属下观察那叫永逸的人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叫花子,平时靠骗取钱财为生。”“他们,什么关系?”“目前来看,只是普通友人。”无印点点头,又道:“他死了吗?”黑衣男子低着头,犹豫片刻,“少主,那位公子现在南楼庄主休息的客栈,属下不能近身,但是应该没有死。”“他的名字。”“白芷。”司城无印手间一顿,看着单膝跪地的贴身暗影,“白纸?”“少主,是草药的那个白芷。”“……”无印哼笑,“低俗。”暗影沉凝,“少主,那公子身份不明并非本地人,现在无法确认南楼庄主说的话是否属实,那公子会不会武,还需等到他和南楼庄主分开,目前南楼庄主似乎有意庇护,想彻底探查还有些困难。”“……”司城无印坐起身,喃喃道,“南楼……”“南楼庄主与那公子似乎有过几面之缘。”“继续跟着,随时通知我。”黑眸闪动,深不见底。“是。”暗影得令,一阵风没了身影。司城无印指尖点着书面,闭上双眸全是那张波澜不惊却异常坚毅的面容,其实只要他开口大可以跟南楼要人,硬杀也没什么不行,按濮阳山庄和司城谷之间的交情,一个小小公子完全不在话下,但是这几日他的心底却有些纠结。杀了他,轻而易举,谁让那大胆公子敢男扮女装扰他兴致,甚至……想到那温软的唇瓣,无印皱眉,他不得不承认,那双唇,是他第一次尝到的滋味儿,竟有深入骨髓的甜美。更让他在意的是那公子的话。——————白芷在濮阳南楼的客栈房间里住了整整四日,第五日的时候他才算好了,其实这个所谓的好也就是能行动自如了,胸口的地方依然很灼痛,虽然不知道那个轻浮庄主给他喝了什么药,但身子渐渐转好确实说服了他。濮阳南楼一早起来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白芷的身影,只有桌子上的一张纸,用茶杯压着。‘衣裳借用,改日归还,多谢。’草草几个字,这人就算走了,还穿走了他借给白芷的长衫,不过落款处的两个小小的‘多谢’也让南楼嘴角翘了好一会儿。他只觉得这位白公子有种非常洒脱的气节,既不对他堂堂濮阳山庄庄主献媚,也不惧他。实属难得。——————“诶,这位爷,看看这玉石,可是世间罕见那,您瞧瞧?”白芷一早从客栈出来就没吃早饭,身上也没银子,穿的还是濮阳南楼的长衫,此时走在拥挤的大街上还被商贩拽住,一个劲儿的往他面前推那块儿破玉。白芷皱着眉,心里有些烦躁,他用胳膊挡开商贩,冷着声音,“我不买。”“您先别说,先看看这玉,爷您身着这等绸缎定是识货的行家,一般人我都不拦他,您看这玉可是难得的玲珑白玉!”商贩说道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靠近白芷,“不瞒您说,这玉可是出自司城谷的白玉,我的远房亲戚在司城谷做下人,这可是他从谷里高金换来的,若爷您看得上,我这也算功德一件了。”不说还好,这一说白芷就彻底不信了,他推开污脏的玉石看都不看,“远房亲戚?”“嘿嘿,没错。”商贩傲了鼻子。“哼。”白芷冷哼,“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商贩一听人这么说,一下谨慎了起来,他盯着白芷上下打量,好一会儿才开口,“爷不是本镇的人吧?”白芷甩了甩衣袖背到身后,“你可知私贩谷中宝物是何下场?”“诶?”商贩顿时一脸冷汗,后退几步又开始猛打量白芷,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这位爷莫要打探小的虚实,谁不知司城谷的人都是出谷遮面,断不会像爷这般穿着华丽。”白芷定神,看来都知道这司城谷的人出谷的时候都是遮面的,怪不得来到这司城镇却找不到一个司城谷的人,其实不是找不到,而是大街上根本不会出现戴着面具的人。“你怎知我不是乔装?我告诉你……”白芷本打算吓唬这个商贩一下,随便打探点门道,管他真假,至少能比他知道的多,但是,这句话才说了一半儿,一阵风就将他带走了,留下商贩原地站着直发愣,半天才意识到这人是施轻功没了踪影。“这玉怎么卖?”一个路人拿过商贩手上的玉石左右瞧。商贩回神,一把抢回来,回身就收拾行囊,“不卖了不卖了。”一大早就晦气的很,本来只是怀疑那公子,刚刚那一阵细微的黑风还是让他险些吓破了胆,难不成那公子真是司城谷的人?赚点银子不容易,第一天就碰上这事儿,吓得他多半要躲些时日了。……飞。本以为是非常舒畅自由俯瞰万物的感觉。但现在白芷除了头晕就是恶心。四周的房屋和树木以非常眩目的方式后退,身体隔一段距离跌落又借力弹起,浑身上下都像散架了一样,被风打的生疼。白芷被人搂着腰,手臂在他的腰间用力的扣着,他的脸完全被按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抬不起头也挣不开,只能眯着双眼看着身后的模糊景象。不知道就这样飘飞了多久,白芷的双脚终于踏在地上的时候,还不等他站稳就被一股力量推开了。白芷狼狈的跌撞在树上滑落,后背火辣辣的,他抬起眼,忍着暴躁看向那人,那人很高,入眼是一双黑色金边雕纹的长靴,衣裳也是一席黑色镶金边的锦缎,衣摆分成四扇垂到膝下,背后背着着一柄黑色长剑,面上戴着一副遮住眼鼻的半截金色面具,斜斜的刘海挡住了面具的下的一只眼睛,只露出一只盯着白芷,一眨不眨。白芷拍了拍长衫站起身,过大的衣裳被他卷起了袖口,连鞋子都有些大,要知道刚才被带着飞的时候他可是脚尖用力蜷着才没让鞋子掉落。‘噌’耳边一阵冷风让白芷停下了整理衣衫的手,脖子边的树上已然插着一把黑亮的长剑,一缕黑发也随着剑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