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梧丨丹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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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 “持明龙尊饮月君,”景元收回目光看你,“罗浮的云雨都由持明掌管。” 你了然地点点头。仙舟罗浮主要由三股势力结盟组成,狐人善于游说经商,仙舟人长于药理医方,持明较为特殊,龙裔的身份让他们天生亲水,对御水颇有心得,而龙尊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每逢月盈持明会举行祷祝仪式,具体内容除了龙尊谁也不清楚。” 你注视着不远处窈窕纤薄的身影,很快又移开目光。“将军与龙尊私交如何?” 他似乎没想到你会这么问,“工作之余不免接触,算得上有些交情。” 这样啊。你眯起眼睛。“此行着实有劳将军了。” 景元很快又重新回到案牍中去忙碌了,只留下些人陪你继续观光。 — 夜半时分。 皓月悬空,银辉皎洁铺落在白玉阶前,鳞渊境处的祭坛较白日还要冷清三分,衬得独立在中央的人平白萧瑟许多。 祷祝仪式的内容向来不于人前展示,你在稍远处看祭礼舞,华服在他身上随着舞姿振如花蔓,银钏与佩环碰撞间泠泠作响,月光下烁烁仿若星宿扶光。 兰亭鹤立,莲破瑶池。 他赤脚踩在祭坛,零落几只银环合扣在踝上,活像栓住雀的锁。 不冷么?你漫不经心地想。 联盟上空模拟出的月盈丝丝缕缕散去,祷祝也到此为止。 “……还要藏吗?” 祭坛周围算得上空旷,你在柱旁倚了不久,所见几乎全是他的背影,此时正面一瞧颇为滞然。龙尊向来威名在外,本人却比你想象中还要娇美,被盯着看时不太自在地拢起身侧错落的长绸。 “祭礼不示外人,你……”丹恒敛眸叹了口气,“将军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这次就算了。” 他身上缀着的金银玉器遮住部分裸露的皮肤,你才注意到祭礼服镂空处不少,莹白的肌肤惑人,这一身冰肌玉骨,比起那些金的银的龙尊反倒更像宝物。 “抱歉。”你回神似地解下外衣,“冷不冷?披上吧,夜里的寒气重。” 他后退了一步,脚踝上银铃晃动间又发出脆响,你被声响吸引低头看一眼匆匆把外衣塞到他怀里,掩饰般地转身往前走。 丹恒拗不过,出于礼貌展开披在肩上,确实驱散了不少凉意。龙尊的力量让他不会因为深夜的露水寒凉就风寒,但冷也是冷的。 他跟着一级级下了祭坛台阶,不想外衣过长又缠住祭礼服上的金银绸缎,被绊得一个踉跄,你留意着转身要拦,被扑了满怀。 “……” 丹恒下巴磕在你身上痛极,眼泪汪汪,顾不得还倚在你怀里,一时间只捂住半张脸说不出话。 他头上戴着珠宝串成的冠,坠子荡下来缠着长发垂在你身上磨。龙尊身量不高,浑身珠玉伏在怀里的情态像极隔着笼子扑人的雀。 身前有细微的重物压住,原来是他腰链上最长的一根。你手足无措,又见他泪眼,下意识搂住去触伤处。 一小截下巴笋尖似的脆嫩,磕碰处的红就显眼得有些触目惊心。 “……抱歉。” 见面不过几时已说了两次抱歉,丹恒仰脸给你捧着,见你内疚的表情竟有些想笑,他又不是玉做的,碰一下就碎了。 “无事。”他推你一下,“你松开我。” 你忙收回手,怀里的触感如同失去一只香软的团子。丹恒把外衣提起一点不至于再绊住,“…我要回去了。”轻声埋在银铃的响里几乎不可闻。 你侧目看他微垂的眸。夜风吹过在碧湖里撩起涟漪,光亮影影绰绰,像囚禁了一片星空。 而这被囚禁的星空,身陷囹圄的雀。于无人所知的深夜短暂地挣脱桎梏拥抱了自己。 “这里,”你吻了吻他的唇,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来找我。” “我——”丹恒突然卡了壳,他真的走得掉吗? 你叹息般又吻上去, “我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