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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你可独自先去,你与我容貌相似,他一见便知,定会传功与你。”“玄冥功”乃梵天教五大神功之一,商荣此前已见识过与之齐名的“炽天诀”、“天照经”、“朝元宝典”和“八荒妖典”,独独缺了这项,眼下有机会习练,自然欢喜异常,追问:“临潢府那么大,孩儿该去哪里找云飞尘呢?”商怡敏说:“临潢府有座大悲寺,寺内住持是云飞尘的好友,到时你先去找那住持,他会帮你联系。”她交给商荣一袋金锭和一瓶伤药,约定下半年在临潢府相见,并宽慰:“我在这附近转转,再遇到武林盟的追兵就替你打发了,你只管放心赶路就是。”有母亲断后自无后顾之忧,商荣再三叮嘱商怡敏小心保重,依依不舍向西北方走去。细雨恰似一个肺痨病人彻夜呻、吟,清晨院内残花铺地,涌入居室的潮气里充满苦涩的香味,那是花魂的怨气,使人添忧添愁。王继恩披着长袍倚窗而坐,重伤后半个月终于能下地走动,又将养了五日才勉强恢复自理,他望着泥泞里的残花,庆幸自己不复当年的脆弱,否则面对困厄也只能和这些弱小的生命一样随风飘零。花香里混入一阵药味,他皱起眉头,片刻后韩通端着药碗进来,那日陈抟带着两个受伤的弟子回到汴京,向诸天教的神医求救,二人在州西洪桥子大街的诸天教据点住了三日,之后陈抟送赵霁回汴河大街西巷的住宅养伤,而王继恩则被韩通接到家中,一直住到今天。按说他是宫里的人,不能在外滞留,奈何郭荣已得知符皇后派人追杀商荣一事,不便与皇后翻脸,却对王继恩彻底改观。不管是否出于被迫,此人的行径都太过阴狠,这样的危险人物绝不适合留在身边。念在同门的情分上,郭荣未公开惩处,还派人送了五百两银子到韩通家里,传旨说:“继恩在宫里受了委屈,朕不忍再难为他,即日起送他出宫,还其自由身。”变相的驱逐掐断王继恩的黄粱梦,他后悔那日没早点结果商荣,愣是让这福大命大的小子熬到了翻盘。明明只差一点点,可惜,可恨!“来,快趁热把药吃了。”韩通坐到他身旁,舀起药汤送到他嘴边,这些日子全靠他无微不至的照料,王继恩的伤才能好得这么快,可是他一点不感动,每当对方靠近,他有的只是无法言喻的恶心,他心底最深的伤口就是这个男人给的,一辈子无法愈合。“太烫了,搁那儿晾会儿吧,凉了我自己会喝。”韩通依言放下汤碗,瞅着他竹叶般清瘦的身子,很无奈又很心疼。说来奇怪,当年他只把这人当泄欲工具,任意呼来唤去,而那时的王继恩逆来顺受从不反抗。但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情况渐渐变了,当他习惯王继恩的柔顺和身体之后,也越来越在意他的心思,舍不得欺负他,舍不得他难过,想方设法哄他开心,不知不觉把这不值钱的贱奴当成了掌上珍宝。在他丧失支配者地位的同时,王继恩的态度也出现逆转,他一点点变得冷傲,不再屈从他的指挥,继而无视他怠慢他。起初韩通对他这种转变大为光火,以暴力手段制裁,可看到王继恩痛苦惨伤的模样,他没有丝毫快感反而心痛难忍,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载在了对方手里,除了这个人再没有别人能引起他的兴趣和**,他跟着王继恩从蜀地来到汴京,放弃优厚的官职,自愿在殿前司任职,就是想离他近一点。“你别发愁了,太监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差事,丢了一点不可惜,正好我也厌烦这伺候人的行当了,等你伤好我们就离开汴京,凭现在的本事,随便干点什么也能混得锦衣玉食。”他的手掌刚刚搭住王继恩肩头便被他轻轻拂开。“我心烦得很,请你让我静一静。”王继恩的拒绝总是不温不火的,刚好够到韩通的底线,又不触及,一次一次不断扩展着他的耐心,潜移默化中将妥协调、教成了迁就。面对那冷艳的容颜,韩通甚至有些自责无法讨他开心了。这时小师弟朴锐走进来,手里提着两只白绒绒的乌骨鸡。“王师兄你看这鸡肥不肥,我刚从市集买回来的,待会儿让厨子给你炖汤喝,这玩意儿最是补气血,我嫂子生产时大出血,家里天天给她喝乌鸡汤,半个月就养回来了。”见他兴高采烈,王继恩展颜微笑:“原来你今早天不亮出门是去集市买鸡呀,难为你这么体贴,太教人过意不去了。”朴锐将鸡放到门外,走来握住他的手,真心实意表达关爱。“王师兄你跟我客气啥呀,我在峨眉时你就很照顾我,这次来汴京求助又帮了我很大的忙,说真的,我觉得你比我亲哥哥还可靠呢,看你伤得这么重,我真恨不得替你分担一些伤势才好,跑跑腿,买两只鸡算得了什么。”王继恩一改对待韩通时的冷淡,反握住他的手,春意融融问候:“你父亲的事怎么样了?最近我糊里糊涂的,忘了过问你的近况,刑部那边有进展吗?”朴锐郁闷地低下头。“我爹该招的都招了,家产也全部抵扣入官了,陛下听说我祖父祖母还健在,而我爹又是独子,不忍让老人家晚年丧子,现已改判了充军。有两个地方可去,一个是孟州,一个是庐江。孟州极苦,庐江稍好,但须得刑部择判,主事官要我准备两万两银子打点,我家的家财几乎全抄没了,亲戚朋友也都避之不及,来京城上下打点已花光我祖父母的棺材本,实在不知该去哪里凑这笔钱。”王继恩对韩通说:“这事咱们不能不管,皇后娘娘赏过我不少值钱东西,回头你替我找景福宫的马宫女,请她帮忙稍出来,你再想办法凑一凑,也许能行。”朴锐惊忙摇头:“王师兄你已帮了我许多,这事不能再让你费心了!”“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见外话,你在京城无亲无故,不靠我们这些师兄能靠谁呀。我辈出身江湖,钱财皆是身外物,千金散去还复来,兄弟情义却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王继恩推心置腹一番话说得朴锐声泪俱下,扑到他怀里呜呜大哭,真觉得替他死了也甘愿。王继恩正安慰他,仆人引来两位访客陈抟和赵霁。韩通恭敬迎接师父,戒备地打量站在他身边的少年。赵霁伤势比王继恩严重得多,昨日刚刚能行动,此刻身体虚弱,走路还须拄拐杖,头上白发斑驳,面黄肌瘦眼圈发青,瞧着未老先衰好不凄凉。王继恩见了赵霁就知来者不善,他预想过会有此状况,心里并不太慌乱,镇定地起身向陈抟问安。陈抟面色凝重,勉强维持师长的和蔼,挥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