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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血,她眼见的长这么大,一朝去了,这下子彻底没了依靠,她也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要是她有了弟弟,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宋氏这般想着,复又垂下眼眸,将射向福晋那怨毒的目光掩下,都怪这个毒妇,霸占着四爷不放,偏又摆出贤良的姿态来。没有一点大妇的作风,丝毫不给这些妾室一点活路,作为大妇,就应该日日劝着爷们,多多的雨露均沾,后院里百花齐放才对。为何就她一枝独秀。宋氏纤白的手指,紧紧的捏着衣摆,恨恨的想着,不由自主的想到,前日里送进来的那个小荷包,只要放进福晋的膳食里,从此一了百了……胤禛见她垂下头,还以为她有一点羞耻之心,到底刚失了孩子,一时行事不周,也是可以谅解的。当下缓和神色,不那么冷淡的说道:“那你就给孩子抄一百部往生经吧。”宋氏心想,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她也配,但面上还是哀戚的应道:“我可怜的玉录玳,妾身定日日诵经,让她下辈子投个好胎,还来做四爷的孩子……”顾诗情蹙眉瞧着,总觉得玉录玳的死,与宋氏的不上心脱不了干系。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她都心痛的厉害,心里酸酸涨涨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哪像宋氏这样,精神清明,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每句话听着都不得劲,瞧着像是为玉录玳,可还不是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玉录玳没有上玉碟,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有小名大家混叫着,这一下子早夭,更是连个葬礼都没有。她茫然的望着胤禛,轻声说道:“就这么没啦?”胤禛也有些恍惚,进了里屋,眼圈红红的望着她,沉声道:“弘晖,可给爷看好了……”“不行,苏培盛!”“喳!”“去采买几个丫头小子,放在庄子上养着,出府了正好给阿哥使唤。”胤禛将弘晖紧紧的抱在怀里,大手托着他rou呼呼的屁股蛋,弘晖还睡得兴起,这么大动静也没有惊醒他。胤禛深深的体会到,孩子是多么脆弱的生物,说生病就生病,天稍微冷一点,热一点,反复一下,换季这些,她们都顶不住。更别提玉录玳生来体弱。顾诗情静默的将父子俩揽入怀中,感受着胤禛微微的颤动,心里叹息一声,少年丧女,可不是令人悲痛。胤禛带着鼻音的声音,忽而响起:“我们都要好好的。”顾诗情抚摸着他光亮的脑门,安抚的说道:“好,小时候听过一个戏文,说是相约到百年,那个九十七岁走,奈何桥上等三年。”胤禛闷闷的“嗯”了一声。“玉录玳是个好孩子,下辈子定是能投个好胎,说不得现在是回到天上做仙子呢……”顾诗情也挺喜欢那孩子的,要说恨的乌鸡眼似得,那没有,她一向拿那几个孩子,当继子继女来看。古代确实等级分明,妻妾制度很严格,可放到现代,也不是人人都是头婚,前面的孩子,谁又下得去手弄死。网上那些家暴的,都被网友谴责,那些家暴的之所以能成为新闻,不就是因为少吗?况且胤禛也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她到这里算起来也有一年了,也不过宠幸了一次怜笙,顾诗情的眼中闪过阴霾,当时不觉得,这会儿子想起来,总想将他的孽根给狠狠洗一洗。可是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顾诗情闭上眼,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的理一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了。这个年,注定是一个充满阴霾的年。两个主子都不高兴,底下的宫女太监,也不敢露出喜色来。胤禛在的时候,德妃对她很是和蔼,拉着她的手,谆谆的嘱咐道:“孩子去了,都伤心,可是生老病死是最无奈的事情,你们要看开些。”说着打趣的瞧了一眼胤禛,温声道:“你们抓紧时间,再要一个,说不得就是这孩子投过来了呢。”顾诗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就势坐在德妃边上,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可不是呢,她一个小辈,额娘就别伤心了,瞧瞧您,这几日定是没有睡好,眼下青黑的厉害。”说着担忧的拉着德妃的手,柔声道:“额娘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玉录玳在看着呢。”德妃瞬间觉得脊背一凉,不自在的说道:“知道了……”说着面向胤禛,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我可怜的儿……”将一副慈母心,明明白白的摆在康熙面前。康熙见此,上前扶起行礼的几人,拍拍胤禛的肩膀,难得夸赞几句。顾诗情和胤禛趁机退下,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影影绰绰的声音传来:“妾身心疼的厉害,想到我们的小六……”再就是威严的男声,难得充满了温柔,柔声的安慰着。顾诗情回头望了一眼,灿烂的日光笼罩着整个大殿,然而大殿里面,仍然是黑茫茫一片,让人望而生畏。胤禛轻轻的扯了一下她的马蹄袖,轻声道:“走了。”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胤禛的脚步,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也不平静,他的孩子没了,可是一个又一个,都想借着这孩子上位。最让人难堪的是,包括孩子的亲奶奶。胤禛紧紧的攥着顾诗情的手,似乎是从中能汲取无限的能量。叹息一声,回握住那只大手,在狂风呼啸中,相依相偎的回了东四所。刚刚进了内院,就见宋氏头上插着银簪,上面镶着米粒大的珍珠,神容哀戚的望着花园一角。见两人进来,怔怔的说道:“玉录玳最爱在这里玩了……”说着将厚厚一沓往生经抱在怀里,就像是曾经抱着孩子的模样。胤禛气急,疾步走到宋氏面前,大手高高的扬起,眼见就要落在宋氏白皙的小脸上。顾诗情连忙上前,急声道:“四爷!”你打了宋氏,被德妃知道了,与打德妃有何不同。做的一样的事情。胤禛知道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摔手离去,冷冷的说道:“宋氏位卑,屡次顶撞主子,念在你痛失爱子,且闭门思过去吧。”宋氏怔怔的跪倒,她听到自己无比绝望的声音响起。“是。”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相携而去的两人,心里怎么也不明白,福晋最近到底给四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般心中眼中,唯有福晋一人。摸着袖筒里的小荷包,宋氏惨笑一声,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回到内室,胤禛还是很气怒,大手攥成一个拳头,恨恨的捶桌,望向顾诗情的表情,有些迷茫和无奈。玉录玳的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就有人来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