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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了口的刀依旧奋力挥向敌人。布日古德坐在马背上一个后仰躲过他的刀,右脚狠力踢向他的手肘,而另一只手骤然击向大阿哥的颈间。大阿哥瞳孔一缩,已是来不及反应,却眼睁睁瞧着那刀尖距离颈间只一寸时,忽然刀刃一转,狠狠地划向胸口。下一瞬,布日古德一脚踹向大阿哥的腹部,将其踢落下马。大清的骑兵赶到,迅速救下大阿哥,而大阿哥撑不住昏迷之前,深深地将他那一刻轻视的眼神印在脑海里,倍感耻辱。深夜,毓庆宫中,容歆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湿了衣襟。第134章大清和准噶尔在乌兰布通的这一场对峙成为了消耗战,而后以清军在炮弹数量和人数上的优势,将准噶尔军团团围困在小红山上。生拖下去,必定是准噶尔军弹尽粮绝,是以僵持多时之后,准噶尔的首领噶尔丹派人向抚远大将军福全求和,而福全假意答应,一次拖延时间等援军的到来。不想,噶尔丹老jian巨猾,趁着清军降低警惕心,连夜逃出乌兰布通。其中有一队准噶尔骑兵断后,以布日古德为首,边烧草原边阻击追赶的清军,十分勇猛,最终助噶尔丹逃出生天。而布日古德先在战场上以一敌十,又将大阿哥击下马,又在逃脱之时以数骑伤了大清数十精兵悍将,名声大振于清军之中。裕亲王福全认为“穷寇莫追”,最终只追了百多里便命人撤回,开始收整战场。大阿哥胤褆失血过多,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战事基本已尘埃落定,而此时,军报快马加鞭送至京城。康熙大怒。即便战事的最终胜者是大清,可大阿哥受重伤,清军死伤士兵无数不说,还折了十来个大小将领,其中便包括国舅佟国纲及明珠之子,纳兰性德。朝野上下皆震惊惋惜不已。康熙毫无战胜的喜悦,一股火气上涌,病情又重了几分,太子胤礽只得继续代为处理朝务,以及整理安排战后各项事宜。他几年前代康熙批阅奏折之时,便有心精简规范朝中以及地方大员的奏折内容和频率,这两年屡次监国陆陆续续以太子之名下达了一些谕令,康熙闻听之后皆予以支持。而此番,战事虽胜尤败,太子有心借此教大清的将士们警惕,使战力得以提升,便提出待众参战将领回京后,改战后一味表功之惯例,递自省的折子总结此战不足之处。然提议一出,并不似先前细小之事的顺利,不只朝中大臣反对,连康熙也不置可否。康熙不明确表示支持,便与反对无异,以至于太子颇觉受挫,不免有些郁郁不得解。甚至连太子一系的有些官员,私底下也对太子表示不甚赞同,太子无人可诉,唯有与容歆倾吐一二。容歆听完,并未说他所想好与不好,而是问道:“殿下可想过皇上和朝中大臣为何不甚赞同?”太子敛眉,良久,道:“有所猜测,然我依旧认为,以此为鉴,精进不休更为重要。”容歆也并不完全了解战场上的情况,并不知此番大清损失惨重究竟为何,但反对者众多,恐怕确实有些考量是太子此提议未能顾及到的。这是她不熟悉、不擅长的领域,容歆不好随意评价,便只建议道:“您若是坚持,有理有据方可服人,左右众将士们还未班师回朝,正可趁此间好生考虑一番,再作他想。”太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也只得暂且如此了。”而大阿哥之事传入后宫,惠妃呐喇氏担忧儿子之余,也牵挂产期将近的大福晋,三令五申不得教大福晋知道大阿哥之事,却不想还是未能瞒住。大阿哥成婚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加之康熙未曾明确准许他开府,便一直未能出宫,始终住在阿哥所中。阿哥所狭小,宫外大阿哥的府邸建成之后,大福晋便将身边一些伺候的人移至府邸,惟留下两个当初慈宁宫伺候太皇太后的嬷嬷和两个陪嫁宫女。并非有人特意到大福晋跟前嚼舌根子,而是大福晋心血来潮出去散步时正巧听到了宫侍讨论此事。大福晋得知大阿哥重伤,一时情绪失控便动了胎气,经太医诊治,倒是稳住了胎,只是她正处于孕后期,腹部作痛的频率较之先前更频繁,偶尔还有少许落红。惠妃气急,闹了一场,因而康熙下令,清理了一番阿哥所中碎嘴的宫侍,可即便如此,大福晋依旧有了早产之兆。太子妃与大福晋妯娌关系不错,知晓大福晋卧床养胎之后,眉眼中尽是挂念,只是她如今身子重也不方便去探望,便请容歆走一趟。“大嫂柔弱,若为顾及我这腹中孩子,定要去亲自探望不可。”太子妃握住容歆的手,殷殷嘱咐道,“姑姑去了,定要代我好好安慰大嫂一番,否则我这心始终难安。”以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关系,太子妃如此,教旁人见到指不定会猜疑她装模作样,唯有亲近之人可知,太子妃确是真心实意不假。何止是真心实意,不知是不是以往对太子妃的印象所致,容歆瞧着竟还有一种“太子妃对大福晋没准儿比大阿哥还上心”的错觉……着实教人啼笑皆非。而容歆如今颇有些空闲,当日便前往大福晋处拜访。大福晋得知她到来,命宫女扶她靠坐在床榻上,冲着容歆露出个苍白的笑,“是我不中用,竟是惹得额娘和容姑姑这般cao心。”容歆向小宫女道了声谢,坐在大福晋床榻边,安抚道:“此事又并非您所愿,好好地谁想生病呢?”大福晋扯了扯嘴角,面上显出愁容,“我也并非想要害得腹中孩子受难,实在是一时未能控制的住,这才伤了身……”“您既是想的清楚,此时又何必愁绪不减?”容歆温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大阿哥性命无碍,实该庆幸才是。”“我心中亦是这般想,只是晚间总是惊醒,梦中是一片血红色。”大福晋无奈地摇头,手轻轻覆在肚子上,愧疚道,“明知不该却实难自控,我这个做额娘的,属实脆弱了些。”这事儿任谁遭遇也不可能从容以对,连容歆那日晚间也似有预兆一般从睡梦中惊醒,更何况大阿哥和大福晋夫妻一体呢。大福晋又向来柔弱……“听太子殿下说,大阿哥也随大军班师回朝,想必身体并未大碍,您且宽心便是。”容歆又转述了太子妃的关切,见她神情越发好转,方才转移话题道:“大福晋,怎地未见到小格格?”大福晋听得女儿,面上浮起笑意,道:“额娘喜欢宝娴,这几日为了教我好好休息,便将她抱到延禧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