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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走,皇帝这才起身,走到龙案后一展袍袖坐了下来,等几人谢恩落座,便看向白沐颜,“所以,按白爱卿的意思,匈奴进犯,不退勇进,打?”季然听得茫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样,纳闷儿的很。他们刚刚,有谈什么吗?反应了一瞬才回过味儿来,原来是白沐颜方才下棋的那番话。顿时忍不住翻白眼,这古人说话做事也忒不干脆了,什么事不能干脆利落的直来直往,还非得借着下棋卖弄高深含沙射影,也是醉了。“当然要打。”季然还在神游吐槽,便听白沐颜道,“不止要打,还要狠狠地打,打得漂亮!求和的主权并不在咱们这边,一味的退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皇帝点头,“朕跟陆臻,亦正是这个意思,敢犯我大南者,虽远必诛!”闻言,季然跟白沐颜双双惊诧,转头看向陆臻。皇帝却没管两人反应,自顾往下说,“朕已经拟好圣旨,此番由定北侯主帅,陆臻孟良任左右副将,率五万精兵,即日前赴边关支援,务必收复失地,手刃匈奴蛮夷!”“陆……”白沐颜最先回过神来,却是面露犹疑,“陆臻并无官职功名在身,这就委以重任担任副将,会不会不太好?”“功名利禄,不过是朕一句话的事。”皇帝却不甚在意的道,“谁敢造次?”白沐颜便不再多话,只是看向陆臻时,眼底便多了抹若有所思的探究。皇帝转眼看向季然,“季爱卿。”季然尚未消化皇帝所说的一切,就被点了名,忙回神起身揖礼,“臣在。”“粮草一事,便由农教司协助后勤,处理一应事宜,可有问题?”皇帝道。“臣,遵旨。”季然虽然心中惊疑着陆臻即将随军出征的事情,但还是忙应了下来。从皇宫回府,一路上季然的眉头就没舒展过。陆臻一路上都在看季然,见他进了家门还闷不吭声,终于伸手把人给拉住了。“季哥儿……”“你身虽死,忠魂却在,眼下国难当头,你放不下,我知道。”季然叹口气,“我就是……不想你跟匈奴对上。”说到底,季然忌惮的,不过是那个素未蒙面的巫师,虽然以陆臻现在的状态对上了未必会怎么样,但这种隐患,当避则避,撞上了怎么都是个麻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陆臻握紧季然的手,“放心吧,只要你在这儿,我就会好好的。”季然还想说什么,就被前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给打断了,循声看去,便见陆婉雪追着季平安这小皮猴从拐角跑了过来,陆婉雪身后还跟着陆子元,正拎着个竹篓,也不知道是在干嘛。“小安!小安你慢点,当心摔着,别跑了小安,jiejie不追你,真的不追你!”嘴上喊着,陆婉雪便真的放慢了脚步。可是季平安压根儿没搭理,rou轱辘似的一脑袋就扎季然腿上了,被撞得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地方,也不哭,仰着小脸见是季然,顿时就笑容灿烂来了劲儿,坐在那就一连迭的喊爹爹。被小孩儿这一打岔,之前的谈话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季然定了定神,蹲下将季平安给抱了起来。“爹爹!”季平安被抱起很开心,扭着身板儿又去看陆臻,“大爹!”陆臻微笑的看着孩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季然顺势将孩子塞陆臻怀里,这才低头看向陆婉雪跟陆子元。“小雪,子元,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季然问道。陆婉雪还没说话,陆子元就提着竹篓上前道,“季叔,这是我们挖了泥鳅,打算去池塘那边钓鱼呢。”池塘收完稻谷,季然让人把谷桩踩泥里做肥料后就没再打理,只下了鱼苗在里面,一直也没见这几个孩子去折腾,今儿怎么就突然盯上那几尾鱼苗了?心里正纳闷儿着,转眼就看到陆子元拖拉在身后的细竹竿儿,想来就是钓鱼的钓竿儿了,可是季然顺着望过去,却没发现鱼线和钓钩。“这钓竿儿上怎么没钩呢?”季然指了指钓竿儿问。陆子元还没说话呢,被陆臻抱在怀里的季平安就奶声奶气的道,“爹爹没听过吗?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季然:“……”季然抬手给了小家伙一个脑瓜崩,转眼看向陆婉雪的时候不禁一怔,时间可是过的真快,当初还是个小丫头,冷不丁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陆婉雪长相随母,五官精致漂亮,就是性子太过内向,或许是自卑,以至于整个人气质看着都显得有些懦弱,生生消磨了几分美感,衬得资色平淡如水。“玩雪你多大了?”季然只知道这孩子是腊月初九的生日,多少岁却记得不是太清楚。“过了腊月,就十四,虚岁十五了。”陆婉雪腼腆的道。“这一不留神,我们小雪都长成大姑娘了。”季然伸手揉了揉陆婉雪的头,“回头我让裁缝来给你做两身衣裳,头面儿也该打两副了。”虽然在季然的观念里,十四五岁还是小孩儿,可在这里,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这个时候,都是小子爱俊,女儿爱美的年纪,是该好好打扮起来,素面朝天可不行。然而季然这话一出,陆婉雪却紧张的脸都红了,“季叔,我衣裳够穿,不用,不用再做新的,头面……也不用,我这样,就挺好的,真的不用破费。”“你呀。”季然将陆婉雪拉到跟前,“季叔跟你说多少次了,季叔的家,就是你跟子元的家,跟自己家里,不用这么客气,知道吗?”陆婉雪双手捏着裙裾,低着头没有应声,眼眶却红了。季然又拍了拍孩子的头,没再多说什么,接过陆臻怀里的季平安放到地上。“去玩儿吧,不过注意安全。”季然说罢转头警告一撒欢儿就忘形的季平安,“还有你,玩儿可以,好好走路,不许跑知道吗?你摔倒了会痛,jiejie追着你跑也很累,不许瞎折腾,不听话回头爹爹揍你屁股!”季平安压根儿没把季然的威胁当回事,咬着胸前的长命锁乐得嘎嘎的。季然无奈,干脆也揉了他脑袋瓜一把,放他们自个儿玩儿去了。小孩儿跑开,气氛就再次沉闷下来,可被打断的话题一时却找不到契机续接上。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沉默的往里面走着。过了一会儿,季然才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注意安全,别仗着自己是镰刀精,就不拿血rou之躯当回事,就算被砍死不了,回头肯定也是把烂镰刀。”“一夜磨一刀,只要刀面磨得勤,就能永保金刚不坏。”陆臻见季然终于不再纠结于自己上战场的事,便起了逗弄心思,不过也只是纯粹想逗对方开心点而已。以往他要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