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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季然,“皇上已经给各州郡下达了够种任务,看来也是对着菜籽很是看重。”季然但笑不语,能不看重么,这可是粮油,比蔬菜还要不可或缺的存在。“不过季大人,蔬菜都能大棚种植,为何这菜籽就不能?”这一点,白沐颜其实早就想问了。“不是不能,是没有必要。”季然吃了瓜子口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哦?”白沐颜挑眉看着季然。“等到九十月就可以播种了,来年收成正好,所以没必要浪费大棚资源。”季然解释道。赵煜闻言拿糕点的动作一顿,“九十月就可以,那算起来没多久了呢。”是啊,再有两三个月,就差不多是时候播种了。想当初刚得菜籽的时候,稻谷才抽穗尚未金黄,如今却早已收成满仓,转眼便正值秋冬更迭,炎热消散后,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了。为了赶上播种时季,在油坊开业后没多久,季然就紧锣密鼓的在农教司将菜籽种挂售了出来。种子挂售的当天,依旧是万福那小子跑最快买的最多,但这一次却跟之前不一样,购买菜籽种的人比预料的多,不止京都周边村子,也有很多是听到消息,大老远连夜赶来的,而且连锁反应,带动着其他蔬菜种都卖出去不少。除了往外挂售的,剩下的便是被各州郡给直接瓜分掉了。这些父母官虽然是因受皇命而来,但对菜油亦是有种空前的好奇心,加上这菜油造福的可不单单是百姓或者国家,他们自己也能从中获利,因此是半点怨言也无,任务完成得心甘情愿。忙碌充实的生活方式,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只感觉前不久油菜籽才刚下种,转眼已是隆冬雪天。而这个冬季除了更冷以外,也甚是不太平。其实边关匈人作乱的消息朝廷有意压着并未大肆传扬,外面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总之最近无论茶馆儿酒肆,只要有说书人的地方,就总能听到,这听得多了,难免人心浮躁。只是这份浮躁却并不能影响京都城里的歌舞升平,骄奢yin逸,除了茶余饭后偶尔几声唏嘘,人们其实并不怎么受影响,烟花楼照跑,酒rou照吃,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然而就在新年伊始,边关忽然连送急报,以匈奴为首,北岳,东临等诸国终于按耐不住了,发兵了。与几个附属小国小打小闹的试探不同,匈奴势头强猛,短短时间,就攻破婺城关,连夺两座城池,一时间朝野皆惊,皇帝更是为这事儿几次早朝时大发雷霆。当又一份边关急报送进皇宫,原本并不怎么当回事的大臣们也开始慌措起来。匈奴此番出兵势如破竹,照这个情形下去,那还得了。然而就算是这样,朝堂之上依旧争吵得跟菜市场似的,文官主张劝和,武官主张武力镇压,各抒己见互不退让。每次早朝都在这样的吵嚷中进行,连瞌睡都没得打。“够了!”又一次朝堂吵成菜市场,皇帝终于怒了,抓起手边的杯盏啪地一声就砸在了地上。众人闻声皆惊,当即争论暂歇,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皇帝却什么也不说,猛地起身,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远远传来任长福吆喝退朝,被这气场吓住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醒过神来。既然退朝,争论声倒是暂时偃旗息鼓了,可众人三五结伴离开时,口中议论的,仍旧是这件事情。武官们不屑那套婆婆mama,对此嗤之以鼻,快速离去。季然落在最后头,被嗡嗡嗡的吵得脑仁疼,揉着后脖颈打着哈欠正要往外走,就被白沐颜给叫住了。“季大人!”白沐颜几步追上白沐颜的脚步,边一起往外走,边问道,“此番匈奴来犯,季大人有何想法?”“我吗?”季然瞥了白沐颜一眼摇头,“我对这个不擅长,不过谁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对此是怎么想的。”顿了顿又道,“但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上赶着挨揍,绝对不惯着。”“所以,你是主张打?”白沐颜挑眉。“别人都蹬鼻子上脸了,不还手还装出一脸和气,那是懦夫所为。”想到方才那些文官们满口之乎者也,仁义道德,季然就嗤之以鼻,“那些人只想着以和为贵,也不想想,现在是匈奴追着咱们打,话语权根本是在对方手上,主和还是穷追猛打,完全不是我方说了算,全看人高兴。”白沐颜闻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打自然是要打的,咱们的城池不能白丢,必须给夺回来。”季然也点头,觉得就该这样。“只是这人选……”白沐颜面色微沉,“孟老将军年事已高,肯定是不能再上战场的,膝下五子,却资质平平,没一个能挑大梁的。季然认得那孟将军,已经是个八十多岁的耄耋老头,顿了顿才道,“武官那么多,不一定非得从孟家人上吧?”白沐颜闻言脸色却并没有好转,正张口欲言,就被脚步匆匆赶来的任长福给打断了。“白相爷,季大人,您们二位一起正好,奴才奉皇上口谕,召二位御书房一见。”任长福走到俩人跟前,哈腰恭敬的道。白沐颜正要去找皇帝,闻言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看向季然问道,“季大人,一起?”“好。”季然本来想早点回去的,但既然是皇帝召见,就算不乐意,也非去不可了。第134章身虽死忠魂在皇上召见何为,其实不言而明。只是事关军事,白沐颜是宰相尚在情理,季然真不觉得自己个仕农大夫掺合其中合适。然而让他更意外的是,陆臻居然也在,而且还先他们一步到的御书房,平息了皇帝怒火,已经对坐喝茶下棋了。季然:“……”季然跟白沐颜对视一眼,这才走进去,还不待行礼,就被皇帝招手打断了。“白爱卿你来的正好,过来帮朕看看,这局应该怎么走?”竟是真的谈棋不谈事儿了。白沐颜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站在皇帝身后指点起来。季然被晾在一边,顿时有点茫然,皇帝找他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下棋?“龙困浅滩,当置之死地而后生,以退为进,只会助长敌方气焰。”白沐颜说着,代替皇帝执了颗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中心。一步定生死,这一局,就在季然的懵逼中分出了胜负。皇帝哈哈大笑,连声叫好,便见陆臻起身抱拳,“白相棋高一着,陆某佩服。”皇帝眉宇间,早已没了朝堂之上时的凝重郁结,当即招手示意任长福收拾棋盘,嘴角勾着,眸光精锐,显然是心情大好。“都别站着,坐吧。”眼看棋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