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秦疏行摸着她后腰的痕迹,忽然道:“都射进去了。” “嗯?”苑嘉芙从困顿中清醒过来,“怎么了吗?” “怀孕了怎么办?” 苑嘉芙顿住。 秦疏行早些年就做了结扎,因为两个人都没准备那么快抱小孩。 秦疏行的童年、少年时期并不幸福,以至于对孩子也情感淡漠,更不想有个人横插进他和苑嘉芙的生活。而苑嘉芙是因没做好准备——即使她的职业是幼师,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好一个mama的角色。以及,她更想先陪秦疏行从年幼时的雨季里走出来,还无暇顾及另一个生命。 所以,秦疏行突然这么说,她很茫然:“你去做恢复手术了吗?” “嗯。”秦疏行黑眸沉沉。 苑嘉芙一时还真不知道给什么反应。 “灿灿不想要我们的小孩吗?” “没有……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她摸着肚子,那里挤满了刚射进去的东西。 空气安静,两个人都各揣心思。 秦疏行笑了声,语气轻松地说:“骗你的。” “……” “暂时还不想有个捣蛋鬼把你抢走,平时幼儿园那群小矮子就够烦的了。” 苑嘉芙才舒了一口气。 紧张过后,佯怒咬上他下颚,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秦疏行不甚在意地摸摸那里:“灿灿,明天可有个宴会,你要别人来问我这是怎么留下的吗?” 苑嘉芙愣住:“……你怎么不早说!” 秦疏行乐不可支,他就爱看苑嘉芙这样笨笨呆呆的样子。 * 黑色豪车驶入夜色,在一座雅致僻静的会馆前停下。 下车前,苑嘉芙接到了秦疏行的电话。 “你不是还在宴会上吗?” 秦疏行喝了酒,声音也酿了些醉意:“嗯,怎么了?” “那还给我打电话,这样不礼貌啦……” 透过电话,苑嘉芙隐约听见那边有人喊他“秦总”。 “灿灿。”秦疏行冷哼一声,“谁规定宴会上丈夫不能给妻子打电话了?” 两人婚约定下日子后,秦疏行总爱强调他们的身份变化。 苑嘉芙:“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 “行,”对于未婚妻的忽略,秦总有些伤心,但没表示出来,“结束我来接你。” “知道了——” 苑嘉芙急匆匆挂断电话。 司机阿兆替她打开车门,她整理了一下着装发型,确认没有什么纰漏后,扯扯衣裙下了车。 穿过曲径回廊,侍应生引着她来到门边种植着木槿的小院。透过玻璃窗望见朋友们多数已经到场,还有些生面孔,都是今晚寿星公的朋友。 “阿苑,这里!”洛崎朝她招手。 苑嘉芙抱着礼物走过去,说:“生日快乐,洛洛。” 洛崎狠狠拥抱了一下她,接过她的礼物:“秦总没陪你来?” “他今天有宴会要参加。” “哦对,我差点忘了,那个什么慈善晚宴,我哥也在。他说今晚有很多好东西来着。” 苑嘉芙不太清楚这些,目光已经随香味飞到餐桌上:“好像是。有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快坐下吧。” 在场的人,都是望北顶层权贵圈子里的人物,最差也和这个圈子沾着边。有些苑嘉芙也认识,便挨在一起坐着。有些苑嘉芙眼熟,想不出是谁,对方已经先端着酒杯上来自我介绍。 但都知礼数,即使被她背后的秦氏吸引,却也不会表现得太虚伪亲昵。 苑嘉芙多数时候都在埋头吃饭,七分饱的时候才放下筷子,众人簇拥着洛崎到庭院里玩些小游戏,她也摸摸肚子跟在后面。 会馆里建着数座小别院,院与院间用白墙黛瓦和小拱门隔开,假山流水,桃竹错落,颇有些红楼味道。 苑嘉芙坐在秋千上看他们闹。 玩至一半,忽然听见拱门后传来声软软的声音:“苑苑老师。” 苑嘉芙转头,惊讶地在这里看见了自己班上新转学过来没几天的小朋友。 她从秋千上起身,朝拱门走去。 “乔乔?” 乔乔小朋友认生,面对一院子陌生的叔叔阿姨并不敢进来,只在院外等她。 苑嘉芙走到他面前,蹲下与他视线齐平:“你怎么在这里呀?” 乔乔小声说:“我和mama来吃饭。” “这样啊——”苑嘉芙点点头,她教的幼儿园是望北最好的公办,学生家长大多权贵,在这里碰到园里的小朋友并不稀奇,“那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呢?” 乔乔脸一红,观察了一下苑嘉芙的表情,犹豫地说:“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这间会馆对小小的乔乔来说跟迷宫似的。 苑嘉芙“啊”了声,回头看一眼热闹的院子,想了想,牵起乔乔的手:“那走吧,老师带你去找mama。”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会馆里的侍应生众多,苑嘉芙只稍一问,就有人带着他们往另一间别院走。 乔乔的mama看着是个精干的职业女性,苑嘉芙在新生入学时并没见过她本人,只看过照片——乔乔是由秘书带着来办入园的。 她还没发现乔乔走丢,见到乔乔被陌生女人牵着,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立马吩咐身边的秘书将乔乔从苑嘉芙手上抱走。 “您好。”苑嘉芙微笑,用工作时的语气与乔乔母亲交谈,“我是乔乔幼儿园的老师,姓苑。” 秘书在乔乔母亲耳边说了什么,她脸上的警惕才稍稍散了些,弯了弯唇,朝苑嘉芙点头:“你好,苑老师,我是谢代真,你在这是……” 她上下打量了苑嘉芙一眼。 这个阶层的人从小浸yin在各种奢侈品里,辨别奢侈品的真伪对他们来说就如吃饭般简单寻常。谢代真眼尖地看出苑嘉芙身上的裙子是上周法国某奢侈品牌新出的设计,身上的耳环项链手链虽然款式低调并不显眼,但镶嵌的黄宝石依然可以看出其不菲的价格。 虽然乔乔幼儿园里老师都是自身便有水平背景的,但对于一个年轻老师来说也不至于能承担起这样的消费,能承担这样消费的又不至于来做一个老师……谢代真偏了偏头,目光重新回到苑嘉芙脸上。 苑嘉芙说:“是这样,我刚巧也在隔壁吃饭,碰到乔乔在院子外喊我。这里地方大,他好像是迷路了。” “迷路?”谢代真低头看向自己儿子。 乔乔抿了抿唇,躲到秘书身后。 苑嘉芙提醒:“我看这边人工湖还是挺多的,虽然不深,但对于乔乔来说,还是挺危险。” 谢代真颔首:“我知道了,会多注意的,谢谢苑老师。” “既然乔乔找到mama了,那我也先回去了。再见。”苑嘉芙对谢代真说完,目光寻找秘书身后的乔乔,刚要开口跟他说再见,乔乔突然对着屋里走出来的人喊“舅舅”。 “怎么了?” 熟悉的声线,穿透时间的斑斑锈迹,落在苑嘉芙耳边。 她的睫毛也因这蝴蝶振翅的波动颤了一下。 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男人从长廊的阴影中走出来,走进月光下。 一如月华明亮光洁。 “明与。”谢代真叫他。 苑嘉芙在这一瞬间,望见温明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