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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此时似是有千斤重,却不得挥开去,“没有什么值得赌上所有。”“值得的。”陈怡榕卸去力道,“一定值得的。”身后有声响传来,秦青正要回身却是瞧见面前人往前扑去,来不及细思,伸手便就去拉:“娘娘!”可是扑通一声,人已经落了水去,顾不得其他,秦青伸了手去:“娘娘抓住我!”那水中人已经没了头去,竟是连挣扎都不做。“娘娘……”身后突然一道掌风,秦青脚下不稳,便就一头也扎进了水中,口中呛了一大口,鼻中火辣辣直冲脑门,眼中迷朦,只伸了手去扯边上枯枝,不想却是越来越往下坠去。“救命……救命……”隐约中,她似乎瞧见陈怡榕,又似乎没瞧见,那岸边响起呼喊,有人提了灯笼过来,秦青死死抿上嘴,听得扑通入水声。“都滚开!”男子抱着人,疯了一般冲将出去,围观的人轻易被撞散,却也不敢招惹。秦青嗓子似是中了毒般,呛得生疼,只觉有人不停按压叫她将那口河水吐出,然后,便就被紧紧抱起,耳边起了风。“蒋……”“别说话,我带你回府!”蒋岑低头在她额上压下一吻,“乖。”“不能……”不能走,可秦青嗓子刺痛,没待说完,便听前边一声冷硬的:“蒋大人。”“让开!”“蒋大人抱着的,可是与太子妃一并落水的女子?”那声音依旧没有温度,“若是,怕是蒋大人不能带走了。”“顾允顺,别逼爷动手!”“蒋大人,同朝为官,还是莫要为难在下。”顾允顺扬手,“带走。”“谁敢!”“蒋大人!”顾允顺声音略微提起,“蒋大人莫不是以为,这天子脚下,皇城之中,戕害太子妃娘娘是什么轻易可以放过的事情?”“蒋岑。”秦青终于稍微清醒过来,伸手扯住他湿答答的衣袖。蒋岑低头,退后一步:“不行。”秦青深喘了口气,终于是转而看向那边立着的人影:“顾大人,我跟你去。”抱着她的人正欲动作,便被她一把按下,秦青只盯着那顾允顺:“只是我现下情形,实在尴尬,还请大人容我……”“来人。”“在!”顾允顺扬手:“这是司刑监女官,小姐跟了她去换衣吧。”“青儿!”蒋岑咬牙,“你不能去!”秦青微微摇了头,撑着手要从他身上下去,只这人实在不肯,牢牢盯着她似是下一刻就能吞了她去,见状她也只得仰头笑了笑,这笑有些虚弱,却是安慰:“放心,我等你接我回……”顿了一瞬,秦青:“接我回家。”“……”落地的时候,秦青没站稳,蒋岑探身扶了,却听耳畔滑过一丝轻言:“有人推我。”下一刻,那女官便就上前来扶了秦青过去,后者将身上男子的衣衫又紧了紧,这才上了马车。顾允顺见人去了,对着蒋岑作了揖:“蒋大人辛劳。”“哼。”蒋岑冷道,“是顾大人辛劳了,没想到,失足落水这等小事,倒是需得司刑监亲自来管了,怕是京兆司该闲出鸟了?”“蒋大人此言差矣,一来,太子妃娘娘的事情,何来小事之说,蒋大人慎言啊。再来,这儿离司刑监最近,在下也是职责所在。”“没想到司刑监定罪这般任性,戕害二字也是能随口拈来。”“在下也是情急之下。”顾允顺顿了顿,“这也是怕蒋大人不放人。”“可以,顾允顺,爷记住你了。”蒋岑扭头便走,再不多言。顾允顺站了一刻,又闻着身后人道:“大人,娘娘醒了,但是又昏了过去,已经送回东宫了。”“嗯。”顾允顺点头,“人呢?”“已经带下去了,等仵作查验。”地上因是方才蒋岑行过,拖出两道水迹,不知想到了什么,顾允顺复又抬头:“去附近搜,若是有形迹可疑之人,全部带走!”“是!”秦青进到马车的时候着实缓了好一会,听得外头女官问询,才应了声开始换衣,衣裳稍微小了些,料子却是好的。系带的手指猛地停下,和着外头女官的一声小姐好了没,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须臾,便见一只手挑了帘子出来,秦青矮身下了马车:“好了。”“小姐今日虽与娘娘一道落的水,万事却分个先后,娘娘落水的缘由未曾定下之前,小姐还是莫要耍花样。”“我省得。”秦青头发仍是湿的,好在这干衣并非轻衫,能挡受些,叫她不那么冷了,说话也顺利了许多,“大人放心。”女官便就叫了人过来,押了她一并往司刑监去。顾允顺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司刑监确实是离着灯河最近的,连车马都不需得坐。倒是这一会儿功夫,河边已经被封了起来,连看热闹的人群也都遣散了。意识模糊的时候,她似乎隐约有听见人的尖叫,好像是——对,是尸,体。她们坠河的地方偏僻,边上有好些枯枝水草,放花灯的人不会过去,因而湖面比之栈桥那边要暗上许多,算起来,唯一的光点也就是陈怡榕那一盏将将放下的灯罢了。花灯随波往那暗处行,陈怡榕若是也往那边去,救人的下了水倒是很可能会发现那枯枝上托着的尸,体。只是想到这儿,背后骤然都起了冷汗,下意识将衣袖都裹紧了些。“事情没确定前,还请小姐等在此处。”女官领了人一并往下,竟是司刑监的牢狱。秦青步子一滞,忽而笑了笑。“笑什么?”“无甚,只是觉得,司刑监这牛刀,委实吓人了些。”“太子妃落水之时,只有你在身边,”女官伸手一请,“太子妃乃是东宫之主,这牛刀使得,不亏。”“说得是。”秦青便就低头进去,里头有稻草垒上的睡榻,倒还算干燥,她便就施施然坐下。女官瞧了一眼,嘱人关了门离开。“屈南栖!”嘭的一声是后背撞上柱子的声音,蒋岑狠狠拿胳膊抵住男子的脖子,“你想死!”“咳!咳咳咳咳!”被按住的男子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一双手紧紧抓在蒋岑湿答答的手腕上,“放……”“放手?!你敢说那不是你?!”这人力气甚大,果真是自小习武,屈南栖争不得,缓滞地举了一只手指起来:“一炷香,给我……时间……”“说!”蒋岑一个甩手,那人便就单薄地被摔到了地上。屈南栖大口喘了气,手中原握着的棋子被摔到了地上,啪嚓碎了个干净。来不及完全缓过来,他一只手撑在地上,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