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那些未曾述说的
佐月到底还是亲上了松田阵平。 在呆滞的萩原研二旁边,往松田阵平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松田阵平没有躲,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看着旁边一直在喃喃自语“明明是我先来的。”“不公平。”之类话语,像是cpu卡死了一样的萩原研二。 “那这个家伙呢。”他指了一下萩原研二。 “嗯?”佐月疑惑地看着他。 “虽然萩这家伙总是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但是至少应该给个回复吧。”松田阵平说,同时怼了一下还在死机的幼驯染。 “佐月酱,和我交往吧!”萩原研二从失魂状态恢复,正色道。 “诶,你也喜欢我?”佐月问道。 “嗯嗯,超喜欢佐月酱的。”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 “也是爱?” “超爱!” 佐月短暂又古怪地笑了一下,不过因为速度过快,面前的两人感觉好像就像眼花了一下,再眨眼佐月就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要做吗?”佐月问道。 “诶?!”x2 昨天质疑变态,今天理解变态,明天成为变态。 松田阵平拒绝了这种抓马发展,并坚定地把佐月送回了家。 “你的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要想清楚再做,不能因为贪图爱,就随随便便把自己交给别人。”在门口,松田阵平语重心长地说,佐月笑眯眯地听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还有你,别在私底下教佐月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松田阵平又对萩原研二说。 原本他对他的幼驯染还是是放心的,但是最近萩总是在他耳边嘀咕3p啊之类的,整得他对萩的信任感出现了一点偏移。 “知道啦——”萩原研二对着松田阵平做了一个wink,成功地被对方免疫并无视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几人挥手告别,佐月关上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沿着道路往回走。 两人静静地享受着月光,晚秋的风吹起来稍带凉意,但是死里逃生的经历和幼驯染终于存活下来的庆幸让两人对世间的一切都感到非常舒适和惬意。 “这次,是你告诉佐月的吧。”走出一段路之后,松田阵平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啊,想着小佐月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就告诉他了。”萩原研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们俩有秘密瞒着我。”松田阵平扫了一眼满脸坦然的幼驯染。 “阵平酱要不要猜猜看。”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 “嘛,这次就算了,以后我会找到的。”松田阵平顿了一下,道:“谢了。”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啊,有空考虑这个,不如想想日后的3p,不对,加上小降谷,还有可能是4p。”萩原研二沉吟着说。 “你是真的喜欢佐月吗。”松田阵平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像吗?”萩原研二奇怪地看着松田阵平。 “只是感觉你好像……算了,今天先不说这个。”松田阵平摇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下,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佐月住的方向。 你会怎么选择呢,轮回者,光。 在那之后,佐月本来就变得有些繁忙的日程里又加了一项和“和机械检测小队”出去聚会。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邀请得都不是太频繁,但是佐月总是被各种新地方所吸引,所以短信回复地都很干脆。再加上有时看看小说,电影,画图纸——当诸伏景光来找佐月的时候,佐月才发现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苏格兰了。 “好久不见啊,景。”把猫猫撇在一边散养的饲主有些心虚地说。 已经是十一月的中旬了,诸伏景光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衫,外面披着灰色的长款风衣,背着吉他包站在门外。 “可以进去坐坐吗?”他弯起双眼,看起来很有礼貌的说。 佐月让开地方,让诸伏景光走进了他那个略显凌乱的小屋。 几乎没有收拾屋子这种概念的佐月,平时基本都是靠着降谷零偶尔过来给他整理的,除此之外屋子就是一个逐渐走向混乱的过程。 虽然最近他和降谷零也在有学习如何收纳整理了。 “怎么这么乱啊……”诸伏景光把吉他包放在一旁,脱下风衣,挽起袖子就开始帮佐月收拾屋子。 屋里的东西到也没有被乱撇,只是有多东西都被随意地堆在了地上,桌子上,大部分是一些散落的机械零件和书名奇怪的书。 “波本会帮我收拾的。”佐月说。 诸伏景光的动作不是很明显的一顿。 当诸伏景光听到幼驯染说他和佐月恋爱了的时候,他以为零疯了。 无论从年龄还是身份性别上,他们都不可能,也不应该在一起。 “佐月……他是不一样的。”降谷零这么说道:“他在组织的立场不是很坚定,还救过我们很多次,我们可以争取他。” “那你,也不应该利用他的感情。”诸伏景光简直无法说清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的这番话。 “我是认真的,真的想和佐月过下去。”降谷零说。 “……” 那我呢,我又是因为什么和少年发生关系了呢。 一时的愧疚?不安?抱着想把少年拉拢过来,亦或是…… 诸伏景光不得不面对那个他已经逃避了很久的答案。 他之前想过了很久,少年曾经教过他的歌曲被他弹了又弹,他才终于意识到了那个他不愿意承认的感情。 但这是错误的,是不应该发生的,尤其是现在,幼驯染正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容,眼睛发亮地和他述说着他和佐月的甜蜜日常相处,佐月是有多么可爱,平时有多么呆,偶尔又很可靠。 不要再说了…… “真好啊。”他笑着对降谷零说。 不要再想了…… “祝你们幸福。”他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诸伏景光把最后一本书放到书架上,他看向一直在静静等着他的佐月。 佐月和之前比长高了不少,漂亮的蓝色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整个人却不再是那种好像不属于人间的感觉。 后悔吗? 他在心里这么问道。 当时把佐月推给零也只是无法正视自己对佐月情感,后来他放纵了自己的欲望和佐月半推半就地做了一场之后,更是无法面对这复杂的关系。 ……没想到被零给抢先了。 收起心里的淡淡懊悔,诸伏景光从吉他包里拿出吉他,坐在了沙发上 “要听听我最近练的吉他吗。”他温和地笑着对佐月说。 佐月看着他,拿起个凳子坐在诸伏景光的对面。 缓慢而又悠扬的声音从琴弦上传出,诸伏景光的五指在琴弦上拨动,带着那一份未曾述说的情感。 那时候是初夏,天气并不是很炎热,微风吹拂少年的脸颊,夕阳好像给他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就这样,弹奏着这一首歌。 声音环环相扣,好像也扣在了他心上,让他不自觉地就想要接近少年。 结果好像慢了一步呢…… 诸伏景光在心里苦笑着,连空气里跳动的音符都好像多了几分的惆怅。 一曲完毕,佐月配合地鼓了鼓掌。 “已经很熟练了啊。”他评价道。 “谢谢夸奖。”诸伏景光弯起双眼。 “还需要我教你什么曲子吗。”佐月感觉诸伏景光或许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 “还是1万日元一次吗?”诸伏景光笑着调侃道。 “啊,现在限时免费。”佐月也笑了笑。 佐月是真的变了很多啊,诸伏景光想,是因为零的缘故吗。 “不用了,这首已经够了。”诸伏景光说。 他沉默了一下,看着一直在看着他的佐月,忍不住说:“其实我……” 然后他及时停住了话语。 其实我很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不能说,已经够了。 “其实什么?”佐月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诸伏景光笑了笑,他想伸手摸摸佐月的脑袋,被风吹乱的发丝,但是最后还是停下了伸出一半的手,转而托起佐月的手,在上面轻吻一下。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诸伏景光说。 他决定放弃,他所有的执念都在他找到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之后就结束了,现在的他,只想守护好他所珍视的人。 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在诸伏景光弹完一曲,又和佐月谈论了近日发生的事情后,就准备走了。 “等一下。”佐月拦下了他,凝视着诸伏景光的蓝色猫眼,说:“你是不是不开心。” “……成年人总是有很多不开心的事。”诸伏景光一副无奈地样子说。 “可是你看到我后更不开心了。”佐月说。 “……”佐月是这么敏锐的人吗,诸伏景光没想到他连佐月都没糊弄过去,刚想找个什么理由,却听到佐月说:“要喝一杯吗。” “……你的家里为什么会有酒?”诸伏景光迟疑地从佐月手里接过罐装啤酒。 “莱伊带过来的。”佐月随口说。 “?!”诸伏景光的猫眼猛地转向佐月。 “我和他的关系很好,你不知道吗?”佐月奇怪地看着应该和莱伊私交也不错的苏格兰。 “我们的私交还没到这种地步,而且你还未成年,未成年喝酒对身体不好。”诸伏景光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 带酒去佐月的家里,这个莱伊平时看起来还有着份底线和良心,现在这是想做什么,他回头得和零说一下。 “哈哈,莱伊说18岁应该就算成年了。”佐月不在意地笑笑。 诸伏景光看到佐月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一口灌了下去,犹豫了下,也不再劝阻。 只是今天而已。 于是他也打开开口,喝了下去。 “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不开心的时候,晚上拿着两罐啤酒,去阳台上看星星,把心事说出来,第二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佐月边喝着边说。 怪不得他要拉我来到阳台喝酒,诸伏景光抬起头,在窗外天空的金黄色月亮旁边,看到了一颗很亮的星星。 “虽然感觉你不会说,不过我陪着你应该也可以吧。”佐月转头看向诸伏景光,澄澈的蓝色眼睛里仿佛倒映着那轮月亮。 但诸伏景光知道那只是错觉,佐月现在的眼睛里只映照着自己。 他握紧了手里的铝制罐子,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另一只手蜷缩起了手指。 “……你好像变了许多。”诸伏景光转移话题似地说着。 “我一直是我。”佐月摇摇头。 两人喝着酒,就着各种话题随意聊着天。 仅此一天而已,诸伏景光想。 在这漫长又短暂的黑夜结束之前,在天空变得光亮之前,在这一刻,少年是他的。 空空如也的罐装啤酒掉落在地上,弹起,滚远。在月光下,诸伏景光略微颤抖地抱上佐月,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