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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棠凑上来,将自己的额头跟她挨在一块儿试了下,还很快挪开说:“这样么?我师父以前倒是就这么老试我……好像是有一点热,头晕吗?”“……不晕。”段汀栖没想到她这么猝不及防,好半天没说别的话,最后胡乱补充了一句:“我不吃药。”余棠瞧着她笑了一声,把剥干净的橘子递给她,“不吃就不吃,吃这个吧。”段汀栖从毛毯中探出细软的爪子,欣然接受了这番“纳贡”,但余棠又把手收了回去,眼睛看向安琪拉说:“得洗手。”“……”段汀栖不想动,于是考虑了一下,臊眉耷眼地决定不吃了的时候,余棠又伸手过来,“好吧好吧,张嘴。”……两个人又留了一天,林姨心花怒放,傍晚还愣是拉着段老爷子,一家人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了部一点都不搞笑的喜剧影片,段汀栖困得头直往下掉。余棠实在又想笑又不忍心,最后拂开爱黏她的安琪拉,直接把段汀栖半搂半领地带上了楼。说起来也怪,安琪拉这只小短腿的柯基,明明是段老爷子一手养的,却亲谁都不亲他,反而尤其爱黏余棠。“今天能自己睡热吗?”上床后,余棠靠在床头偏头问,才八点多,她还不困,手上拿着一本书。段汀栖眼皮开开合合,最后闭上,没什么精神地说:“我试试。”还怪含蓄的,余棠也不说什么,给她拉了拉被角,翻开了手中的书。今天一天江鲤都没有sao扰她,看来是苏永焱还没有找到,但也没什么坏情况发生。灯光柔敛静谧,满室都是从窗口缝隙飘进来的梅花香。直到余棠手里的书翻了小半了,身边的段汀栖轻轻翻了下身,本来面向外侧的脸翻了回来。余棠不动声色地偏头看她,段汀栖果然低声开口说了句:“余棠,好像不太行。”还是不太行,余棠不显声地笑:“嗯?”段汀栖说:“睡不太热。”她说这话的时候还阖着眼睛,一副相当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样子,余棠默不作声地弯了弯嘴角,把书放到枕边,躺了下来。段汀栖十分自觉,很快照着昨晚的姿势窝了过来。其实她睡的那半边,上床前都是余棠暖过的,暖水袋也一直放在身边偎着。但这人真的厉害,手和身子果然冰凉凉的。余棠抱着她暖了一会儿后,段汀栖还开口说:“余棠,灯没关。”察觉到余棠要起身后,段汀栖又说:“我来。”她说的来只是伸出了一只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小片纸,团巴了两下后,抬指一弹,灯灭了。眼前一时黑漆漆的,段汀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鼻尖精准抵在余棠能养鱼的锁骨窝说:“晚安。”“……晚安。”……第三天,段汀栖仍旧没有回家的意思,一大早就开始了自己的“沙发修行”,其实这两天公司有过一些问题要处理,都是段老爷子接手了。段汀栖这人,想工作的时候跟普通的上班族完全没有区别,可以朝八晚十一,一周七天转。但她不想做事的时候,就好像完全没有工作这个“技能”,你怎么劝她都不动。段老爷子一把老骨头还要被迫“上位”,到周末的例行汇报后,坚持要喊段汀栖去书房。但这人就是磨磨蹭蹭不想动,眼神交流不管用,就干脆低眼吸溜鼻子,连头都不抬了。余棠问她:“jiojio冷?”段汀栖没忍住低头笑了声,又很快恢复正经,但还是挪不动窝。余棠看了好一会儿她充耳不闻,始终赖在沙发上不愿意下去的样子后,忽然拽了拽她的毛毯小领子说:“快去,你帮爷爷做点事,我今天给你烤个小蛋糕。”段汀栖终于感兴趣地抬起了头,还缓慢眨了一下眼,好像在衡量这句话的真假。余棠已经熟悉了她这两天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真的,我有西点师证,以前随便考的。”“成交。”段汀栖似乎很满意,思量了一下后,乖乖起身上了二楼的书房。还成交,余棠笑了声,进厨房问林姨要了蛋糕粉和材料。已经工作多时的段老爷子取下眼镜,难得凉凉瞥了段汀栖,把几份文件递给她。段汀栖仍旧浑身懒趴趴的,又团上了书房的沙发,她嫌椅子硬。“今年已经快到年末了,原定的‘企业慈善额’只用出去了五分之三,怎么回事?”段老爷子开门见山。“今天是财政小年,公司的福利制度和用餐补助各提升了三个百分点,净周转资金有缩水,而除了南方的强台风,今年并没什么大灾,我认为这部分支出也可以捆绑三年为一个季度,灵活变通,不一定要每年按预算来,否则在效应方面也会产生‘疲惫’感,支出过倍,效果打折。”段汀栖随便翻翻,把一个文件夹放到了一边。基本上大企业每年都会有专项的“慈善支出”,这部分的使用很灵性。所以段老爷子短暂思考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段汀栖又翻开下一份文件,看了一会儿后抬头说:“这个政策是什么意思,不管是长远还是暂时都没什么好处。”她想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搞,能多些岗位?”段老爷子活到这把年纪,很多东西已经无意多说了,段汀栖是他教大的,什么都懂,所以只是嗯了声:“万变不离其宗,有些坐椅子的人是想做好事的,但过于理想主义,展不开的,先调线吧。”调线指的是“人均线”,上面想提高就业率,所以明里暗里想通过一些软规定让企业提供更多岗位,招收更多人,但这部分支出不可能凭空产生,总预算就这么多,不会变,分子多了,平摊到每个人都上的自然就少了,后面各方面的相应办法自然更多,总之业绩不会白来,经济学自有其规律。段汀栖放下文件夹,又拿起了另一个,其实她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跟段老爷子很不一样,所以并没有选择接手公司,但段老爷子还是把这种“把关权”留给了她,有时候像是执念,也像一种传承。所以没说正事多久,段汀栖又没上心地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段老爷子抬眼看了一会儿后,也没喊她,反而起身给段汀栖轻轻掖了掖毯子,把她旁边刚刚递过去的东西又拿了回来,自己慢慢做了。楼底下的余棠已经烤好了香喷喷的蛋糕,她性格乖,脾气又好,其实很讨长辈喜欢,把林姨哄得笑声连连,最后蛋糕出炉等了一会儿后,林姨抬头看向二楼说:“凉了就不好吃了,按惯例那爷俩儿也差不多处理好事情了,有时候是在聊天说话,你上去喊喊。”余棠倒是应了声,上了楼,但依她的听力,其实免不了还没靠近门口就能听到一些对话,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