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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之下,真步行而来,再谈‘辛苦’这话罢!”郭嘉是典型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人,吕布又给尽了他方便,大可以从他那宅邸乘坐车舆,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燕清暂居的殿中,期间连地都不用下一次。还好意思说出这话,就不得不感叹郭嘉那奇厚无比的脸皮了。郭嘉被揭穿之后,还是一副优哉游哉、你奈我何的浪荡模样,不怀好意地将燕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地啧啧称奇道:“也是奇了怪了,重光不是曾说,世无犁坏地,唯现累死牛么?怎陛下仍是龙精虎壮,精气饱满,刚一下朝就训练御林军去了,你却浑身软无力,颊肤白如雪?”郭嘉用心险恶,拿吕布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特殊例子做标准,以此来衡量他,实在有失公允。燕清极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说起话来也无甚遮拦了:“陛下是为上天所授,真龙天子,精血定然旺盛,而重光不过是具rou体凡胎,尚未得道飞升,岂能一概而论?”明明吕布比他年长十一年整,可往往在折腾一宿后,次日就剩吕布还是生龙活虎的模样了,燕清心里也不是没嫉妒过。这会儿也习以为常,且甘拜下风了。饶是这般,燕清也不肯在郭嘉面前露怯——真叫精明高智的鬼才捉着软肋,那才叫永无宁日。“噢?”只见燕清唇角一翘,露出个与郭嘉一般无二的风流弧度,轻挑起那微尖的下巴,在那一瞬魅力全开,弯弯的美丽眉眼里,竟是带出了些微邪气。他先以拇指腹随意抚了一把,居然觉得手感不错,便又轻柔地摩挲了几下,才调戏道:“若换作清与奉孝,清定也能叫你再无余力在此大言不惭。”郭嘉愕然,一动不动。燕清干脆利落地扳回一城后,就趁着这狡猾的狐狸还在发呆的功夫,赶紧见好就收,笑眯道:“知晓慎言的重要了罢?”郭嘉已回过神来了,立马恬不知耻道:“不知,可要再来一回?”燕清:“……”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两人又唇枪舌剑了几轮,俱感尽兴。尽管燕清已位列王侯,郭嘉对他的态度却没发生半分改变,一如既往地放松自如,插科打诨多过谈论公务。这份一如往常的态度,也悄悄地卸去了燕清心里那几丝细微的忐忑。郭嘉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唇角微扬,下一刻就将话题转到别处去了:“陛下不准备修建新的宫所么?”郭嘉的问题简单,燕清却不可能弄错他的意思。郭嘉指的,自然不是明面上正为自己修筑的新殿,而问的是吕布是否有意迁出刘协曾居住过的殿所。燕清摇了摇头:“千里之堤,溃于逸乐。我与陛下皆都认为,虽得了禅让,可天下到底尚未一统,不宜大兴土木,而他也向来不是会注重这方面享受的性子。”凭吕布如今的绝群实力,再加上明摆着不好惹的暴烈脾气,也不必着急于刚一登基,就劳民伤财去兴建豪华宫殿,暂已足够震慑周边宵小,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而燕清这话,虽做了些许修饰,让它显得好听许多,却也是半点不假的。七年前的吕布,虽看着很是贪得无厌,从生活质量上看,却完全谈不上骄奢银逸。坏就坏在,他守财奴一面往往凌驾于理智之上,缺少审时度势的能力,结果就变得一遇到好的,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到手里,再自个儿收起来。哪怕不见得会派上用场,也止不住敛财的欲望。换作是现在如同脱胎换骨的吕布,别说是金银财宝了,怕是给他个脏兮兮的狗窝,他也能眉头都不道皱一下地钻进去,安之若素地躺着,照睡不误。——当然,前提恐怕是燕清必须在他怀里。郭嘉面无表情地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就将自己惹出一身鸡皮疙瘩来。燕清对此一无所知,兀自头疼道:“依奉孝看,朝中那些关于清的讨论,还得多久才能真正平息下来?”郭嘉目含不可思议地瞥了燕清一眼,方微微一笑,一句接着一句地狠狠戳戮着那颗瑟瑟发抖的侥幸之心:“平息?陛下可是先以重光之姓为国号,又立重光表字为年号,后以王爵之位相许,再赋丞相之位。其中恩宠之盛,世间有目共睹。非但空前,怕也绝后了。”燕清虚心点头。郭嘉继续摇头晃脑道:“万幸的是,纵有阻碍重重,陛下却是英明神武,已然为你扫除。又因有他顽固不驯、离经叛道挡着苛责,落在你身上的风浪,势头定将锐减。”燕清似有所觉,不由微眯着眼,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着看似正义凛然的郭嘉。郭嘉到底没能绷住,轻咳一下,小声悄悄道:“看在这几句好言份上,你赶紧帮我劝劝,撤了那禁酒令。”第200章大打出手为重获畅快饮酒的许可,郭嘉这一番迂回婉转下来,也完全当得起煞费苦心这四字了。燕清心里感叹,没忍住再逗他几句,才应承下来了。本来吕布做这惩罚的决定,就只是因做了噩梦而行的幼稚迁怒之举,现郭嘉都老实告饶了,当然不好继续刁难。“如此甚好,便有劳重光多在陛下跟前,为嘉美言几句了。”达成目的,郭嘉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要不是官服累赘,瞧他那轻快的步子,简直恨不能跟兔子似地,一路蹦跳着前行。燕清好笑地目送他离去后,摇了摇头。既答应帮郭嘉说情,燕清就不会食言,当晚见到心情颇好的吕布时,就即刻跟他提了这事。听燕清简明扼要的阐述了前因后果,将刚下达没多久的这道命令给忘得一干二净的吕布,就下意识地挑了挑眉。燕清询道:“陛下认为如何?”吕布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先紧挨着燕清坐下,才慢悠悠道:“奉孝jian狡,一下就找对了说客。”燕清知道他会这么回答,其实就是答应了,于是立马换了态度,毫不客气地推了推他:“身上汗津津的,怎不先去洗浴?”吕布却道:“在这之前,还有个地方,想要重光陪我去去。”燕清:“哦?”吕布神神秘秘地屏退左右,握住燕清的手,起身往寝殿走去:“重光且随我来。”燕清虽一头雾水,还是选择了配合他,由他牵着到了龙床边上。就见吕布将袍袖一挽,双手握住翠玉的床头,胳膊猛一发力,将极其沉重的龙榻给移开了两尺。燕清讶道:“陛下是将密道留下了。”露出的地砖有相当明显的松动痕迹,而被它覆盖着的,正是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