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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我行我素二十多年后,努力做出的改变已经有了效果。而这一切皆由宋春景而起。马车继续行至武垣街十字路口,李琛在里头突然道:“……闫真。”闫真立刻招停马车,上前听令。“你说,春景儿这会儿睡醒了吗?”他在里头问。“应该没醒吧,或许刚刚睡着。”闫真道。里头声音歇下,不言语了。闫真揣测他是按捺不住心中躁动,实在想要去见一见想见的人,便提议道:“要不咱们去看一看,如果还睡着,咱们再回来就是啦。”李琛仍旧不语,闫真道:“同上回一样,谁也不惊动,宋大人自己都不知道呢。”李琛设想情景,心中有小虫蛀咬一般,瘙痒难忍,心想:他这是给我下的什么毒?“那就去看看吧。”他道。宋府。闫真比乌达和气多了,有他在,均衡着李琛不怒自威的僵硬俊脸,使二人显得不至于杀气太重。小厮虽然害怕,倒还不至于晕倒。因为怕宋春景已经醒了,贸然闯进去恐怕会挨骂,所以李琛让小厮先进去看看。小厮因为一早得了交代,只得进去转了一圈,然后跑出来,壮着胆子跪在了门边,“睡着了。”李琛面不改色就要进,小厮根本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吓得汗水出了一脑门子,连忙结结巴巴的找补,“宋大人说,不叫人打扰!”李琛像是根本没听见,眼瞅着朝这边走过来,小厮跪在门边焦急的一伸胳膊。“你敢拦我?”李琛看也不看他,盯着前方沉沉道。小厮当然不敢,他哆哆嗦嗦的放下了手。李琛目不斜视抬脚要进,小厮紧紧闭上眼,喊道:“皇上饶命,宋大人说了,他要睡觉,请皇上晚上再派人来接。”李琛垂眼看着胆量见长的小厮,就知道他敢作为,必定是得了宋春景特地的嘱咐。他停下脚步,想了想问道:“上回我来的事情,跟你主子说了吗?”小厮摇了摇头,小声嗫喏:“没有特意说,但是宋大人特意问了,就……”问就说了。李琛自己补全了这话,又想:上回就是偷偷进去看了看,他生气了?他一边想着不至于,一边又想着按照宋春景的脾性来说,十分有可能。“你再去看看,或许他这会儿已经睡醒了。”李琛吩咐道。一个好得罪的都没有,小厮哭着起身跑进去,装模作样转了一圈,又哭着跑了出来,“没有醒。”李琛:“……”第89章西北。高烧的少年安静沉睡在床榻间。林将军站在床边打量了一会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回头抽了一巴掌陈阔。陈阔硬挺挺站着,挨了重重一下,侧脸即刻泛起红来。“什么表情?”林将军骂道:“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吗?!”陈阔真的觉得自己没错,但是他不敢继续惹正怒气头上的上司生气,小声道:“他也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也不说从将军府来的,还说自己世代行医……”林将军再次举起手,陈阔紧紧闭上了嘴。林将军转头看了沈欢一眼,觉得有点太瘦弱了,担忧道:“是不是你走漏了什么风声,来冒充的?”陈阔想了想,“不大可能,消息我们昨天才得知的,没人跟他讲过这些。”林将军听见他说话就烦躁,“你!你说你!”他伸手用力点了点他,“叫我怎么跟去世的将军交代!”陈阔皱眉看着他,也有些烦了,“等我战死,亲自去交代!”话音刚落,就挨了林将军重重一下,“还敢顶嘴!”将军毕竟是战场上磨炼出来的,一双手铁掌一般,沾上皮rou恨不得一巴掌刮的骨头分离。陈阔“嘶”一口凉气,搓了搓自己的脖子。“个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熊玩意儿!”林将军继续骂。这回陈阔不再吭声,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林将军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服,于是又伸腿踹了他两脚。陈阔老实受着,趁他转过身去不注意,拍了拍衣裳上头的土。林将军蹲下身,摸了摸沈欢额头,又拉出手来看了看他未愈合的伤口。那伤口十分恐怖,乃是整块rou都被咬掉下去,虽然已经有些结疤,但是光滑紧绷的胳膊线条顺畅行至手腕处,平白缺了一块,看着有些吓人。林将军盯着他紧紧闭着的双眼和高高眉头耸起的眉头,心中郁结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人。”陈阔在后头听着,这回得了教训,不敢反驳。林将军擦了擦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军中大夫赶过来飞快的诊了脉,又扒开眼睑和双唇看过眼白、舌苔颜色,愣在了原地。“中毒了?”大夫站在原地,疑惑的问。林将军瞪了一眼陈阔,“给他吃了什么?”陈阔飞快的摇头,示意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大夫视线停在他缺了一块的手腕上,拉起来到鼻尖处闻了闻,皱着眉仔细想想,再拉至鼻下。林将军焦急看着他,终于,这老大夫说:“错不了,就是这处了。”陈阔更加烦躁,“到底是什么?!”“好好说话!”林将军又伸手,一巴掌呼在他背上,厉声呵斥他,“听就听,不听就滚出去!”那背上昨日才挨了十军棍,皮rou之下都给打的青红一片,刚刚消肿,一拍就跟扒皮一样疼。陈阔龇牙咧嘴的深吸了两口气,躲得他远了点。他三番五次挨打却没有还手,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犯了错。林将军看着他咬着牙受着的模样略微缓和了些,转过头问那大夫:“你仔细说说。”大夫沉重的说:“这乃是咬伤,一般人对自己下不了这么重的牙口。”这回连陈阔的视线都转到了床上那人身上,觉得他看起来实在不是能对自己‘下重手的’这种人。大夫继续道:“因为中毒面积小,又处理的决绝,所以血液中毒素不大多,可即便不多,毕竟年纪小身体虚,一点点着凉就能引起发烧来,加上体内炎症中和毒素,怕是要生一场大病。”他说完,林将军与陈阔也跟着沉默下来。前者是担忧的,怕救不回来,后者则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他真是身娇体弱,同时,他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给他洗冷水。大夫紧接着就说:“千万不可用冷水洗汗,否则只会更加严重,降温的话,可用温湿毛巾擦身体。”陈阔:“……”他不敢说已经给他洗了冷水澡,目视前方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