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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者的獠牙

    关系恶劣的同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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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苣屋和Amy在存活者D的房间内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线索,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份商业新闻,似乎宅邸主人远坂步对D的公司研发的新技术态度强硬,威胁他如果该技术不能应用在远坂公司主项目上,就要实行撤资计划。

    “远坂步看起来是个相当傲慢的控制狂,这里的宾客全都受过他的资助,即便不是专业人士,也能分析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苣屋张望了一下房间外,确定无人干扰后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嘛,希望还有时间找出一条重要线索。”

    “骏太郎要做什么?”Amy好奇地探头去看。

    “一种能让烧焦的纸字迹现形的方法。”苣屋露出一种好戏辄待上演的表情,将打火机放在一片未被烧尽的纸片下,“三,二,一——”

    ——“……遗产予二子远坂作十分之七,以惩长子远坂步恶劣之品行……远坂明智书。”

    “嚯——”苣屋骏太郎抖了抖被火苗烫到的手,尽管明亮的字迹转瞬即逝,二人都清楚看见了这一句话。

    “遗嘱吗,这个?”少女眨眨眼,再递过去一张纸。

    ——“远坂作之女远坂纯子于xx年造访,其父于五年前失踪……”苣屋尽可能地辨认纸片上的内容,“原来如此,那具无名尸体,说不定就是次子远坂作。”

    其余的纸片内容不过是前两张的重复,可能是担心cao作不当,设计者相当贴心地增加了火焰鉴定法试错的机会。

    “不会有错了,这样一来,无名氏的身份确认是宅邸主人的弟弟。按照武士家族的传统,只有长子能够继承家产,次子最多只能分配到少得可怜的财物。但这份颠覆性的遗书显然没能传出去。”苣屋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讲,“最直接最自然的动机就是——复仇。”

    藤原爱美的眼睛霎时亮了:“但是,远坂作死亡时间是在一天前。”

    “啊,所以这个家里还有与远坂作联系密切之人,他的女儿,远坂纯子一定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苣屋骏太郎肯定道。

    “A和B,谁具备双重身份呢?”Amy沉思。

    “喂——你们检查好了吗?”

    甲斐和义咚咚咚地跑上二楼。

    “太糟糕了,死者A的房间在我们去查看之前已经被翻乱了,但是,床底下有一件女士T恤,像是包裹过什么东西,沾满血迹。”

    青年抖开那件衣物,血迹的形状狭长似箭,几乎立刻让Amy想到了书房武士手里的十字弓。

    “我记得,那个死人的胸口上,好像有被剪头穿过的痕迹。”曳间惟推测道。

    “所以死亡原因是,被十字弓的弩箭射死?”仓野雏子畏缩地说。

    Amy看向说话的女人,她之前明明一副毫无头绪的样子,现在却急切地想要让自己的猜想得到肯定,紧紧贴在身侧、袖子里好像藏着东西的左手也十分可疑。

    “大概吧,现在还不能肯定,因为没找到凶器。”曳间犹豫地说。

    “一定是被那个男人拿走了!”佐间真理夫愤愤不平地说。

    “但是,我们也在C的房间里找到被开除的证明。”羽仁兰拿出一封信,“而甲斐说,B正在被炎上,向远坂步求助却被嘲讽。”

    “看样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杀死远坂步的理由。”苣屋骏太郎靠在墙上,仿佛要与阴影融为一体。

    “那,所以我们要写什么作为答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羽仁兰焦急地问。

    “……既然凶手不能确定的话,死亡手法就写‘弩箭’?”甲斐绞尽脑汁地分析着。

    “往‘动机’中放‘复仇’比较好哦,如果我是你的话。”苣屋低声说。

    “诶?”甲斐瞪圆眼睛,“复仇?”

    “啊,说起来,还是不要相信别人的好,万一我在暗示你错误的答案呢?”白发青年微微倾斜身体,看向身旁的少女,“嘛,谢谢你们的分享,我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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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轮时间到,请各位‘华生’向‘福尔摩斯信箱’提交资料。”

    藤原爱美拿起纸笔,在纸片上分别写下了“复仇”与“遗产争夺”两条线索,投入代表“动机”的信箱。

    当所有玩家离开房间后,手机屏幕立刻跳出了每个人的积分。

    ——“苣屋骏太郎:2分。藤原爱美:2分。曳间惟:2分。熊城通:2分。佐间真理夫:1分。甲斐和义:1分。羽仁兰:1分。仓野雏子:-4分。”

    “诶?”

    仓野雏子不知所措,瑟瑟发抖,看起来快要昏过去了:“我怎么会是-4分?骗人的吧?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雏子,你做了什么?难道大家不是一起写‘复仇’吗?”羽仁兰也浑身颤抖,满面惊惧。

    “话说回来,大家都藏了一手呢。”苣屋脸上笑意加深,藏着深深嘲意的眼像一只慵懒的狐狸,“看吧,这就是人性。”

    “曳间惟也是2分,不愧是我看好的人。”Amy也挑了一下嘴角。

    “骗人,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濒临崩溃的仓野雏子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冲向神情冷漠的熊城通,无法控制地大喊大叫着:“是你!你故意让我看见十字弓的弩箭!你这个恶魔!”

    “喂喂,小姐,明明是你自己看见后丢到信箱里的,怎么可以胡乱冤枉人。”熊城通举起双手,似笑非笑的面孔上是十足的恶意,“没有告诉同伴、自己偷偷把证物藏起来,恶魔不应该是你自己吗?”

    “……雏子?”羽仁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十分伤心。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分数是最低的——”

    话音未落,从天而降的一道血红的激光线便贯穿了仓野雏子的头颅。

    “雏子!”羽仁兰跑过去,却对四处喷溅的血液望而却步。

    “喂,为什么曳间你是2分啊。”佐间真理夫阴沉地看着站在几步外的瘦高青年,“如果有了新线索,为什么不分享给我们,我们不是同伴吗?”

    “……因为我不确定线索的真实性啊,万一错了,大家不都要怪罪我的吗?”曳间惟目光闪烁,有气无力地解释着。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阿惟。”甲斐和义神情痛苦。

    似乎是受不了甲斐和义谴责的眼神,曳间惟突然大喊着为自己辩解起来:“还不都是甲斐你这个笨蛋!说什么分享分享,如果自己这边一张底牌都没有,分数被刻意隐瞒的别人超过,那不就是死路一条!”

    说罢,青年伸手一指即将角落里的苣屋二人,带着几分亢奋说:“他们不也是2分,看吧甲斐,没有人真的配合你天真的计划!”

    随着第一人的死去,这座阴森怪诞的宅邸内气氛更加不详,游戏初始建立的合作约定脆弱得像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摇摇欲坠的小船,暴风雨的投下恐怖的阴影,人心浸在这样可怕灰暗中,也逐渐变得极为凶恶。

    “……真讨厌啊,为了活下去,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苣屋骏太郎摇摇头,“是时候走了。”

    “现在,应该做什么?”Amy集中精神,试图从纷乱的线索中理出头绪。

    “只能从远坂纯子入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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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苣屋骏太郎在二楼找到了一些指向不明、一看就是混淆视听的错误线索。在每个人都有理由谋杀屋主、且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捅了自己一刀的前提下,真正的凶手和杀人手法就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重新回到死亡现场的二人神色都很凝重,苣屋将身体深深地靠进靠背扶手椅里,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目光在房间中逡巡。设计者制造出的迷雾中似乎并没有破解的光亮,但是苣屋的态度中却丝毫没有紧张和畏惧,相反,还表现出事不关己的冷漠。

    藤原爱美按开样式精美的立式吊灯,暖黄色的光缓缓爬上苣屋露在运动衫外面的脖颈和一小片胸膛,或许是因为长发垂到了睫毛附近,微微地泛出透明的色泽。

    如果不是条件所限,真想把人按在这张黑檀木做的桌子上,做一些不着调的事。神游天外中的Amy被自己逗笑了。明明身处危机关头,自己心里却全是色狼的想法,喂喂,是不是太神经大条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放松了?”

    突然出现在门外的熊城通让藤原爱美提起了警惕,近距离观察下,她看见那硕大头颅下堪称健壮的身躯,互不匹配的上衣和裤子给人带来一种不快的感觉,配上冷冷的、让人不舒服的眼神,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气势。

    苣屋骏太郎放下双腿,Amy走到他身旁,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静待对方下文。

    “八个人里面,我看只有你们两个还算机灵。”熊城舔了舔牙齿,嘻嘻一笑,满口歪歪扭扭的牙齿暴露无遗,“我猜,你们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线索吧?偷偷藏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大家还是合作为妙。”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一场你刚刚害死了一个玩家吧。”苣屋双手抱臂,仿佛没有听见对方语气深处的威胁一般,态度随意地回道,“恕我们拒绝。”

    “那位小姐呢?她可不是你的女仆啊,怎么样,抛弃这小子跟我合作吧?”熊城往屋内逼进,不自然藏在背后的手露在灯光下,指间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花剑,正是壁炉上方丢失的那把,“和这么傲慢的人在一起大概很不好受,我会照顾你的,小姐。”

    Amy顿时啼笑皆非:“这位大叔,麻烦你照照镜子好不好。”

    这种拙劣的诱导自然对少女毫无影响,但对方手里的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最好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手持长剑的男人突然毫无预兆地暴起,一剑刺向苣屋骏太郎。一瞬间,Amy的心脏仿佛停跳了半拍,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抓起书桌上的烟灰缸打歪了花剑剑刃。下一秒,整个人便如暴怒的黑豹一般扑了过去,瘦削而有力的小腿狠狠掼在了熊城通的脖颈上。

    “咳哈!”

    对方重重倒地的同时,来自游戏的机械女声宣布道:“警告,将对动用暴力者实施惩罚。”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中等强度的电流穿透了藤原爱美的身体,十秒时间仿佛一年那么漫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摔倒在地,紧紧地蜷缩着身体,大颗大颗的冷汗不住从额角滑落,甚至浸湿了后背的衣物。

    “喂!”

    片刻前还游刃有余的苣屋骏太郎跪在她旁边,双手扶起少女的肩膀,神情罕见地有些扭曲:“你这女人果然是笨蛋啊,应该看得出来他的剑根本不会刺中我吧!”

    “咳咳,什么啊,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Amy揽住苣屋的脖颈,努力平复着疼痛过后混乱的呼吸,“我当然看出来了,可是身体自己冲过去有什么办法……”

    白发青年将她半扶半抱地搀起来,上唇抿住下唇,表情看不出是觉得可笑,还是暗暗挖苦。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同遭电击、如今还在地上痉挛的熊城通,沙哑低沉的声音暗藏怒火:“真头疼,我可不需要你这种条件反射……不过,拜他所赐,我想起遗漏的地方究竟在哪里了。”

    “秘密应该在那里,地下室的仆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