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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里面的情况。冰冷,狭小。光是想象檀宗景穿着囚服的样子,都让她窒息到喘不过气。办完出院手续,方薇被陆江直接接到了他家里。陆母安顿好一切,又嘱咐了许多事,才坐车回老家。新闻上滚动着檀宗景故意伤人案的进展,陆江走过来,将电视关上。“休息下,午饭想吃什么?”方薇扭头,看向陆江。几乎是水到渠成的——即便两人谁也没有明确提过未来,可他们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默契,陪伴着彼此。陆江将她的东西从景安的别墅搬到他的房子里,和他的东西放在一起。因为还没来得及整理,堆得有些乱,却多了几分生活气息。轰轰烈烈的国庆过去,剩下许多悬而未决的事亟需解决。因为方靖国的离世,方庭义的重伤,以及争议不休的巨额财产分割问题。都像一团乱麻,搅得方薇筋疲力尽。在陆江家修养了许多天,方薇打起精神,去见了吴森阳一面。将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他,两人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在咖啡凉透之前友好分别了。由始至终,两人都避开了一个名字,缄口不言。吴森阳看着陆江替方薇拉开车门,接送她离开。凉了的咖啡更觉苦涩,吴森阳一口饮尽。方薇给他的文件放在右手边,白纸黑字,字字分明:“本人方薇,郑重声明——对被继承人方靖国所留遗产,我自愿无条件放弃继承权。以上情况均真实无误,如有虚假,我愿承担由此而引起的一切经济和法律责任……”回去的路上,方薇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荒诞的,缥缈的,让她不自觉发出一声轻笑。陆江稳稳开着车,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问她,“在笑什么。”方薇淡淡摇头,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说:“在想有没有可能换个姓。”她转过头来,朝陆江投去一个调皮的笑,“不过想想好麻烦,就打消了念头。”前方绿灯跳起,陆江扯出一个轻松的笑。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前行。“要是能换,你想姓什么?”方薇认真思索片刻,摇摇头,说:“不知道。”片刻想到什么,陆江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拢,他滚了滚喉结,说:“陆怎么样?”方薇扭过头来,愣住了。陆江靠边停下,熄了火。日子再普通不过,没有值得庆祝的纪念意义,更没有类似520这样的好彩头。陆江紧张地想抽烟,只觉血液急速流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什么也没准备,连枚戒指都没有。他伸手从脖子上解下一条坠着坠子的银链放在她手中,“小时候一直戴到现在,算是平安符。方薇……”他慎重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语气真挚,没有半点马虎。“愿意嫁给我吗?”车厢内安安静静,窗外车流如织。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膛,陆江听着自己鼓动的心跳,一下一下。缓缓地,他看见方薇将手中的坠子拨了拨。然后拿起,捏着项链连接处,松了一下坠子当即悬在空中。项链不值钱,在某个时刻,陆江后悔自己过于草率,连枚像样的戒指都没准备。太寒酸。方薇却微微低头,将链子在脖子上比了比,转过头瞧他,轻声细语地问:“要我自己戴吗?”世界安静,只余彼此的呼吸声。陆江猛然反应过来,当即去接她手里的链子。手一抖,链子掉到座椅下。陆江无措地俯身去捡,却听见头顶一声浅浅的笑。他捏着项链,看见她的笑眼。笑容浅淡,却如三月暖阳。她低下头,将长发揽到身前,露出光洁的脖颈。几斤重的相机在手里都稳如磐石,如今捏着这条细细的链子时陆江却手抖得厉害。扣了几次没有扣上,方薇仍保持俯身的姿势。发香窜进鼻尖,熟悉又安心终于戴好,方薇微微抬头,却被侧身抱住。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右脸擦着他的臂弯,一点点凉意落在颈后。猛地一颤,她挣扎,却被紧紧抱住,纹丝不动。“……哭了吗?”没有回答,却被抱得更紧。他的下巴顶着她的脑后,使得她的额头深深陷进他的肩弯。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四肢僵硬。陆江松开手,靠向椅背。头微微仰着,右臂横在脸上,遮住双眼。方薇摸着项链上的坠子,心被塞得满满的。伸手去拉他的右臂,他忽地放下手来,抓住她的手。抓住就不想放开似的。终于看见他的泪眼,墨色的瞳仁被水雾沾染,湿漉漉一片。方薇有些不知所措,空出的另一只手想替他抹去水光。陆江却低下头,在她的手上落下轻轻一吻。虔诚无比。方薇鼻酸,伸手快速在眼角抹了一下。声音却已经有了鼻音,“几岁的人了,哭得跟孩子似的。”陆江如何用这句话打趣过她,如今被她原模原样地送还给他。“过完年三十七,还真想小一点。”方薇将他向自己拉了拉,缓缓趴在他的肩头,低声说:“真幸运,能遇见你。”陆江抚着她的后背,说:“是我莫大幸运。”这年春节,陆江带着方薇回了老家。真是新鲜的感受,方薇做好了准备。可当陆江的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她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和檀宗景结婚时,直接跳过了见家长这一环节。就连新媳敬酒时的情景,她也记不大清了。陆江看出她的紧张,俯身在她脸颊吻了吻,“妈你见过的,还紧张什么。”方薇咬唇反驳,“那不一样。”身份不一样了。正式登门,又怎么不紧张。陆江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一手牵着方薇上楼。方薇在门外深吸了口气,才稍稍平复下来。陆江捏了捏她的掌心,朝她投去一个“一切有我”的表情。方薇不安的心静下来,她扯出一个笑,郑重地说:“我准备好了。”陆父陆母早等候多时,听到敲门声当即迎出来。陆母越过陆江,看向方薇。上前一步张开手抱了抱方薇,嘴里念叨着:“宝贝终于来了。”陆江眉眼一挑,显然诧异。陆母却不瞧他,拉着方薇进屋。“外头冷吧,怎么不多穿点。”自几个月前一别,陆母再见到方薇更是亲近。仿佛方薇不是第一次上门似的,陆母拉着方薇又摸又看,一边念叨她瘦了,一边又问她爱吃什么。方薇有些发发懵,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却没想过竟会如此融洽。陆母亲热地牵着她,过会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向身后,挥了挥手。陆父穿着羊绒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