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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每说一个字,都很难过,“具体的还要等一段时间稳定下来再评估,醒来可能智力水平和认知能力都会退化。”乔静淞仰着头,对着天,表情痛苦地哀嚎着,眼眶干涸,没有眼泪,眼泪都流进了心里。“妈,妈,别这样,”梁谨言心痛不已,还要安慰母亲,“能治好的,会治好的,就算治不好,我们也养得起,养得起,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有希望……”周琳玥咬着唇,和秦无双二人一起,帮乔静淞一下一下地抚着后背,迟阳将梁圆舒搂在胸前,终于,他们一家三人各自痛哭出来。一年后。梁圆舒和迟阳照例去看望梁敏行,他坐在病床上,周琳玥正在指导他完成一个拼图,这一年间,周琳玥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从最初的照顾他的起居,到现在帮助他复健,她像照顾一个孩子一样,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细心和耐心。梁敏行见了梁圆舒,目光一亮,脸上笑开了花,叫道:“meimei!”梁圆舒僵住了,而后露出惊喜的表情,让二哥锻炼记忆,认识清楚家里每一个人,是成功的第一步,这一步非常难走,他们已经走了两个月,终于看见了成果。她笑了,走上前去,帮他剥了一个橘子,说:“我是谁?”“meimei。”仿佛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年,两岁的梁敏行拿着玩具,在她面前晃啊晃的,吐字不清地说出两个字:“meimei。”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蝴蝶在窗框边短暂停留,拍拍翅膀,飞走了。迟阳捏一捏她的肩膀,她回头看他,眼睛里含着泪,嘴角挂着笑。只要他们一家人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梁谨言的婚礼上,梁家一家人全部盛装出席,除了新郎完全恢复健康能走能跑,乔静淞、梁昆也成功摆脱了轮椅,离了婚的两个老人家,见了面像相熟的老朋友一样,竟还会互相调侃说笑。梁敏行是唯一一个坐在轮椅上参加婚礼的,他的精神很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眼神澄澈得像个孩子,见了秦无双,就按照周琳玥之前教给他的,远远地就大声叫“嫂子好”,隔了半个会场,所有人都回头对秦无双行注目礼,还没行礼、没有正式做“嫂子”的秦无双羞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梁圆舒凑过来,笑道:“周琳玥,你别教坏我哥。”周琳玥冲她一挑眉,坏笑着,俯下身问梁敏行:“哥哥已经结婚了,下一个该是谁了?”梁敏行呵呵笑:“meimei。”“说什么呢?”迟阳姗姗来迟。这一年,梁谨言以“要安心养病”为借口,拒绝接触公司的业务,把一个百废待兴的烂摊子丢给了梁圆舒,梁圆舒抗议无效,只能向迟阳哭诉,迟阳心疼她,自然就帮她扛了下来,以至于他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加班。“说你呀。”周琳玥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什么时候也……嗯?”“嗯是什么东西啊?”“就是——”她挑挑眉,往梁圆舒身上示意,“那什么呀。”“那什么是什么?”迟阳莫名其妙看着她打哑谜。“你别装傻啊,这有人一颗恨嫁的心都要顶在脑门上了,你别跟我说你看不见。”梁圆舒被戳中心事,气恼道:“周琳玥,你闲着没事干是吧!”迟阳看着她们两个人闹作一团,也不想管,他推着梁敏行,悄声说:“咱们去偷吃蛋糕去?”“嗯嗯!”梁敏行两眼放光,猛点头。“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去!”梁圆舒和周琳玥提着裙摆追赶。“去厕所!”婚礼仪式后,是用餐时间,梁圆舒见到了楚云寒,这小子最近春风得意得很,自从他弟弟随孙志高倒台而受牵连之后,他就抓住时机,趁乱接手了盛泰,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给敌人留,今年年初入选了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三个月前还当了爹。“什么时候参加你的婚礼?”楚云寒端着酒杯,高兴得眉飞色舞的,有的人一幸福了就爱cao心别人的终身大事,活像个多事的中年妇女。梁圆舒给了他一个白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呆着。快要当婆婆的乔静淞瞧见她,过来坐在她旁边,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呢?那个人呢?”梁圆舒有气无力道:“去给大哥帮忙了。”“哎,你看看你找的这都是什么人?天天忙得看不见人,真要是嫁给这种男人,有你吃苦的时候。”乔静淞又开始每天的例行吐槽,“我告诉你啊,那个摄影师Jon下个月就忙了,你让那个谁赶紧把工作排开,你俩先把照片拍了。”“拍什么啊?”梁圆舒一头雾水。“婚纱照啊,Jon还能拍什么?”“啊?”梁圆舒懵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妈,你是同意我们俩结婚了?”乔静淞嘴硬:“你别误会啊,我又没说同意,人家Jon说婚纱照第二份半价。”梁圆舒才不相信母亲这种贵妇会在乎什么半价呢,况且Jon是国际大牌婚纱摄影师,人家会搞半价促销?她也不揭穿,顺着母亲蹩脚的借口,问:“妈,第二份半价,你自己拍呗。”“人家拍的是婚纱照!”“那你跟爸爸拍啊。”乔静淞没说话,没有反驳,没有排斥。梁圆舒其实对这件事有疑问很久了,她收敛了玩笑的心情,问母亲:“其实我不是很理解,他犯错的那段时间,你们俩已经不能挽回了,却还要硬撑着互相折磨,两人都不肯放手,而现在,你们都开诚布公地谈清楚了,你明明已经原谅爸爸了,怎么反倒离婚了?”乔静淞笑得像今天的蓝天一样晴朗,柔声诉说:“离婚,是为了对以前的错误有个了断,是一个句号,以前的句子,再美好、再难过,我都想让它有个彻彻底底的结束。我想整理清楚了过去,没有负担地继续上路,如果我和他在路上能够再遇见,那就是新的故事了。”母亲走后,梁圆舒回味了很久这句话,直到有人打断了她的沉思。“在这呢?”她一回头,迟阳正笑着看她:“想什么呢?”“想我爸妈。”梁圆舒实话实说,“这段婚姻到底是对是错。”迟阳拍了拍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跟我来。”“去哪?”她跟着上车,系好安全带。“你不是想知道我收购瑞福散股的资金从哪来吗?”南山公墓。梁圆舒跟着迟阳,他将她领到一块墓碑前,扬扬头,说:“你看。”梁圆舒看着上面的照片,有几分面熟,再一看名字——李承泽?她在脑海中重组了记忆片段,终于找到了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之前和她母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