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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自家留了一个骨血、还留了东山再起的银钱和机会?那么郭致远这个庶长子既然果在清剿中逃脱,令庄怀玉分派了几批人马出去寻找都铩羽而归,方麟既要扶灵南下,也便顺势接了这个差事,继续暗中寻找这个郭敬,如今也果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的手下将人寻到了。“那我们是该将船寻个码头停靠了,只等你带人将他捉拿归案再启程,还是假做依然一路北上?”锦绣悄声问道。正文第四百七十九章夫纲不振方麟以为自己听懂了锦绣问起这话的真实意思。毕竟他们这一行虽然不曾打出方府的旗号去,更不曾打着办公差的名头儿,从打京城出来起,路上也难免有人暗中盯着他。那么哪怕那些人猜不出他的真正意图,不知他捎带手要拿郭敬,他也务必得小心再加小心。他就笑着摇头道,停靠是肯定不能停靠的,也免得叫人看出什么来,继而又寻上来找麻烦。“那郭敬本人虽然不值什么,谁叫他如今掌握着郭致远留给他的小金库呢。”“这若是被谁使了围魏救赵的计谋,一边明里sao扰我们这条船,一边暗中将他接应走了,想要再将他重新寻到,真不知又要如何掘地三尺了。”锦绣顿时嘁了一声道,人家问的是你要不要亲自带人去捉他。“如果你执意要亲自出马,谁知道你哪天回来?我不得等你一等啊?”“或是找地方停靠、或是假作继续北上的只是这条船罢了,我哪里会傻到还在这条船上坐着等你回来,再叫人当成了活靶子去!”方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锦绣口中的不论停靠还是北上都是假的,他便连声道你还真提醒我了。“这若是叫这条船一路加速北上,岂不是叫人以为我早心无旁骛、只想速速归京了?这还真是个好主意。”锦绣忍不住又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她给他出主意还在其次,她更担心他的安全才是更要紧的。要知道他既然一向喜欢亲力亲为,这伤与罪可没少受,上回为了替她父亲挡剑、胳膊上那条伤口可还没好利落呢。谁知道这傻子却至今都没听懂,看来她只能明说了,说她这一回务必要与他同往,不论是去捉那郭敬,还是上刀山下火海。她就郑重其事道,我管你怎么打发这条船呢:“反正我要和你一起捉拿郭敬去。”方麟顿时一愣,又下意识大摇其头:“这怎么行?哪有这等危险时候带着你的?”“我已打算好了,在今儿夜里便给你悄悄换条船,缓缓北上等我追上来,再叫眼下这条船加快归京。”锦绣冷笑:“你当我愿意非得跟着你不可?谁叫你当初屡屡受伤、次次都叫我知道了?”“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带着我,总之我这回跟定你了,我回头便叫甘松扮成我的模样儿,再叫阿寅扮成你,陪她留在这条船上一路北上!”“等我陪你一同捉了那个郭敬,我们也不坐船了,换上快马走旱路回京!”原来锦绣早知道方麟虽然身手够好,却偏偏不会水;只因他自幼便对水有些莫名恐惧,也便一直都不曾学会凫水。那么与其在捉了郭敬后,又继续走水路回京城,指不定还引来多少黑手,甚至再被人凿了船,还不如改走旱路,再索性将旗号打出来,直说是锦衣卫缇骑办差。到那时且不说方麟不用怕水了,快马长刀很是施展得开,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于招惹明里的锦衣卫缇骑呢?方麟这才终于纳过闷来,原来锦绣竟在片刻之间就计划好了,而这计划……虽也出于她对他的安危不放心,除了带着她前去捉人有些冒险,还真是天衣无缝。他就又笑又叹道,我可真是服了:“我可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布置呢,就被你布置了个一清二楚,这可真是夫纲不振啊。”只是方麟也明白得很,依着他与他的那些人手的能耐,以及阿丑暗中替他联络的当地锦衣卫,护着锦绣的安全根本就没问题,顶多是场面看起来有些吓人,会令等闲的女孩儿家只恨不得没带眼睛。可锦绣既然不是寻常闺秀,她会怕看这个?他就很是爽快的答应道,那就这么办:“只是我事先可得和你说好了,万一等得回程时骑马太累,你得早些跟我讲,咱们或是换船或是换马车。”锦绣很是敷衍的答应了:“我若累了肯定会告诉你。”实际上她既知道换船后的危险,也知道马车的缓慢,她怎么可能张这个口。她和方麟来应天以及去吴江倒是没遇上什么危险,比如来个冒充水匪凿船的。可是就算方麟的身份早就没瞒住,他既然出来办私事,是扶送继母的灵柩归乡,谁会主动招惹他。倒是等他将那郭敬拿了后,一切都说不准了,除了快马归京根本就再没第二条路——恐怕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只不过别看锦绣这会儿的主意大得很,待日子缓缓又过了两年多,眼瞅着方麟再有一个来月就要出母孝,锦绣与他的婚期就在眼前,她才终于知道,自己要为当年这个快马回京的主意付出多大代价。只因她既在两年多前就被皇帝亲封了乡君,华贞不但是位郡主,又是辅国公夫人,这人脉自是不比寻常人家。华贞也便早早的就为锦绣请了两位宫中出来的姑姑,也好在大婚前的几个月就帮她打理起来。譬如每日里的膳食调养,譬如每晚的药浴与皮肤保养,据说这般便能养出个娇嫩如花、香喷喷软乎乎的新娘子来。那两位姑姑便在第一回帮着锦绣调理皮肤时,难免都被她两腿间那两处疤痕惊了一跳,其中一位更是险些扔掉了手中装着花膏的器皿。“小姐这是……”等两位姑姑慌忙收拾起了惊讶,重又拾回了稳重端庄,便都忍不住齐声轻轻发了问。锦绣这还是第一回面对两个姑姑这般“赤诚相见”,只因保养肌肤就是这么保养的,她总不能太别扭甚至不配合,不但辜负了华贞的一番好意,也容易叫人笑话。她自也知道是自己那两处伤痕将人吓到了,就不甚在意的轻声笑道,是几年前骑马从江南回京城、路途太远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