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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既是四叔已经醒了,想来也没什么大碍了吧?”“乔先生方才可来又诊过脉,诊了后怎么说?四叔如今觉得身上怎么样,还有哪里不够爽利的?”莲姐儿一边将碗里剩下的一口粥全都刮在勺子里,又送到她父亲口中,一边转头笑起来。“乔先生方才就来过了,说的正是三jiejie这话,说是人既然已经醒了,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我父亲烧了这么一宿,身上难免酸疼得厉害,我正打算喂他吃完这些粥,待会儿便叫人扶着他在屋里溜达溜达呢。”“乔先生说了,多走动走动也能缓解身上的酸疼,也省得躺多了浑身发软。”也就在锦绣回到四房的时候,方麟已经和元庆一起将那翠环的堂弟捉了,一路上又频频换了几次马车,只为了甩掉可能存在的跟梢儿,再一路回到粟米胡同去。要知道粟米胡同可是方麟最要紧的一处暗牢了,他过去才进镇抚司当差时,就因着经验不够,路上忘了甩掉尾巴,被人追踪到过暗牢所在,险些惹出大事。而眼下的他虽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了,他也不能生出一点点疏忽不是?谁知就在众人的马车离着城门还有三里左右、马上就快进城时,方麟突然就发觉躺在车厢地板上的匡大海、也就是翠环的堂弟有些不大对头。这小子怎么好像在磕头?他连忙伸出脚来踢过去,登时便将匡大海从俯卧踹成仰面朝天。他随后也就发现,这人虽是嘴里塞着麻核桃,手脚也被绑得极紧,却借助着地板的磕碰、磕得满嘴是血,鼻子亦是血流如注。而那血水已从地板上渗了下去,又不知渗了有多久了。方麟顿时冷笑出声:“你这是跟爷玩儿的什么小把戏?”“你这是以为你这嘴上和鼻子里的血能一直流到关押你的地方,再叫你的同伙儿顺势摸到我的地盘儿,还是以为爷能被你彻底瞒过去?”只是别瞧着方麟话是这么说了,他也突然灵机一动,旋即就生了不将这小子带去粟米胡同的打算。这小子不是惦记着用血给同伙儿指路么?那便叫他指!方麟主意方定,便已飞快的伸出手来、一拳就朝着匡大海的鼻子上捣去。这小子本就有些停止的鼻血瞬间又喷涌出来,随后便又被方麟一脚踢成了俯卧,那鼻血也便顺势又朝着地板的缝隙之间流下去。“方大人这是……”元庆难免被方麟这一手儿逗得哭笑不得。他当然明白得很,方大人定是觉得不如将计就计、索性就拿匡大海的血吸引这人的同伙儿。可是方大人怎么就不想想,这匡大海也许并没这么聪明?这小子也许只怕自己落在对手手里、难免生不如死,这才想着不如尽早自己磕死算了。只不过元庆也知道,若是方大人这一手儿果然能引得什么人追踪而来,这可是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他便连忙提议又略带提醒道,既是我们三爷和方大人都不想叫仙公教知道你们未曾放弃追查,等待会儿进了城后,我们不如兵分两路。“我正好带了好几个生脸儿、将人留在了内城门附近,等着接应我们呢。”“他们既不是锦衣卫的人,也没跟着我们三爷明里办过差,任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方麟轻笑:“你是想叫那几个生脸儿带着这小子另找一处暗牢,张开大网等他同伙儿到来,我俩却大张旗鼓的假作去做些别的?”听得元庆正是这个用意,方麟直道这招儿挺好。“正巧我前几天才刚又弄了一个新暗牢,就在鼓楼南边儿的何纸马胡同,待会儿便叫那几个生脸儿带人去那里吧,我俩进了城便换骑马回容府。”“只是你也别忘了交代那几个生脸儿,可别真叫这小子一路流血流尽了,我留着他可还有用呢。”正文第三百六十五章几个私兵说起来方麟虽是临时生了这么个主意,想拿着这个匡大海引出他背后的同伙儿,他却也没料到,等元庆叫那几个生脸儿将那匡大海带到了何纸马胡同,随后引出的却不是仙公教教徒,而是蒋德章与江南派豢养的几个私兵。至于为何会有几个私兵追踪方麟等人而来,原来这一伙儿私兵本是前来京城负责押运铁器的。而他们眼下所落脚的庄子,便是匡大海掌管的那一处,是蒋德章临走前定下的、江南与蒋府唯一的联络点。等这几个私兵清早起来后,没瞧见每日都已做好的饭菜,又径直找到了匡大海的屋里去,这才发现匡大海不知何时不见了,屋里还留着一些打斗过的痕迹。待他们一番商量之后、再集合了几人追了出来,不但没有车马可用、用来加快脚力,又屡次都被方麟的一会儿一换车弄懵了,哪怕其中就有擅长追踪之人,也便一直都未曾真正将人追上。因此上这事儿若是细论起来,这些私兵又是如何自投的罗网,还得是方麟那个临时的主意好,再将这话从头儿说起……话说方麟既是打定了这个主意,要拿着匡大海引君入瓮,等得众人一队马车陆陆续续进了内城,便速速与那前来接应的人换了班儿。而那些远远追踪车队而来的人,既是本就失了先机,又被车队一心甩掉跟梢的、越发落得很远,待得方麟与元庆下了马车换了快马,直到方麟都到了容府,元庆也回了蒋家,这些人还没进城来。这就更别论等到他们进了城,这京城又是他们从未来过、或是极少前来的地方,大街小巷四通八达,根本就不知道该往何处追。这一行六人就难免大眼瞪小眼的犹豫起来,犹豫于既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当怎么办,又不知这一群掳走匡大海的人究竟是谁。若是他们知道对方究竟是谁,哪怕这地面上找不到一点点痕迹,他们不也可以摸到对方家中去?好在就在这时候,那个擅长追踪、本就在军中做过斥候之人,也就是这六人领头儿的,突然便发现了两道有些熟悉的车辙印。而那两道车辙印间,似乎还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这个名叫罗久恒、人称罗九的,连忙迈步又往那两道车辙前走近些,随即又喊来几人掩住他的动作,便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