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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赃枉法的一如掌柜的中饱私囊。若这么看,科举不过是个考试,考取了便是此人可以当掌柜。在哪里当掌柜都成。但凡诸位王爷也能这么瞧,必是愿意要朝廷派去的官员的。”冯紫英一听这话就笑:“既然许多年前,那会子琮儿愈发小了。这话显见不是小孩子说的,又是江南七怪中哪一位所言么?”贾环惊道:“哈?你也知道江南七怪?”冯紫英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贾环心知他必是误会了,也不肯说明白,忙在旁陪着傻笑了几声。冯紫英想起司徒磐说江南七怪中有一位是商人,愈发自信起来。乃又道:“只是俸禄?”贾环道:“俸禄自然是给谁干活谁给钱。干的好的诸位王爷愿意给涨俸禄也使得。谁治下太穷给不起俸禄,就别怪人家不愿意去替他当官。”冯紫英道:“办一次科举实在费事,若皆是替旁人选士,何必费这个力气。”贾环笑道:“冯大哥此言大谬!虽是替旁人选士,选谁却是朝廷说了算的。被选上的,哪怕他在辽王手下干活,心里难道不记着自己的恩师是谁?再者,我林先生也说了,对贤王而言这科举还是办的好。实在论起来贤王与其他诸位没多大差别。能拿到替诸王选士之权,已经很不得了了。他不想要,准保有人想要。今年事儿多,明天拿这个当借口不办科举还罢了。若四年后还不办,信不信立时有旁的王爷会跳出来办?若是他们联手办起来,贤王这个亏可就吃大发了。”冯紫英闻言连连点头:“你说的是。”他遂回去将此事一一回给司徒磐,另一头贾环也写了急信往南边去了。过了两日,贾母因想起一件事问贾环,打发人来找他,赵姨娘回说是“去苏先生家了”。贾母登时想起苏铮已经回京了,忙命人在门口守着贾环,他一回来便喊去见他。贾环回府在门口看见琥珀,于马上长叹一声,跳下来问道:“老祖宗又有何事?”琥珀道:“老太太只命奴才在此候着,三爷一回来便请去见她。”贾环无奈,衣裳也没换便直往贾母院中去了。贾母一听说他来了,眉眼儿立时笑成了一朵花,招手喊他:“我的儿,快过来。”贾环顿觉有不好的事儿,忙正正经经给她行了大礼。贾母嗔道:“一家子骨rou这么多规矩做什么。”贾环忙说:“礼不可费。才苏先生还说我呢,这些年跟琮儿混皮了,早年的老实劲儿消磨了许多;又叮嘱我务必记得‘礼’字。孙儿得谨遵师命不是?”贾母笑道:“你这苏先生是位好先生!环儿,如今琮儿已往南边去了,这苏先生身边只你一个弟子么?”贾环道:“可不是么?倒茶研墨都没个人帮着。”贾母忙道:“你二哥哥如今也不去书院念书了。既然苏先生身边弟子少了,不如你明儿去问问他,也收你二哥哥做徒弟,你们兄弟二人一处念书,来日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你也不用愁没人帮着倒茶研墨了。”贾环听了一哆嗦:“老祖宗,这事儿我可做不来主,得去问先生。只是他老人家刚被软禁了这几个月,心情不大好。”贾母笑道:“你二哥哥又聪明又知礼又孝顺,还是个有来历的,他一见保管心情就好了。”贾环心中如乌云蔽日一般,偏这会子又没法子回绝她老人家,只得强答应了,还不敢露出不乐意来,急忙退了出去。到了外头暗暗咬牙跌足道:“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死心!”正文第193章话说贾母尤不死心欲让苏铮收宝玉入门。贾环简直不知道如何跟老头开口!眼下这局势,老头显见没那个兴致不说,平日偶尔提起宝玉来一句好听的都没有。偏他想了半日实在寻不着法子。次日又去苏府例行宽慰,纠结了半日,硬着头皮道:“先生,有件事儿弟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苏铮望着他道:“我瞧你今儿心神不宁的。”贾环垂了头,咬咬牙:“我家祖母命我来跟先生说,可否收下宝玉哥哥为弟子。”苏铮挑眉:“什么?”贾环飞快的说:“横竖我说过了。”遂抿嘴垂手在旁立着。苏铮顿觉好笑:“你祖母没命你务必玉成此事?”贾环道:“没。她觉得天下人都必会喜欢宝玉哥哥,只需提一声,您必然乐意之极。”苏铮哼道:“你父亲是不是也吩咐过你?”贾环道:“从前提过两回,都让琮儿设法糊弄过去了。您老失踪了许久,宝玉哥哥也是先帝驾崩那阵子才从云台书院回家的。故他这会子暂且还没想起来,过几日大约便能想起来。”苏铮瞥了他一眼:“你没法子糊弄么?”贾环老实道:“若是从宝玉哥哥那头说拜您为师对他不好,我实在狡辩不出理儿来;若是从先生这头说您不好,我又不想说您坏话。”苏铮含笑端起茶盏来饮了一口道:“你这哥哥是个什么样的?听从前你们兄弟随口所言,仿佛不甚明白事理。那年看见他倒是安安静静的。”贾环想了想道:“比起我与琮儿,宝玉哥哥善良正直。他天资聪慧,少说聪慧过我一万倍。”苏铮皱了皱眉头,老头儿偏心病起来了。贾环接着说:“其实他很通透,真的通透,是个天然、干净的人,厌恶雕琢虚伪。所谓物极必反。世道本不天然干净,过于天然干净必有旁的不妥之处。早年宝玉哥哥是阖府的凤凰蛋,暖房里的花朵;后来大伯强了起来,我们二房势弱,他便如移到暖房外头去了一般。虽然没死,还是花朵,并未成树。我没他那么干净;但我的事儿我老子未必能做主,他的事儿大概他自己插不上嘴。我与琮儿遇见棘手的麻烦会商议着想法子解决,他除了会哭会写诗之外也不会什么了;若事儿太大、大到他实在不想照老爷老祖宗的话办,只怕会出家以避之。我与琮儿极头疼他。”苏铮闻言思忖片刻道:“听你这么一说,不过是个性子绵软、有些呆气的书生罢了,倒是不至于使你二人头疼。”贾环苦笑道:“这几年稍好了些,也只稍好了些罢了。从前……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一不会防人,二不肯伤人,三极易信人,四不肯屈从世态,五则天生怜香惜玉——不是那种yin.色之徒的怜香惜玉,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