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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吓得眼神都僵了,喊道:“莫胡闹莫胡闹!”贾母喊道:“人呢!都哪儿去了!”终于听见有人喊道:“二老爷来了!”王夫人眼神一亮,哭道:“老爷救我!”只见贾政大步走了进来,一见薛蟠喝道:“蟠儿做什么!还不放下你姨母,成何体统。”薛蟠森然道:“姨夫来的正好,姨母三年前欠了我家六十七万两银子,一年拖一年,眼见又要过年了,这是不预备还了?”王夫人喊道:“哪里就足三年了?况也没有六十七万那么些!”薛蟠冷笑道:“从最先的那笔岂止三年?你当欠债不还不算利钱的?瞧你是个亲戚长辈,还不曾与你多算利呢。”贾政怒道:“不过是些金银俗物,何须这般使棍弄棒的,斯文扫地!你快些放下你姨母!”薛蟠道:“只怕我要对不住姨夫了,你今儿便是秀才遇到兵,我是只认钱不认人的。还了钱万事皆好,不还钱一命抵一命不说,我家唯独我一个男丁,闹上金銮殿我母亲妹子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荣国府可还要半分脸面?”贾政急的跺脚:“不过是银子,还你便是!”薛蟠随手将王夫人丢掉,又将扫帚头抡回来压住她的胸口,一手伸向贾政:“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贾政愣了。贾母忙说:“快!使人去帐房取银子!”又骂道,“老大日日不着家,该当他在的时候人却是没影儿了。”立时有人跑了出去。薛蟠便双手持扫帚一动不动的抵着王夫人。贾政道:“快些放开你姨母!”薛蟠道:“见了钱再说。”这会子贾母才看见鸳鸯回来了,忙问:“琏儿媳妇呢?”鸳鸯垂头回到:“琏二奶奶今儿一大早身子不爽利,面相也不大好,这会子还没起过身呢。”贾母一愣,又问:“琏儿呢?”鸳鸯道:“琏二爷出去访同僚去了。”贾母道:“老大去哪里了?琮儿呢?”鸳鸯回到:“听老大爷院子里的人说,他与琮三爷一道往镖局去了。”贾母忙喊:“他那镖局仿佛不远,快使人去喊他回来。”下头有人应声去了。薛蟠险些没破了笑。本来他亲来要债之事便是贾琮的主意,贾琮若听说了此事肯回来才怪!既然贾赦与他在一块,必是来的不了的。这一大家子除了贾赦他姓薛的还没谁可忌惮,故此愈发胆大了起来。屋里顿时肃静了。过了老半天,外头有人气急败坏的进来回到:“帐房不许领银子!”贾母骂道:“反了!我要领的,谁敢不支!对牌在哪儿?去寻二丫头拿对牌!”那媳妇子回道:“打从旧年二奶奶养胎开始,外头帐房便依着一位小龚先生的法子改了领银子的规矩,弄了什么会签领银子,对牌早就不用了。如今超过五百两的银子开销都要大老爷亲笔签字才许领,大老爷不在寻琏二爷也使得,琏二爷不在便不许领了。若没有大老爷或是琏二爷的亲笔签字便使人领走了银子,帐房的人从上到下悉数要被撵出去,永不再用。”这媳妇本是贾赦心腹,方才特意抢在旁人之前往帐房去的。她情知贾赦贾琏早签好了许多空白的签子搁在帐房备用,遇上急事琮三爷二姑娘林姑娘皆可取来使,只是谁会告诉老太太呢?贾母身子一软,登时立不住了,琥珀玻璃二人忙紧紧搀住她。半日,她手足发颤的道:“此事我竟半分不知道!”那媳妇忙低头不语。贾政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规矩不规矩,救人要紧!”贾母摆了摆手,闭目了半晌,黯然道:“外头不会给的。”贾政大声道:“莫非他们连老太太的话都不听么?”方才那报信的媳妇愈发将头低下了些。贾母苦笑道:“我竟半分不知道……”因扭头看着薛蟠道,“蟠哥儿,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若这样,六十多万也不是小数目,你且给我们些时日筹银子,你看如何?我老婆子答应你必定还你。”薛蟠冷笑道:“都三年了,我给的时日还不够多?既然拿不出钱来,咱们这就去打官司!”遂又将扫帚一翻个子,重新拎起了王夫人就往外走。贾政忙说:“快些拦住他!”几个胆子大的媳妇小子便往上围他,薛蟠干脆将扫帚夹在怀里,一手捏住王夫人的喉咙:“谁再拦我?!”其实他并不敢使半分力气,王夫人却杀猪般大叫起来,贾政吓得又喊:“莫拦他莫拦他!”薛蟠笑道:“没一个管用的。”因拖着王夫人大步朝外头走去。王夫人这会子当真怕了,终于喊道:“当日我与你母亲说好了,来日你妹子与宝玉要做亲的,何苦来为了些许银子这般胡闹!”薛蟠步子一滞,浑身杀气顿起,吓得王夫人并旁人都不敢则一声。半晌,薛蟠森森的道:“我的好姨母啊!竟是到了这一步你才拿这个话头出来。足见你心里头半分没这个打算,一心拿婚事当幌子哄我那棉花耳朵的娘。我妹子何等人物品格儿,你那儿子压根配不上!”王夫人争道:“你妹子不过一个商户女罢了,我的宝玉却是公侯少爷,念书又好!配你妹子……”她忽见薛蟠双眼都要瞪出血来,吓得不敢再说下去。薛蟠皮笑rou不笑道:“好的紧,既然姨母也觉得我妹子高攀不上,我们自然不高攀了。况此事不过你与我母亲闲聊罢了,想来老太太是不答应的?”他因扭头去看贾母,王夫人也忙去看贾母。却见贾母一言不发,拄着拐杖略有沉思。薛蟠又笑:“如何?我就知道老太太是不答应的。”王夫人含泪恳求道:“老祖宗!”贾母依然不吱声。她又去看贾政,贾政也不言语。原本他二人皆不曾想过以薛宝钗为宝玉之配,况薛蟠这般模样,若当了宝玉的大舅子,来日岂能不带累他?纵王夫人这会子尴尬危险,哪里比的过宝玉的一根头发。王夫人喊道:“我与你母亲写了文书的!我二人都盖了手印!”贾母不禁喝到:“大胆!宝玉的大事哪里轮的到你私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