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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薛姨妈宝钗商议,薛蟠没去见宝钗,从梨香院靠宁荣街的门出去,直回了王府。遂将宝钗之事并贾琮的话从头到尾说给了王子腾。王子腾听罢面黑如铁半日不言语。薛蟠急了:“舅舅,他说的可对?”王子腾叹道:“只怕……”他虽不曾说完,薛蟠已知道了,骂道:“黑了心肝的!我这就要债去!不还钱揍死她!”夺门而出。王子腾在后头虚喊了两声,喊不住便罢了。他夫人听说外头有动静,忙出来问何事。王子腾遂含笑又说了一回给她听。他夫人惊道:“老爷怎么不拦下蟠儿!可莫要惹出事来。”王子腾笑道:“拦他作甚?让他闹去。”他因饮了口茶道,“贾琮肯费那许多口舌跟他说了半日,便是想引得他去闹的。”王子腾夫人忙问:“莫非你妹子又惹了大房?”王子腾摆摆手道:“贾琮这小子比琏儿强,是个有造化的。让仁儿得空与他多往来些子。”遂不再多言。另一头薛蟠一径出门跳上马往荣国府去了,半道上思忖了一路,及到门口还笑嘻嘻赏了小子几两碎银子。到了里头,先使人去喊宝钗,假意哄她母亲身子不爽利,让她快些回去瞧瞧。薛宝钗大惊,急匆匆收拾了包袱出来,薛蟠将她送上马车,道:“我有些旁的事要做,你快些回去瞧母亲。”宝钗扯住他道:“mama病了,哥哥还去哪里?”薛蟠道:“我有要事。”乃不管不顾的让她快些上车,又悄悄吩咐几个小子,不许太太姑娘再出门来,万事等他回去再说。眼见宝钗的车去了,薛蟠便不再管三七二十一直往王夫人院子里闯,谁敢拦劈头便是一顿马鞭子。因他本是亲戚家的小爷,也没人当真敢使力气拦他,竟眼睁睁让他闯到了里头。王夫人吓了一跳:“蟠儿!你这是做什么?”薛蟠到:“早年姨母借了我家六十七万的银子,如今要过年了,常言道欠债不过年、过年又一年,姨母该还账了。”王夫人笑道:“这些事我与你母亲自有主意,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莫要多管。”“啪!”薛蟠一马鞭甩在地下:“姨母还是爽利些还了钱的好,今日我不拿到银子是不会走的。”众丫头小子都吓得呆了半日,方四散去报信。另一头,薛蟠前脚一走,贾琮便跑去贾赦院中了。那会子贾赦与欧成正过招呢,贾赦哪里是欧成的对手,让欧成也不知摔倒几回,偏他倒是屡败屡战,不肯服输。见贾琮进来,欧成笑道:“快些来帮着你老子,他一回都不曾赢过。”贾琮也不将欧成当外人,一手拉着贾赦的衣襟,撅着嘴气哼哼将贾母的谋算委委屈屈的述了一遍。欧成知道两家淡了往来乃是史太君之故,早憋了一肚子不痛快。闻听此言立时气得七窍生烟,骂道:“她史家算个什么东西!拿自家兄弟性命换爵位,还谢主隆恩。呸!”贾琮眼珠子一转,心想,哇,这句话信息量好大啊……贾赦浑身阴冷,森森笑了几下,忽瞄着贾琮道:“你总不会就这么罢了。”贾琮道:“故此我怂恿薛大哥哥去闹事要二婶子还钱去了。”贾赦一愣:“怎么又扯到她头上去了?她还有钱么?”贾琮嗤道:“她纵还有钱,想来也没几个了。我就不信老祖宗不会替宝玉哥哥还卖身钱。总有几十万两银子,出出气也好。”欧成因不甚知道这府里之事,茫然道:“三少将军说什么呢?”贾赦也怔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毕,贾赦道:“既这么着,咱们是不是快些出去?免得回头蟠儿来了碍手碍脚。”贾琮抚掌道:“很是很是!还是我爹英明神武,走走咱们去镖局逛逛去!”他爷俩遂命人快些守着宁荣街两头,若瞧见琏二爷回来了赶紧拦住他,让他暂且莫回府;贾琮又打发人去告诉他的jiejie们,今日没事莫要出院子;贾赦使了两个要紧的心腹往贾琏院中去,再三叮嘱王熙凤老实养胎不许出门。欧成虽不明所以,也跟着他们一道出去。爷仨提了马才出门口,贾赦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回头喊几个放心的人,只说今儿日子不甚好,让他们死活务必守着琏二奶奶的院门,不论何事都不得放她出去。王熙凤让此阵仗吓着了,以为贾琮又有什么灵通,吓得不敢下炕。过了不多时,果然外头有人来回,薛蟠往王夫人屋里大闹去了,要王夫人还欠下的银两。王熙凤闻报愈发不敢乱动了。薛蟠何许人也,那是个呆霸王!他若撒起泼来谁也拦不得,自己肚子里这块命根子可经不得他吓唬。又过了会子,贾母打发鸳鸯急匆匆的来请王熙凤过去。平儿含泪拉着鸳鸯道:“我们奶奶今儿不大好,从早起就卧在炕上动不得。”因拉她到炕边去瞧。只见王熙凤未施脂粉,脸儿黄黄的,额头上包着帕子,闭了眼一动不动,肚子拱起高高的,半日才哎呦一声。鸳鸯急的跌足道:“这可如何是好!”正文第九十六章却说薛蟠大闹荣国府,王熙凤躲在炕上装病,鸳鸯无奈只得急匆匆赶回王夫人院子。尚未进门,忽听里头“哗啦啦”一阵乱响,赶忙小跑进去。只见屋中一片狼藉,薛蟠手里举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捞来的大扫帚,扫帚抡开来掉了个个儿,地上撒落一地的漆盘碎瓷片,王夫人跌坐在那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当中被他拿扫帚头压着脖子。薛蟠双目血红,瞪的似铜铃一般,低声吼道:“今日你若不还钱,老子便将你灭在此处,大不了老子赔你一条命!”贾母拄着拐杖从一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伸手喊道:“蟠哥儿你莫乱来!有话好商量。”薛蟠发狠道:“没什么可商量的,我赔她一条性命,钱还是要还!一厘也少不得!”贾母拿拐杖拄了两下地:“我们府里并不缺钱,何不早说呢?早说又何至于这般!”薛蟠冷笑道:“老太君,你当真不知道她是哪年借我家的银子?不如咱们去这就去打官司?”遂将扫帚一抡,哗啦啦扫下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儿,上前一把抓起王夫人的衣襟:“走!去打官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