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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弥漫,不见一丝阳光。沈夜玫甚至没有擦干身上血迹就开始四处寻找,她相信,他会在这里等她,而非黄泉地狱。他果然在这里。当沈夜玫在附近一处水潭中找到他时,他已昏迷,却还有呼吸。她背起他来到一个山洞,洞中的彻骨寒冷已让她瑟瑟发抖,而阿一也是面无血色,身体冷如坚冰。沈夜玫知晓他伤势不妙,赶忙升起篝火,帮他褪去浸湿的衣衫,开始运功疗伤。他全身□□,她也如此。她的衣衫也被他身上的水渍淋湿。自从那人之后,她再也没有让任何男人看过身上的冰肌玉骨。除了眼前的他。不过现在,她已不在乎。就算他现在睁开双眼,她也不在乎。对于一个时刻都在等她的人,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是她的心。她发誓,她绝不会再让他等,也绝不会再让他伤心,只要他能醒来。阿一受了李横一掌,但他本就内力深厚,沈夜玫运功助他疗伤,一个时辰后便已无甚大碍。只是他落崖后跌入冰冷水潭,难免寒邪入体,额头上亦有一处创伤,估摸着是被水中石头磕碰,如此一来,身子上的虚弱也是在所难免。炽热的火光在幽暗阴冷的洞xue中闪现跳跃,坐在火边的沈夜玫托着腮帮,一刻不停地瞅着他,仿佛瞅不完也看不厌。先前冻得冷清的嘴唇渐渐红润,衣服也已烘干,沈夜玫小心翼翼地替他穿上,动作温柔得像个手巧贤惠的妻子。她就在他身边,她就握着他的手。风在吹,火在烧,虽然他还未醒,但她会一直等下去,就像他等她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腹中又有些许饥饿,沈夜玫添了柴火,挑了挑火芯让篝火更旺,这才走出洞外寻找食物。等她回来时,手中多了只剥好洗净的野兔和十来个山果。油光金黄的兔rou在焰火中翻腾,不时传出阵阵香味。自从那事之后,她已很久没有为别人烤过rou,不过现在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她所等之人能醒来。她就这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如此一来,无论他何时醒来,她都不必让他等待。“你醒了!”阿一醒了,她的手握得更紧,她终于没有让他等待。可他却呆呆地望着她,眼中没有似水柔情,却是一脸茫然神情恍惚,他挣脱了她的手,“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沈夜玫心中一痛,明明触手可及,他却仿佛远在天涯,她已不再让他等,莫非他还要让她再等下去?她收敛心神,强颜欢笑道:“你为了救我而跌下山崖,难道你忘记了?”“我救了你?”阿一思索片刻,摇头道:“我记不起来了。”“你曾说过想我请你喝酒。”“你也说过会一直等我。”“这些难道你都不记得了?”阿一聆听着她的话语,皱眉冥思苦想,却依旧一片空白,他苦笑道:“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沈夜玫知其不似伪装,想到他额头上的创伤,沉着道:“可能你失忆了。你跌下山崖时头部受到猛烈碰撞。”“我失忆了?”阿一一脸苍白。他并非远在天涯,而是暂时失忆。她再次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一切会好的。”阿一却没有听进去,不断重复低语:“我是谁?我是谁?”忽然,他抱着头,神情痛苦,而后晕厥过去。沈夜玫没有惊慌,检查了他全身的伤势,发现并无恶化的迹象。她依然握着他的手,她没有去想醒来后他是否恢复记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决定不再放手。一个时辰后,阿一又醒了,手中的柔软与温暖让他真切地感觉到眼前女子的热情与关切,他也握着她的手道:“谢谢你,让你担心了。”两人之间原本并无“谢”字,现在凭空多出的这个字也在两人之间增添了一层隔膜。沈夜玫并无怨怼之意,她知道他还未恢复,柔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好。”阿一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可惜还是记不起来,对不起!”“迟早会好的。”沈夜玫安慰他,又递过烤熟的兔rou,“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赶紧吃吧。”阿一接过兔rou,趁势挣脱了她的手,她没再坚持,只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黯然神伤。不过,这点微妙的变化并未躲过阿一的眼睛,他也觉得刚才的行为似有不妥,于是满是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只是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回忆起来,怕唐突了姑娘。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朋友。”沈夜玫默然,只是轻轻点头。她并不怪他。刚才的动作算不上无礼和冷漠,甚至应该说是翩翩君子所为,但却让她觉得咫尺天涯。炽热的火光照耀着两人,她默然,他亦无言,火光不断散发出热量,她和他之间却仿佛隔层冰。阿一打破寂静道:“你说我曾经让你请我喝酒,结果怎么样?”“我好像没有请。”沈夜玫实话实说。“没喝到你的酒,先吃你请的兔rou也不错,我要多吃点。”阿一哈哈一笑,大口吃起兔rou。吃完兔rou后,阿一直赞rou质美味可口,看着他吃得痛快,沈夜玫心中的不快之意早就烟消云散。借着火光,阿一直视着她,说道:“我曾经说过要一直等你?”“的确。”沈夜玫迎着他的目光道:“不过,现在已没有必要。”“为什么?”洞xue中漆黑清冷,火光下四目相对,她轻言细语:“因为现在是我在等你。”接下来几天,她没有再牵他的手,他也没有拥她入怀,两人之间有着一种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他们的确是朋友。半个月以来,阿一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除此之外,两人还一直思索脱困之法。悬崖底常年雾气缭绕,不见日光,可见崖底距离上面有段相当的距离,想就此脱出恐怕绝非易事。不过好在悬崖虽高,但并非只是笔直光滑的山体峭壁,其间亦有不少山石突兀或树木丛生,以两人的轻功来看,想脱离崖底并非异想天开。为谨慎起见,两人还准备了些许藤条,连接在一起足可以防万一。调养几日后终于在这一天出发,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跃上峭壁,崖边突兀山石与树木给两人省了不少事,不过饶是两人轻功绝顶,也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有惊无险从崖底上来。沈夜玫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不甚唏嘘:“想不到我们还能活着上来。”“是啊!”受伤与失忆就注定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