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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十天有九天都是不开心的。”“他为什么不开心啊?”陈慢一确实想不到他不开心的理由。家世好相貌佳成绩优,那会又正是十七八岁无忧无虑的年纪,有什么好丧的呢?顾安时欲言又止,看她这样子,就猜到蒋京明对她有所隐瞒,多半是没有把抑郁症的事告诉她。他当事人都没说,顾安时就不好多嘴,只能一笔带过,胡乱搪塞她,“我不清楚,李深应该知道。”顾安时又说:“你最不该怀疑的,就是他对你的爱。”当年他们几个人,都看得出,蒋京明只有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睛才会亮,就像发了光,嘴边也难得有笑意。十天里唯一开心的就是能望见她的那天。陈慢一垂眼,“分手前我不满他专/制,复合后我又不满于他的木讷和迟疑,我总觉得他在逃避什么。”她扯了个笑,甜美漂亮,“偶尔睡醒看着身边空荡冰冷的被窝,眼睁睁的看着他大半夜了还站在阳台上抽烟,可我却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这种感觉特别不好。”“他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顾安时笃定道,她想蒋京明大概等的是一个时机。陈慢一眼光闪闪,五根手指头伸在半空中,紧握成拳,“我一定要把他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你加油。”顾安时能肯定的是,如果真的有一天让陈慢一知道了点什么,一定是蒋京明故意泄露给她的。那个男人太能掩饰了。高三周五放学时,他总是跟着顾川来她们班。顾川是等她,蒋京明嘴上说是不想让顾川独自一人,实际上不就是想透着窗户看陈慢一两眼吗?只是他们都没有说透而已。*岁月中暗藏的小秘密,只有天知道。也许是这段时间总是接触高中生,陈慢一也变得喜欢回忆高中生涯的故事了。那本写满蒋京明名字的历史书,她生气时说要撕碎说要烧掉,结果到现在也都还是好好的。口是心非,嘴硬心软。她当年暗恋蒋京明的那段小时光,可谓是心酸和甜蜜并存。体育课偷偷藏在阶梯最角落看他打篮球,他好像怎么都晒不黑,阳光下皮肤仍旧白皙,汗水打湿他额前的碎发,T恤袖子被卷到肩上,手臂结实。每次周五她都故意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因为知道他会和顾川一起过来。不过即便在自己班级的门口,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只敢用余光扫他。他脸上仿佛常年都是那一个表情,像是不耐烦。他们两个一个学文一个学理,所以不可能是同一个考场,不过每到考试,她总是祈祷两个人能分到隔壁考场。至少那样,他们偶遇的机会就又变大了。上天时常眷顾她,几乎每次月考他们的考场就仅仅隔了一面墙。他在二楼最里面的教室,他每次都会提前交卷,从走廊经过,总是能让她看见。当然,她也只瞥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笔尖乱动,写卷子。等她回神,才发现卷面上写了四个大字。[他真好看]*顾安时不仅神出鬼没,还比她这个当老板要忙,在店里坐了一个上午,她又准备走了。陈慢一嘟囔道:“你每天都忙什么呢?”“有事。”“什么事?”“和顾川有关你也要听吗?”陈慢一坚定的点头,“听。”顾安时把散开的头发绑起来,爽利许多,她回眸一笑,“就不告诉你。”“你就烂肚子里吧!疼死你。”顾安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三缺一打不了牌了,陈慢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打的快递单,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打气道:“想想钱。”她的字写的不算好看,顶多算规整,写完几十个地址,她才能放下笔。肩颈酸痛,她转了转脖子,这种状况才有所好转。回忆起来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她还在为怎么和蒋京明分手的事发愁,对一成不变忙碌无为的事业担忧。而当下,生活正朝着更好的方向在发展。*陈慢一到家刚好是晚上八点半,客厅的灯开着,家里静悄悄。她换上拖鞋,放轻步子不敢发出大的声音,蒋京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身量长,还得屈膝,否则沙发搁不下他的身体。她走过去,想悄悄替他盖上毯子,蒋京明握住她的腕部,带着鼻音,“你回来了。”“嗯,你睡在客厅里也不怕着凉啊。”“太累了。”他坐起来,眼前还有些朦胧。陈慢一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里的低落,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他自己主动,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我难受。”“那……你跟我说说?”蒋京明有一颗易碎的玻璃心,前提是和陈慢一有关,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会影响到他。“下午有个宴会,碰到了个让我非常讨厌的人。”年龄上和他相差了不过一岁,不过按照辈分他得喊那人一声舅舅。他妈的亲弟弟。他妈对他的关心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好似在秤上称过。可她对她弟弟的关心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要多的多。以前他有恨有怨,但他已经长大,可以不在乎了。“他骂我还打我。”蒋京明抬起脸,把衣服往上撩,腹部有一圈青紫的於痕,“好疼。”陈慢一只敢小心的碰上他的伤,生怕把他弄疼,“那人怎么这样啊?他谁啊,以后让我看见了我就打死他。”蒋京明才不会告诉她,他只受了一拳,却把他的小舅舅打了个半死。“你还手没有?”撒谎脸都不会红,他说:“没有。”有一瞬,陈慢一从他脸上看到了脆弱,“你就白白挨打了?都不像你。”“我在想你。”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她发懵,“啊?”蒋京明表情柔和,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呢喃,“想你会不会和别的男人出去约会。”陈慢一周身的温度都冷了下来,“我我我……”“那男的帅吗?”“……”“我好看还是他好看?”“怎么不说话?”陈慢一生硬的笑,“你这样怪吓人的。”蒋京明抿唇,浅笑在嘴角边晕染开,温柔的像最好的情人,他的手指缠绕上她细瘦的脚踝,“我就随口问问,我尊重你,不会干涉你交友。”呸!你和顾安时可不是这么说的。陈慢一咽了咽喉,“为了我的腿,我也不敢去啊。”“看来,顾安时是把话转达到了。”他阴阳不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