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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程清远此刻的状态,说是恼羞成怒也行,说是不管不顾也行,“你想用这些告你的生身父亲不成?!”“那要看你。”程询逼视着他,“让我过的顺心,我便给你销毁罪证、除掉一丘之貉的时间。不信,你就试试。”谁犯错,谁善后、受罚。憋着火气给这所谓的父亲收拾烂摊子的日子,他过够了。除了柳元逸一事,再不会了。“……”已经责骂过的言辞,程清远不会在朝夕之间重复。可除了责骂,他能说什么?这样的情形之下,任何解释都是无力并可笑的。“此刻起,让我过的遂心、如意,别让小人在官场给我使绊子,别让我出任何意外。再给我添堵,试图让我陷入困境的时候,你这些罪证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到官场乃至民间。这点儿能力,我总是有的。”程询气定神闲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豁出去了,我也愿意看看,能被你连累到什么地步。”朝廷重臣,只要没有篡权谋逆,皇帝给的惩处,大多是令其致仕,全自己的颜面,毕竟是自己选拔入阁的人,毕竟没功劳也有苦劳——于今上而言,则一定会成全先帝的颜面。严查的话,牵连甚广,会引起朝野震动、官场人人自危,弊大于利。只是,致仕?那是程清远绝不能够接受的。程询再清楚不过。若不了解,不会如此行事。“在你销毁这些罪证、除掉相关的这些人渣之前,我有个条件:厉骞那厮,你欣赏,想把他培养成你的爪牙,可我厌恶。近日,瞧着形势,顺势把他打发掉。不然的话,程家的状元,就会在明面上与榜眼势如水火,到时你是冷眼旁观,还是帮他?”程清远的面容涨成了猪肝色,身形晃了晃。程询转回到书案后落座,拿起一册书,“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可以走了。”语毕,敛目。过了好一阵子,程清远方能举步,慢慢地走出书房。程询端茶喝了一口。门外传来小厮的低呼:“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少顷,程禄疾步进门,“大少爷,老爷晕过去了。”“去请个大夫来瞧瞧。”程询道,“等老爷醒了,自会决定要不要告病请太医。”“是。”很快,书房内外又安静下来。狠么?狠。但只是一报还一报。而且,这大抵是刚刚开始。.当日深夜,葛金葛木带领五名护卫到访白云庵,与主持叙话一阵子,随后,将凌婉儿悄然带离庵堂。凌婉儿在睡梦中陷入昏迷,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别处,惊惶不已,要出门,门窗被反锁,大声呼喊,无人应答。至晚间,门终于打开来,有两人相形入内:朱鸿、顾景年。凌婉儿的心沉到了谷底。早就想过,这两个人会因为她的主意不成生出怨恨,百般踩踏。这许久,两人不曾有过举措,她又听闻他们已经到锦衣卫做了芝麻官的小跟班儿,便以为是无暇他顾,淡忘了先前那档子事。却不料……朱鸿、顾景年之所以前来,是因有锦衣卫把凌婉儿近日行径如实告知了他们。他们听了,肺都要气炸了:这事情说来说去,是他们受她的唆使意图不轨没能成事,她若再不安分,还想在角落之中搅动是非,最终没脸的可不是她,只能是他们。要知道,他们两家可是跟廖家、徐家立下了字据,凌家给人交代的,便是凌婉儿遁入空门。凭谁能想到,到了这地步,到了成为小尼姑的地步,她还是不安分。能怎样?两个人鉴于前车之鉴,又在锦衣卫提醒之下,终于是明智了一回:去找舒明达讨主意。舒明达听完,斟酌片刻,说没事,你们若是愿意,我就给你们安排一番,你们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成。不愿意也没事,自己看着办。他们忙不迭说自然是遵照舒大人的安排,此外,求他别把这些事告知他们的长辈——家法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各自的父亲这回又是真动了气,让他们在床上结结实实躺了小一个月才勉强痊愈。舒明达失笑,说不会,我可没那么闲。由此,有了他们此刻来到此地的事。二人一左一右,在八仙桌两侧落座。朱鸿审视凌婉儿片刻,讥诮的一笑,“我们都想翻篇儿了,偏生你没完。说说吧,眼前想害廖大小姐嫁给一个人渣,往后呢?想害谁?”“……”凌婉儿沉默以对。顾景年嗤地一声笑,“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还能听得进人话么?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横竖我们有五日的假,足够收拾她了。”朱鸿抿一抿唇,笑了,“也是。”“你们……要做什么?”面对着两个浪荡子,凌婉儿不得不生出诸多可怕的想象。朱鸿唇角讽刺地上扬,“我们能做什么?要找乐子,也不会找你这种货色。你也什么都不需做,接下来的这几日,就跟我们耗着吧。你饱读诗书,总该知道,有一种酷刑,就是让人什么都不做。”不能吃饭,不能喝水,不能入睡……原则上是不动人一根汗毛,时间久了,却能将人活活逼得崩溃。凌婉儿当然看到过这种酷刑的记载,听了脸色就变了。“你这种人,肯定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也不敢轻信不用刑就得到的供词。”顾景年的笑意残酷,“想不想的,你都受着吧。”.不论廖大太太是怎样的五味杂陈,仍是答应了碧君与蒋国焘的这门亲事。廖书颜曾派人来传话,问廖大太太想不想见见她,说说话。廖大太太命人回的话很有意思:等碧君嫁入蒋家之前,再叙旧也不迟。进入四月,程询到翰林院行走,就此正式成为六品朝廷命官。四月初十,是百官休沐的日子。程询来到廖家,比起以往,与廖大太太多叙谈了一阵。说起廖碧君、蒋国焘的婚事,委婉的表示自己和母亲都觉得甚好,又迂回婉转地奉承两家长辈都是明智明理的做派。比起局势所迫之下的同意,得到这样的肯定与赞许,廖大太太颇觉受用,逸出近日少见的由衷的笑,谦辞几句,主动道:“是不是有事交代怡君?她在后花园作画呢,你看,是你移步过去,还是唤她回书房?”“是有点儿事情跟她商量。”程询温然道,“我去后园寻她吧。”“那就辛苦你了。”廖大太太笑逐颜开,转头唤罗mama送他过去。程询就发现,这位未来的岳母其实也挺好应付的,或者,廖家这些人都很好应付——只要事情按照正常的情形发展,他们对何事也就是正常的反应。前世的事,如今仔细斟酌,不难释然——凭谁知道了次辅做过那样的孽,能够不惧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