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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定然要比一个人暖和。”她说得如此言辞恳恳、情真意切,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完全是为了他着想,仿佛他要再拒绝便是他的不对了。谁知容砚根本就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我身子寒。”这拒绝的话可谓是很明显了。然而,绥晩就仿佛完全没听懂他话中的拒绝之意一般,眨了眨眼,笑吟吟道:“我不介意啊,我们两个身子寒的人正好可以一起依偎取暖,你总不能比我这个有着寒症的人更惧寒?要是你真的怕冷,我也会紧紧地抱着你,绝不会让你感到半分严寒,再不济这不是还有汤捂子吗?我把它搁在你的怀中,你抱着它……”她的话还没说完,容砚便冷冷地打断她道:“它的热度维持不了多久,我畏寒,还不想冻死在这榻上。”绥晩:“……”拿她前不久才说过的话来堵她,这很可以的!☆、第103章容砚哪能看不出她那点透明的小心思,体寒倒是真的,但至于惧寒这一说法那就有待考榷了。他不觉着她有这么傻,在这冰凉的榻上躺一晚上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容砚其实想的不错,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绥晩便生了让他留宿的想法。应该说,她就从来没想过要让他离开。她怎么可能真的会在一张冰冷的床上睡一整晚,即便她想躺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住,书珃也不会允许她如此作为。绥晩本就躺了半夜再加上汤媪的温度早就使得榻间一片暖融融的,只不过是为了能让他留下来,于是她便刻意将被子蜷成一团坐了起来。她再与他说话拖延些时候,榻上的暖意便会慢慢消散,待她躺下之时,榻上自然也就凉了个透。绥晩这小主意是盘算得挺好,但容砚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容砚微微垂下眸子,目光缓缓落在拽着他衣袍的那只小手上,只听得一阵疾风轻动,那只手便立即松了开来。绥晩庆幸地拍了拍胸口,而后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竟然想趁她不备偷袭给他把脉。还好她一察觉到他的动作便迅速将手收了回来,险些就让他得逞了。容砚倒没她想得这么复杂,其实他只是纯粹地想让她松手而已。虽然她误会了,但他并不打算解释,反正他要的结果达到了便好。他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这会儿连掀起的一侧床幔也不放了,直接转身缓步离开。他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窸窣轻响。绥晩其实是想下床拽他来着,但她显然忘了自己还有脚伤这回事,甫一起身还没站稳便从床上跌了下来。“唔……”容砚看着怀里总是不让人省心的少女,不悦地皱眉道:“宫绥晩!”话中已隐隐含着警告之意。若不是他手疾眼快地捞起了人,这一栽指不定会摔得多惨。摔着事小,要真磕着脑袋哪的摔出个什么大毛病来,即便他神医在世也不一定治得好。绥晩顿时也晓得自己错了,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只是有点急,我忘了自己还有脚伤这回事了。”容砚垂着眸看她,一言不发。即便屋内很暗,绥晩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两人相处得久了,她大抵也能猜得到他此刻的神情。眉目清冷,眼角堆砌着一股子料峭寒意,本来就只是清寒的面容此刻定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并且时不时地还散着些丝丝冷意。她扯了扯她手边的衣袖,认错态度端正良好,道:“我错了,我不该乱跑。”容砚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抱着她走了两步,将她放回了榻上。他正要起身,绥晩便立即抓住他的手臂,而后,容砚淡淡挥开了她的手。绥晩以为他生气了,急了,死死抱着他的腰道:“辞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须臾,头顶传来一声轻叹,他缓缓移开搁在他腰间的手,他道:“我没生气,方才跌下来时可有扭到脚?”呃?绥晩即刻反应过来,抱着他的手臂便苦着声音叫道:“痛痛痛……好痛……”那看来是没事了!容砚说道:“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一定没有下次。”她立刻抬起右手保证,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还要走吗?”他道:“你觉得呢?”“自然是不走了。”她笑吟吟地回道。他浅浅叹道:“你睡罢,等你睡着我再离开。”绥晩紧盯着他道:“我冷。”身子还十分配合地哆嗦了几下。容砚掸开一旁的被褥覆在她的身上,然后隔着被褥直接摁着她躺下,道:“躺好。”她道:“床上好冷。”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床上还有暖度那才奇了怪了。容砚将被她踢到床脚的汤媪重新放入她的被子中,道:“你躺好,别再乱动。”她将手伸了出来,碰了碰他的手背,不死心地道:“手冷。”容砚直接握上她的手,用内力将它捂热了才放入被子中,好笑道:“左手呢?”她的左手手腕上还缠着布帛,自然是不能给他捂的,如此想着,她赶紧将左手放在背后藏好,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左手不冷,其他地方冷,你捂捂就不冷了。”话音一落,四周有着片刻的寂静。绥晩仿佛没察觉到周围诡寂的气氛一般,拽着他的手就径直地探向自己的脖颈,道:“喏,不信你摸摸,真的好冷。”甫一接触,绥晩便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她按住他的手道:“如今信了吧。”容砚微微蹙起眉头,指尖在她的脖子上轻移,掌心所过之处的肌肤无不透着丝丝凉意。突然,他的手指在某处停了下来。绥晩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立即将他的手甩了开来,她捂紧脖子委委屈屈地道:“辞之,你轻薄我。”她险些忘了颈间也是可以诊脉的,方才他摸索一番,不出意外定然就是在找她的脉搏。须臾,容砚唤她:“晚晚。”“嗯?”绥晩微微抬眼看他,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容砚倏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得绥晩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她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探出什么。他道:“算了。”什么算了?须臾,她踟蹰着开口道:“辞之,你要留下吗?”他淡淡应了声,声音很轻,轻得让她感觉这仿佛只不过是她的错觉。若不是此刻屋内过分寂静,这声“嗯”就几乎湮没在那微不可闻的气声中。虽然这话听起来倒没有不情不愿的,可绥晩却是不大想让他留下来了。先前她那么大费口舌都没能让他生出留下的想法,这突然间就改了主意,他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