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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尖都烧起来了,说完压根不敢看丹序,缩到一边抱着被子,我感觉自己刚刚就是胡言乱语了一遭,脑子里就只记得我对他说的那句我也喜欢你。完蛋了,我不该这么冲动的,九姐说过女孩子一定要矜持,我这番不管不顾,不会吓着人家吧。我懊恼地抓着被子,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下去。丹序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里都是寂静,他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换上衣服,又在妆镜边找了一会儿,簪上他的玉冠。我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脸都白了。心头一时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我别开眼,扯住被子蒙上自己的头。我不知道他这算什么意思,委屈得只想马上回卫丘抱着娘亲哭。头顶的被子被扯下来,一片光泄下来,下一秒丹序挡住了那片光。他看着我良久,轻笑道:“怎么还哭起来了,我又没欺负你。”我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气,一时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行了,别折腾了,起来洗漱。”他把我拉起来,我站在床边,看他将我外衣取过来,小心帮我换上。我瞪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你刚刚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吗?”我忍不住小声问道。丹序替我系好腰带:“听到了。”“那你……”他带我来到妆镜前,拿起白玉梳替我梳起发来,我只好由着他,看着镜子中,他将头发分为上下两股,上面那一股编了编,微微收紧,一圈圈盘上,用我那根竹玉簪固定住后,他又将下股两边的一缕头发编成小辫,任它们披散下来。“编得不好,不过还能看得过去。”丹序低头,轻轻念道,“新绣未成玲珑步,半盘额发候郎君。”这是凡间戏文里的诗句,阁中姑娘许人之后,就不能梳儿时双髻,需得将一半的头发盘起来,意为等候良人求娶。他眼带笑意:“今日你说的话我记着,竹生,你记得,这半股头发可不许放下来了。”请聘等我和丹序终于出门的时候,天已亮全了,头顶上传来一阵厚重的钟声。那钟一共敲了九下,这是龙宫接待贵宾的盛大礼节,浑厚的钟声传遍整个东海龙宫,告诫水族生灵,如同某种朝拜。丹序收回目光:“看来顾越已经到了。”我点点头。他左手牵着我,说着就要往水君殿去,刚转身便听得身后一声轻咳:“见过丹序仙君。”是西海水君。他上前两步,目光在我和丹序牵着的手上转了转,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想松开,丹序却是不放,他一副坦然:“你又来凑什么热闹?”西海水君被他呛了声:“这魔族三殿来了,老君总得去见个礼不是。”丹序转身:“竹生灵力低微,你让她去殿中调查,她受了伤,你自己撇清干系,还真是知情识礼。”我就说丹序怎么对西海水君这般态度,原来是我的原因。我想起之前与西海水君商定事情,他答应得痛快,当时没细想,如今想来,他大概也是把我当成一颗棋子了。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是我自告奋勇要去殿中探探,谁成想好巧不巧碰见裴泠,这才着了他的道。我拉拉丹序:“这也不能怪他,是我莽撞了。”丹序不答,我俩一路走到水君殿外才将手松开,进殿中一看,人还真不少,东海水君坐在正座上,顾越坐在侧位上,他没有带随从,另一边是水君的众多儿子,堂上跪着裴泠,他受了伤,腰背都要支撑不住,只靠旁边的守卫勉强架着。落座后,听顾越道:“大殿下现下何处?”裴泠抬头看了顾越一眼,摇摇头:“不知下落。”顾越冷笑道:“三百年前大哥犯上作乱,父君镇压后,遍寻不见大哥尸骨,如今你尚且还活着,大哥他总不会灰飞烟灭了去。”裴泠咳了咳血:“信不信随你,我逃回一命已是侥幸,大殿下的下落就更不知了。”“我是大殿的护法,当初立了血誓,若大殿他还有一丝生息在世间,我会不去找他”“一派胡言!东海七殿下怎会与你这般喽啰勾结,你背后必定另有其人?快说!”裴泠这下却是不再言语了。顾越明显被裴泠激怒,他从身后抽出一根红色的长鞭,鞭上的戾气激得我不自在,这根鞭我认得,是魔界独有的刑具,专抽魔物魂魄的,一鞭下去能将七魄抽出五魄来,等其自动回体时再抽出来,如此往复,让受刑之人痛苦不堪。顾越站起来,一鞭朝着裴泠背抽过去,霎时间,皮开rou绽,裴泠痛苦地趴在地上,他浑身动弹不得,被抽中的背上冒起红烟,随后,水君殿上便响起了他那惨绝的叫声。顾越向前两步正要继续动手,东海水君却叫住了他:“三殿下息怒,我那不孝儿丧期未过,还请殿下勿在我水君殿大开杀戒,也算卖老君一个面子。”他这话说得客气,顾越果然收了手。“我与七殿下有勾结?”裴泠低低笑起来,“七殿下修了邪术,我又刚好被你们抓住,你们便认定我与他有勾结,我不过路过此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抓来严刑拷问,还妄想大殿他还活着,真是可笑!”东海水君冷哼一声,将桌上的一沓纸卷挥到裴泠面前,这些书信早前丹序已经给我看过,那上面是后来在七殿下寝宫找到的书信,都是与裴泠来往的信件。七殿下从小体弱,因此颇得东海水君怜惜,他不甘心,从裴泠那处得知用孩童炼丹可修复精元,于是上岸抓孩童回来炼丹,这事被姚安撞破后,母子俩又一同欺瞒东海水君,而东海水君忙于政务甚少打理水宫内事,姚安大权独揽,欺上蒙下骗了这么多年。相应的,七殿下也暗地将整个四海水系的大小动作全都通知给裴泠,做了裴泠在四海水系的眼线。书信中未有丝毫提及魔族大殿下,但要说没人在裴泠背后cao作,我是万分不信的。裴泠抬起头,怨毒的眼神转了一圈,最终落到我身上。他嘴角渗着血,猛地发狠挣开架着他的守卫就向我袭来,他看向我时我便早有防备,翻身闪到一旁,殿上一群人似乎没想到他还能动,一时间都没动作,裴泠那一双发红的眼睛依旧盯着我,我听他低声嘶吼:“都是因为你!”然而他说完竟转了个方向,朝丹序击去。丹序眸色一凝,起身退开半寸,裴泠一掌劈开丹序面前的桌子,千年沉水木做成的桌子瞬间被劈得四分五裂。丹序足尖轻点,他抬腿,一条腿猛地踢下,将裴泠压跪在地上,裴泠这时也不知哪儿来得那么大的力气,他双肩向上一抬,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