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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圆润自觉地滚回老家。吴议和严铭等人皆是七年制的内科生徒,已经修满了一年的学业,只要这一回岁终试顺利过关,就可以分拨到具体的太医博士名下,实地跟着学习。这样的修习制度和现代的临床学制颇为肖似,可考试的内容一点也不必现代简单,吴议望着堆积成山的医经,默默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就不能穿成别的专业,非要当一个苦逼的医学生!严铭更是愁云惨淡:“我这四经还没有念熟呢,要是这一回没合格,我父亲肯定会打死我!”吴议把书盖在自己脸上,眼神木然地仰躺下去,日子仿佛回到了读书时代每个黑色期末月,恨不得能把这些繁琐复杂的知识一口吃进去。苦读二字,从古至今包含了多少学子尘封寒窗的漫漫年月和一腔饮冰难凉的沸腾热血,十载光阴一闪而逝,又有多少人渡过学海,出人头地。吴议深知自己并非天才,也无异能,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那份穿越千年仍然跃动不息的信念——为人医者,一世悬壶。不求扬名天下,但求无愧于心。想到这里,他躁动不安的内心稍微宁静了下来,要真的想要脱离医科,李素节当然也不会强求他,大可以辞了官学回袁州城,不必在这个沉闷之处埋头苦读。既然选择了这条冰封雪掩的道路,就要硬着头皮走下去。如此想来,心间的阴郁也豁然开朗。刚想起身,脸上的书便被人摘掉,冬日虚浮的阳光折入眼帘,映出一张忧心忡忡的脸:“吴弟,你要是实在累了,就回去歇着吧,你老这样三更睡五更起,身体会吃不消的。”吴议调笑道:“纵然不能再取个上等,也不能回家种田啊。”严铭见他神色如旧,也便放下心来,拿书卷轻轻往他头上一敲,笑道:“谁不知道你如今是张起仁心尖上的头一个学生,只怕年终试一过,他就要把你收了做入室弟子!”见吴议只是满脸淡定,他又悄悄把人拉到自己跟前,低声问道:“张太医可和你商定好了?这里多得是家里正四品往上数的,连李氏旁支宗亲都有在此的,多得是人在家里装哭卖惨,想去张博士的门下呢!”见严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双滚圆漆黑的瞳孔活似某种神气十足的猫眼,吴议就忍不住想逗他玩:“不知严兄是否也掉下几颗金豆子?”严铭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尖,气得牙痒痒:“好你个吴议,我好心好意给你提点提点,你就净会编排我!”吴议赶紧弯腰挣脱开去,玩笑的厮打间,两个人不觉已经滚在了一块,严铭把吴议按在书案边上,装模作样地掐着他的脖子:“给为兄好好道歉!”吴议心里暗道你这手法也忒不专业,就不掐气管,好歹也摁个颈动脉,就这么两手不松不紧握着,吓唬谁呢!严铭本来也是跟他玩闹,生怕磕碰了他哪里,手指头还小心翼翼地垫在他脖子底下。垂眼看去,吴议就乖顺安静地贴在他身体底下,修长洁白的脖颈曲成一个略显脆弱的弧度,少年还未完全显现的喉结随着呼吸隐隐浮动,连带他的心脏好像也猛然颤动了一下。再往上瞧去,那双一贯明润如珠的眼睛含着三分懒懒的笑意,正颇为玩味地扫视着他的脸。他哪里知道吴议心里的吐槽,做贼心虚地一撒手,差点没把吴议摔下桌子。吴议抽出手肘撑在背后,漫不经心地半倚书桌。严铭与他四目相对,衣袂纠缠,不由憋红了一张脸,喉咙微微颤动了片刻,到底也没憋出一句话。吴议见他突然扭捏起来,以为自己逗过了头,也就顺手撸了撸猫脑袋:“我知道,严兄是把我当亲兄弟才处处提点,我那兄长你也是知道的,哪及得上严兄有情有义。”严铭听了这话,却觉得并不开心,胸口莫名胀闷起来,脑袋一耷拉,抽回了手。吴议握着空空如也的手,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的样子。好在严铭是个真正心眼儿比脸盘大的少年郎,惆怅了一会,也不多纠结,反提起了另一遭事。“张太医当真没透露一二题目?或者着重要你看些什么篇章?上一回虽然肃查过一回,可谁敢在张博士头上动土?你要知道什么,可别瞒着兄弟!”这人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二十遍四经都白抄了,还想着这一着呢。吴议想了想,亦低声道:“还真有。”严铭忙凑近耳朵去听。吴议低低一笑,一字一顿:“十书四经,如是而已。”严铭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吹胡子瞪眼地生着闷气,吴议见他如炸了毛的大猫团子,却笑得更开心了。——太常寺中,暮钟悠然。炭火燃出簌簌声响,烘托出一屋子微红的暖光,一众太医博士围在案前,瞪着眼睛研究着案上的名册。他们面前的是年初新选拔来的生徒名册,都是他们亲自在地方上千挑万选出的好苗子,多少都有几个得意的名字记在上头。现下要给生徒们安排年后带领修习的老师,自然少不得先把交好的学生挑到自己名下。一番挑拣之后,剩下的名字反倒显眼了些。陈继文翻着看看,有些惊讶:“怎么吴议落在上头了。”其余的老太医们皆不以为然地瞧向张起仁,其中一个弓着背咳嗽着:“都是糟老头子了,看来张太医也记性不好啦!”张起仁替他轻轻拍了拍背,语气平静无澜:“师兄笑话了。”陈继文与他素有同窗之谊,刚巧拿了名册,提笔便要把吴议的名字圈上。“陈太医别急!”笔还没落下,门口先慌慌张张跌进个满身酒气的中年人,一身酒rou香气混进书香门里,分外格格不入。陈继文笑道:“沈博士啊,你实在太晚了!就算有心仪的学生,我们也是不让给你了。”沈太医火急火燎地抢过名册,朝陈继文摆摆手:“你老别取笑于我了,我也是受命而来,不然,哪一个我都看不上!”陈继文把笔递给他:“我倒要看看哪个小子能入你沈寒山的法眼。”“正好,还在呢!”沈寒山长长呼出一口酒气,周遭的老太医们均掩鼻侧目,他却喜得把名册往案上一拍,蘸了浓墨画了个硕大的圈。陈继文傻眼了:“这……这不是张太医的学生吗?”沈寒山奇道:“这上头也没写张起仁三个字,怎么着就成了张太医的学生?吴议……这名字听着还挺耳熟,反正你们把他留给我就成。”说罢,大打了三个酒嗝,面色一青,摇摇晃晃地跌出门外,大声呕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