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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小米糕吃完,外面传来了喧哗声,初妍透过门缝看去,看到了卢夫人身边的周mama和春暖。两人一个提着食盒,一个抱着包袱,似乎想给她送东西,却被门口的婆子拦住了,正在争执。初妍的心微微刺痛:如果说对宋家人,她还有一丝愧疚,那就是对卢夫人的。卢夫人的心肠实在太柔软了。自己欺骗了她,伤了她的心,她却还是想着自己,不忍心自己受苦。后面的窗户处忽然传来动静,初妍回头,看到用横木条钉得乱七八糟的窗户外探出了香椽的脸。初妍赶紧走过去。香椽道:“姑娘,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初妍心下一松,露出笑来。事情闹开,董太夫人的反应和她预料得差不多,接下来就看忠勇侯府的反应了。对忠勇侯府,初妍心中复杂:那是她的家人,却也纵着红蓼,让她有家难回。她委实想不通:姬浩然明明是在意她这个meimei的,红蓼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奴婢,还做了那么多恶事,就算她有本事哄得母亲一心依赖,也不至于让忠勇侯府捧着她,反而不敢接她这个正牌小姐回去吧?他们究竟在怕什么?如今,她在宋家已无退路。若这种情况下,姬浩然夫妇还是投鼠忌器,对她境况无动于衷,那这样的兄嫂她不要也罢了。横竖,她还准备了第二条万不得已的退路。香椽不知她的心事,只担忧地看着她问:“姑娘,你渴不渴?我带了水来。”初妍忍不住笑了:“我们香椽可真贴心。”香椽赧然。木窗钉得密,茶壶塞不进,她索性在外面斟好,将小小的茶杯递了进来。她是知道初妍藏了小米糕的,先还奇怪初妍何必多此一举,现在才知道初妍早有预料。初妍接过茶杯,连喝了三杯茶,哽在喉口的小米糕总算冲下去了。香椽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一酸,眼泪汪汪:“姑娘受委屈了。”初妍摇头:“有什么好哭的?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自由。”将杯子还给她,嘱咐她道,“你先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这会儿,前面的动静越发大了,周mama似乎惊叫了一声。初妍见香椽一溜烟地跑了,再看向门外,发现不知何时,宋娆带着个小丫鬟出现在外面。周mama手中的食盒被掀翻在地,一片狼藉,宋娆踢了食盒一脚,冷笑道:“mama懂不懂规矩?太夫人叫把她看起来,偏你们云汀院的人敢私自给她送东西。”周mama看着地上的食物,气得浑身发抖:“三姑娘,大姑娘关在里面,到现在午膳还没吃,我们给她送点吃的,难道还不行?”宋娆嗤了声:“她算哪门子的大姑娘?你们大姑娘现在还在庄子上,祖母已经派人去接了。里面的就是个不知廉耻的骗子,也就你们云汀院把她当个宝。”周mama是个口拙的,气了半天,脱口而出:“三姑娘,请你嘴上积德。”她的意思,是自己嘴上无德吗?宋娆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脸色一变,厉声斥道:“放肆!”她身后的丫鬟也跟着骂道:“你这个猪油蒙了心的老货,敢对姑娘出口不逊?”周mama争辩道:“三姑娘,老奴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宋娆大怒:“还敢胡言乱语,给我掌嘴!”丫鬟领命,应了声“是”,就要上前掌嘴。周mama脸色微变:“三姑娘,老奴是大太太身边的人。”宋娆不善地看着她:“怎么,云汀院的人冲撞了我,我教训不得?”周mama无言以对。宋娆是主子,硬要下令罚她,哪怕卢夫人回头能为她讨回来,现在这个哑巴亏她还真吃定了。门板后忽然传来初妍慢悠悠的声音:“周mama说得有道理,宋三姑娘,你已经歪了鼻子,嘴上再不积点德,只怕这辈子都嫁不到好人家了。”这话,简直就是生生地往宋娆心窝子上戳刀子。宋娆顿时气疯了,再顾不得周mama,只想把初妍撕了。她望着关人的门板,面目扭曲,状若疯狂:“给我开门!”负责守门的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嚅嚅开口道:“三姑娘,太夫人吩咐过……”“啪”一声,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婆子捧着一瞬间肿高的半边脸,不敢置信地开口:“三姑娘?”宋娆一字一顿地道:“给、我、开、门!”婆子被她吓到了,和同伴又对视了一眼,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钥匙,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宋娆劈手夺过钥匙,丢给自己的丫鬟:“开门!”两个字说得杀气腾腾。看门的两个婆子不敢阻挡,其中被打的那个悄悄挪步,飞快地往鹤年堂报信去了。鹤年堂中,董太夫人和颜悦色地看着宋姮和红蓼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段夫人逝去的缘故,宋姮明显比从前消沉了许多,经常说着说着就开始沉默,好在红蓼性子好,又温柔大方,每次都能重新起话头,丝毫没有介意之色。董太夫人心中欣慰:这才对嘛,忠勇侯府小姐这种身份,就该和他们宋家嫡出的小姐相交才配,宋娆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外面小丫鬟立在门帘外,轻声通传道:“太夫人,看守大姑娘的蔡mama求见。”宋姮和红蓼都看了过来。董太夫人示意高mama去问怎么回事,片刻后,高mama回来,在董太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董太夫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随她去吧,总得让她出了这口气。”这句话一出,宋姮面露关切,红蓼的唇边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高mama正要出去传话,宋姮忽然道:“且慢!”她看向高mama,皱眉道,“是不是阿娆去找她麻烦了?”高mama看了董太夫人一眼,迟疑地点了点头。宋姮站了起来:“我去看看。”高mama露出为难之色。董太夫人皱眉道:“胡闹!姬小姐还在呢,哪有主人抛下客人走的?”宋姮神色有些不耐烦,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彬彬有礼地对红蓼道:“姬姑娘,我有些急事。”红蓼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是在委婉地赶她走了?一向听说宋府的这位二姑娘是个任性莽撞,不管不顾的脾气,果然如此,她对自己的不耐烦就差没写在脸上了。董太夫人气得要吐血,却知道宋姮打小就是这个脾气,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自己跟红蓼打招呼:“阿姮说话直,没有别的意思。”红蓼笑容温柔,无懈可击:“二姑娘性子率直,我羡慕得很。时候不早了,晚辈原也该告辞了,家中母亲还在相候。”董太夫人笑道:“姬小姐一片孝心,令人感佩。”红蓼道:“太夫人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