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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在率领荼芺大部的战士与穆国军队厮杀!也许,她无法拉拢那么多北国官员与朔北武官抗衡,而导致她只能被幽闭在后宫,抑郁不得志!更重要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可能不会成为让她骄傲的人!往事种种,历历在目,战场上的血腥,疯狂,死亡,仿佛昨日之事,但是,傅柔似乎在最近将这些本不该忘记的事忘记了,只记得沈弄璋凭她和穆砺琛的能力,调集了几千精锐士兵,潜进了曙城,助自己平叛。两个商人,掐断了官方驿站的消息,调集了王家的军队,这本事,让她心惊胆战,无法不后怕!偏偏,刚才他们还在并肩战斗,在穆建镐有无数机会可以杀死自己的战斗中,自己依然好好地活着,并退到了这里。这一家人,让她倚重又让她惊怕。目光看着那边一家四口在关心沈弄璋的伤势,独留自己一人坐在旁边,形单影只地陷入自己的复杂心境中,傅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她已是一国之君,却在羡慕别人一家那小小的温馨。一瞬间,哀从心起,不想再继续伪装自己,傅柔淡淡地答道:“是。我没有你那样的心胸,容不得背后的芒刺,哪怕那芒刺还没有扎到背上。”“所以,我们也是芒刺?”穆建镐终于忍不住问道。傅柔扫了一眼穆建镐的目光,那目光执着,却带着疑问和忧郁。忽然想到沈弄璋生下穆建镐那一夜,傅柔曾抱着皱巴巴的穆建镐不愿撒手的情景……这孩子……自己伤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傅柔突然沉默。沉默,也是一种回答。“国君,您命令我二哥佯作刺杀您的时候,心里可有一点紧张,可担心我二哥会真的动手?”穆建敏压下心中的气恼,出声道。“敏儿,胡说什么!”沈弄璋轻声斥责。她的伤口被穆建敏上药包扎,已控制了伤势,只是大战一场又失血过多,很是疲惫虚弱。“呵!”穆建敏冷笑一声,“娘,你和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国君的关系,不敢太近,又不能太远,以免被人挑拨了关系。但是,最后视你们如芒刺,想要斩断这关系的,不是国君本人么?”在傅柔面前,穆家和方家的孩子很少用“国君”这个称呼,因为生分。现在听来,着实刺耳。傅柔眼角一跳,缓缓转头,正视穆建敏。穆建敏坦然迎上傅柔审视的目光,毫不避让,侃侃而谈:“我是晚辈,从小到大,国君不算薄待我。无论是从国君与我娘的私交来说,还是从国君一国之主的身份来说,今夜都没有我这个小辈置喙的资格。”“但是,国君现在手中握着我二哥‘谋逆刺杀’的证据,随时都可做出一番事来,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时间久了,难免自己都会认为我们穆家对不起国君。既然最大的‘把柄’已经落在国君手中,还有什么是不能开诚布公说的呢?”穆砺琛和沈弄璋暗暗交换一个眼神,没有说话。见穆建敏一副豁出去的犀利神态,傅柔反倒觉得她还是那么孩子气,微微一笑,片刻,才说道:“我相信镐儿不会伤害我。”此时此刻,经过了并肩战斗的傅柔确信穆建镐不会伤害她。当时在山下,傅柔确实是紧张的。她相信沈弄璋和穆砺琛懂得轻重,不会伤她,但穆建镐……然而,那个时候能有借口出手的只有穆建镐——他是热血方刚的少年郎,一个少年曾因他的任性而被傅柔问罪斩杀,穆建镐对傅柔有恨意!傅柔不得不堵上性命,再全身戒备,才敢对穆建镐发出那样的命令。不这样做,无法迷惑铁马钎。不仅如此,的确如穆建敏所想,傅柔也是利用这个机会,给穆建镐罗织一个罪名,以便在今后的日子里,可以随时对付穆建镐。原本,傅柔设计这一招一石二鸟,心中颇有些得意。然而,在经历了今夜这一场大战后,此时被穆建敏拆穿了私心,傅柔忽又觉得自己过于紧张和敏感,有些对不住沈弄璋。更是因自己的敏感多疑,才给了铁马钎布置这个巨大陷阱的机会。心里,突然有些后悔……穆建敏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傅柔这个回答,却并不相信傅柔的诚意,转而又道:“国君,我听我娘说,你们在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个口头约定,会永远相信彼此,永不猜忌。我娘始终践行这句不算誓言的誓言,甚至敢于让我二哥服从国君的命令,成为‘弑君者’,那么,国君,您呢?”第207章女子一言(中)“璋儿,世人都瞧不起女人,一说女人斤斤计较,一说女人红颜祸水,一说女人优柔寡断不识大体,更有说女人最善妒忌、最喜长舌、最会残害同类,你敢不敢与我一起证明给那些男人看,我们女人的心胸气度、为人处世、纵横捭阖、互相扶持,绝不输男人!”“男人们为了情谊,总要弄个结拜,发个誓言,似乎不将这誓言宣之于口,便不作数似的。咱们姐妹干脆便反其道行之,不结拜,不发誓,但一定永远相信彼此,支持彼此,璋儿,你敢与我一起挑衅男人眼中的情义么?”一瞬间,傅柔仿佛又回到二十五年前那个即将迎来春天的雪日,沈弄璋浅笑盈盈地与自己并肩站在一块土坡上,听着自己豪气干云的理想,望向天远地广的四方,温柔又豪爽地应承自己:“有何不敢!”二十五年,弹指飞过,人还在,初心……答案就在嘴边,洞中五人皆心知肚明,然而,大大方方承认了他们是自己背后芒刺的傅柔,却突然不想承认自己背弃了曾经的话,改变了初心!“这里虽然看似没有下山的路,实则却是有的。”沈弄璋突然出声,打断了穆建敏坚持索要答案的问题,也打断了傅柔的思绪。“镐儿,我画个简图给你,你和敏儿出去探探,如果还能走,我们就趁夜下山。”沈弄璋继续说着,已经抬手在地面上画起线条。傅柔知道沈弄璋在为自己解围,心头一热,正想说“我去探”,却又将滚到唇边的三个字咽了回去。他们会相信自己么?如果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铁马钎的人突然找上来,自己岂非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天黑时还对“一石二鸟”有些期待的傅柔,此时却突然发现,心底里,还是不愿沈弄璋与自己渐行渐远,或背道而驰。她希望还能像二十五年前一样,沈弄璋用心辅佐自己,却不会僭越自己,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