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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就要被追上,他脚下突然一空,变成了万丈悬崖,而新娘正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掉下去。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掉了新娘的红盖头,赫然是西门晋的脸。东门越一个激动,就松开了手,坠了下去。还没坠到底,他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西门晋已经收拾完东西,拎着还没来得及放回宿舍的箱子站在他旁边,看样子正要喊他。眼见他自己醒了过来,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问:“走了……怎么了?”才醒过来,东门越反应慢了一拍,抓抓头发,慢慢道:“……嗯……做了个梦。”西门晋走在前面,闻言回头斜睨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什么梦?”东门越想了想,避重就轻:“梦到你脚好了,跑得比我快,一下子就追上我了。”西门晋有些好奇:“我追你干什么?”东门越当然不会说出结婚的事情,西门晋知道了肯定会鄙视他,于是干笑了一声,“啊哈哈,现在几点了?”“……”西门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点。”东门越莫名有些心虚,摸摸鼻子,看着西门晋锁奶茶店的门,再次转移话题:“这么晚才下班?”“嗯,学校的晚会才散场,”西门晋说着脚步一顿,皱着眉看着他,“你今晚怎么办?”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东门越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地说:“我,我去旁边的小宾馆将就一晚吧。”看着他的样子,西门晋莫名有些不舒服,他犹豫了下,淡淡道:“我们学校宿舍不能收外人,每晚都有宿管查房。”东门越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和他解释为什么不收留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笑了起来:“没事没事……”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觑着西门晋的脸色,弱弱地提议,“咳,那啥,你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也太晚了,忙了一天,学校也没澡洗。”本来他以为在经过今天火车上的事情之后,西门晋是铁定会拒绝的,谁知西门晋真的犹豫了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东门越眼睛都亮了一下,巴巴地瞅着他。西门晋甚至好像看到他身后摇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这下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西门晋在心中微微一叹,点头道:“好吧。”大学城附近啥都缺,就是不缺小宾馆。东门越默默地想,咳,那啥,社会堪忧啊。西门晋第二天早上没课,两人就在靠着警校的地方找了一家宾馆,要了一间双人标间。进去之后发现地方不大,看着也还算干净。忙了一天,身上确实出了不少汗,感觉灰扑扑的。放下行李,西门晋先去洗了一个澡。东门越趁着他洗澡的时候,搬了两把椅子到窗边,然后从自己行李中翻出一盒月饼拿了出来。西门晋洗完澡出来,就只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屋子中的灯被东门越关了。一进入黑暗中,他本能的心一悸,靠在身后的墙上平复了一会,低声喊:“东门?”“我在这。”东门越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他慢慢抬起头,看到一团黑影靠近了自己。“你怎么把灯关了?我的手杖呢?”“嗯……”东门越答非所问,“你跟我来。”说着,他就牵住了西门晋的手腕,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的,但发现西门晋并没有抵触的意思,慢慢松了一口气。东门越拉着西门晋来到窗边,这时候西门晋的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而且窗外月光很亮,能清楚地看清窗边的事物。两把椅子,一盒月饼。西门晋一怔。东门越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拉着他坐下,自己随后也坐了下来,有些兴奋又有些羞涩地搓了搓手,“西门,陪我一起过中秋节吧。”西门晋看着他,不说话。东门越有些紧张起来,他摸摸鼻子,忐忑地开口:“以前每年都是和爸妈一起过的,今年我不在家,你能陪我过吗?”明明是跟着自己出来的,明明是要陪自己过中秋节,却说让自己陪他过。西门晋心中感觉很复杂,酸酸的,涩涩的,心脏被什么轻轻抓住了,不是很用力,有些痒,有些烫。东门越眼睛亮亮地瞅着他。“傻啊你,”他眼角莫名一酸,掩饰性地低下头去看月饼,“现在是八月十六,中秋节已经过去了。”东门越心中一松,笑着地扯过月饼盒子,有些遗憾地道,“……是哦。”西门晋淡淡一笑,垂下眼,睫毛在下眼皮上投下一排漆黑的剪影,“这也是你做的月饼?”“嗯,要尝尝吗?”提到这件事,东门越又振奋起来,打开月饼盒,“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所以每种口味都做了一点。”西门晋想起还在自己行李箱中放的那一盒月饼,有些怔忪:“为我做的?”“咳,”东门越突然有些忸怩,小媳妇似的,眨巴眨巴眼,“你瞅瞅?”西门晋:“……”东门越本来就是逗他的,见好就收,拿出一块月饼递给西门晋,“这是蛋黄的,我最喜欢吃。”西门晋拿过来,就着月饼咬了一口,仔细嚼了嚼。东门越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他犹豫了下,然后点点头:“不错。”东门越兴奋起来:“你也喜欢吃蛋黄呀?!”其实他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口味,这么多年,只惦记着生活和报仇,他早就忘了自己的一些喜好。现在突然觉得,其实,蛋黄确实挺好吃的——如果再少放一点盐就好了。又咬了一口手上的蛋黄月饼,西门晋点了下头,淡淡笑道:“嗯。”“西门,”东门越也拿了一块月饼咬了起来,装作不经意地看向窗外赏月,“过去的那些年,你都是怎么过中秋的?”西门晋一笑:“还能怎么过,就是吃吃月饼,赏赏月呗。”“你会赏月?”东门越有些不信。“嗯,其实确实没怎么看过月亮,”西门晋很认真地想了下,微微笑,“一般的就是被喊过去,和姜戈还有Abel、子凡一起吃月饼。”原来,他不是一个人。东门越心中有些轻松。却与此同时,又有些落寞——为什么,当时在他身边的,不是我。吃完一块月饼,东门越拍了拍手,忽然坐到了西门晋的旁边,伸出爪子握住他的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很郑重地喊了一声:“西门。”椅子本来就小,挤下两个大男人就没什么空间了。西门晋对上他清亮的眼睛,心中突地一跳,有些躲闪,“……怎么了?”“四年前,你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