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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个人影。西门晋认出那是东门越。东门越身材修长,在路灯的映衬下更显挺拔,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灰白格子围巾,迎风走来的时候垂挂下来的围巾边和衣角一起微微飘荡,大概是站的久了,他走得很慢,腿脚间的动作有些僵硬,□□在外的眼睛和鼻子也被冻得通红。被西门晋发现,东门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团白汽从他嘴里喷出,弥漫在面前,使他俊朗的五官柔和了不少。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他怎么会在这?站了多久?西门晋抿着唇,看着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被泼了一杯温水,是一种久违的温暖,却又有种无言的干涩。“你怎么会在这?”他顿了顿,又道,“等我吗?”东门越点了点头,看到西门晋在棉袄的包裹下越发单薄苍白的脸颊,寒风一吹,一双眼里就被冻出一层水汽,湿漉漉的,没了平日看到的晦涩幽深,显得格外惹人怜爱。他心下一软,慢慢停下了脚步。西门晋有些不可思议:“你一直在外面等?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怎么不进去?”他说着跟着东门越停住了,缩了缩脖子,斜睨他一眼,不解地问,“怎么了?”东门越拆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直接伸手围在了西门晋脖子上,西门晋和他一样高,他替他围围巾时颇有些困难,不得不贴的近了一些,近到西门晋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西门晋呼吸滞了一瞬,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时,东门越已经退了开去,歪着头打量着他笑,“我也是正好路过,看你做作业很认真,本来没有想打扰你的……这条围巾你带着居然比我还好看,就送给你吧。”西门晋伸手捏了下围巾,羊毛的,很暖和,紧贴着皮肤的地方还能感受到东门越的余温,他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充实的感觉让他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才轻笑了下,“嗯,谢了。”“不客气,”难得听西门晋道谢,东门越咧嘴笑了,雀跃道,“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也没吃,我知道前面有家自助餐厅,饭菜挺不错的。”西门晋犹豫了下,然后有些内疚的说,“东门,抱歉,我过会还有一份兼职……要不,你自己去吃吧。”短短的时间里,就又听他道谢又听他道歉,东门越觉得头晕乎乎的,心里居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他迟了两秒才慢慢反应过来,“还有兼职?”“嗯。”东门越瞪大眼睛:“你一天做多少兼职?”“休息日做的就多一些,”西门晋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再晚也不会超过十一点。”“你在哪些地方做兼职?”“东门,”西门晋却不回答了,声音淡淡的,透出一股微不可见的抗拒,“你先回去吧。”东门越本来还想问一问西门晋家里人的事情,但见他这样,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拉住西门晋,让他在原地等一等他,然后跑到最近的一家肯德基买了一份套餐,跑回来的时候白皙的脸上有些红,喘着气说,“你不吃晚饭不行,就算要去兼职,把这些带走吃吧。”西门晋接过套餐,套餐里的可乐被东门越体贴的换成了热咖啡,正冒着热气,握在手里有些烫,在这样的天气里很舒服。东门越的关心太突然了,西门晋心里感到温暖的同时,却又有种做梦一样的不真实。四年里没受过这样细致入微的关心,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东门……”东门越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嘻嘻哈哈道,“不用感谢我,下一次你再请回来就行了。”话说到这份上,西门晋不好再拒绝,只好抿了抿唇,然后点了点头,低低笑了两声,“好啊,你可别想吃太贵的,那我就亏大了。”步行街离中心广场很近,两人一路说着,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中心广场,西门晋一抬眼,这才发现已经来到Hades门口了,他脚步一顿,正在说的话也停住了。东门越发现了他的异常,正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就见Hades的门被打开,一个面目清秀的服务生送一名打扮浓艳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喝得有些醉,看到西门晋忽然眼睛一亮,大着舌头打着招呼,“你,J,你来啦?好久不见啊……好想念你……”女人打了一个嗝,后面“调的酒”三个字就没说得出来。西门晋忽然有些不敢看东门越,他向前走了一步,那名服务生将女人送上一辆出租车,就笑着和西门晋打招呼,“晋哥,你来啦,Abel等了你一会了,他今天要早点回去陪他小女朋友,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一提到女朋友就急的不得了。”“我这就去换他。”西门晋淡笑着应了声,脚下却不动,他看着对方进入Hades后,顿了一顿,然后看向从刚刚开始就沉默的东门越,黑色的眸子一瞬就变得疏离,笑里也像隔了什么东西,“东门,我还要上班,你就先回家吧。”东门越沉默着回看向他,眼神有些复杂。西门晋突然有些不耐烦,还有种空荡荡的失落。不想去探究东门越那个表情的深意,他知道在像东门越这样好学生的心中,酒吧这种地方意味着什么。垂下眼,干脆的转身,拄着手杖走向Hades的褐色玻璃门——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也被他做出了十分决绝的味道。东门越心中一跳,连忙跟了上去。一直走到门前,西门晋从玻璃门反射的景象上上看到,东门越慢慢的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来。心中失落的感觉渐渐消散,但那股莫名其妙的不耐烦却更加清晰,让他终于不能再忽略。西门晋慢慢停在了门前,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容看着又严肃又倔强,“东门越,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东门越没反应过来:“……什么?”“你是看我可怜,是同情我吗?”他的声音很冷静,很冷漠,很平淡,就像说的不是和他自己相关的事,“我早在四年前就和你说过,我不要别人同情。”“你在说什么,西门,我们不是朋友吗,”东门越心中一阵刺痛,面上却一下子笑了出来,他缓缓开口,故意把每一个字都咬的极准,郑重的口吻,“关心朋友是应该的啊。”“西门,我已经不想知道你当初为何不辞而别,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我能看出你现在境况不太好,作为朋友,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不是我了。”是不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人就会变得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