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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晚上我们不注意偷偷进来过。”没有人反驳,虽然对于可能有陌生人偷跑进来除了偷具尸体外其他什么也没偷这件事都觉得有些荒唐,但如果除开这种解释,又怎么说得通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呢?潜意识里,人们通常都会往最符合常理的原因靠拢。一起走出了大厅,刚踏进花园,李复突然惊叫一声:“玉琴!”段末定睛一看,不远处站立着的那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背影不就是他昨晚已经‘死去’的大姨吗?她竟然——没有死吗?段末瞪大双眼。不!不可能!无数不可思议的想法与情绪在段末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他已经控制不住双脚的发软。昨晚是他将谭玉琴抱回大厅的,放下人的那一刻,他已经沉痛地意识到自己的大姨没有心跳了,那样的伤,不可能还活着站起来,他们后来不可置信地确认了许多次,甚至…在他守在大厅的那段时间里,他还能隐约地闻到属于尸体的腐臭味,那种味道他终身难忘,他可以肯定,他的大姨——已经死了!那眼前的这个,跟他大姨穿着相同的衣服,相同的伤口,相同的身形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瞬之间,李复与李元已经没有了判断力,拔腿往‘谭玉琴’跑去,段末猛地一拦,却只抓住了慢一拍的李元的手臂,李复已经跑到了十米开外。这时,听到这边声响的‘谭玉琴’缓慢地转过身来。第4章第4章段末瞳孔紧缩,不远处的‘谭玉琴’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大半张脸都已经腐烂,皮肤呈现一种不像人类的灰白色,右眼处像一个黑洞,一眼望去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地手脚冰凉,左眼珠像是摔裂的玻璃珠,裂缝布满了整个眼眶。看到李复后,龇着裸露在外的狰狞牙齿朝他移动过去,速度比她平时的行动慢一点。“姨夫!快回来!”段末吼道,他心里的不安已经达到了极致。然而在经历过昨夜失去妻子的痛苦之后,尽管接受了谭玉琴已死的事实,但此刻突然看见她站在眼前,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依旧不管不顾地朝她跑去。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间,待其他人反应过来时,眼前的一幕已经让他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谭玉琴双手箍住李复,用她裸露在外的牙齿狠狠地扎进李复的脖子,瞬间便啃下一块rou下来。“啊——啊——”李复痛苦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庄园。震惊中的众人冲过去一拥而上分开了两人,李复往后直接栽倒在段末的怀里,段末承担着他全身的重量跪坐在了地上,耳边传来林佳玉的抽泣声,怀里的李复僵直了身体抽搐几下后便彻底地软了下去——他的颈动脉已经被咬破了。鲜血汨汨涌出,转眼间便浸透了段末的白衬衫,像一大片一大片血色的花,依靠着精气而生,花开得越鲜艳,宿主就越颓败。段末有些木然地看着怀里的又一具尸体,那鲜红仿佛要印刻在他的脑子里,在脑海里灼烧,燃尽每一根神经。哭喊声不绝于耳,段末也很想哭。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就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不久前他还在为七天小长假而欢喜雀跃,昨天早上他还在家和老妈进行日常‘拉锯战’,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地吃了午饭。尽管他存在着年轻人惯有的面对亲戚时的‘抗拒’、‘无奈’,但这些都是他的亲人啊,是看着他长大的亲人们啊,现在他们一个在昨晚惨死于他怀里,另一个现在在他怀里断了呼吸,他的身上、手上都染满了他们的鲜血,巨大的恐惧与迷茫快要让段末崩溃了。脑中的嘈杂声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前方‘谭玉琴’被众人合力制住压倒在地,嘴中不断地发出“啊——咔——”的嘶哑叫声,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心口发颤。‘谭玉琴’的双手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指甲却不管不顾地抠抓着水泥地面,手指甲早已被磨破,却不知疼痛般地无法停下,就像她似乎并不知道,在刚才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用牙齿咬破了自己丈夫的动脉,切断了他所有的生机。“快拿绳子来!”段鸿大吼。不远处的谭雪吟拿着找来的绳子飞快地跑过来:“来了来了!”好在‘谭雪琴’看着可怖,其实力气不是很大,几个人不费什么劲儿就把她捆了起来。段鸿皱眉甩掉刚刚‘谭玉琴’在挣扎时粘在他手上的碎rou,却看到左手背上不小心被‘谭玉琴’抓的红痕,已经破皮了,细小的血珠从伤口冒出。不甚在意地一抹,段鸿转过头,看见自家儿子面前的李复一动不动的身体,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他死了。”段末轻声说,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李元早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情景,加上一夜未眠的体力透支,晕倒在了李复的身旁。几个人僵直沉默地站着,院子里只剩下压抑着的哭声与‘谭玉琴’嘶哑的喊声,风轻拂而过,浓稠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树梢微晃,无言地凝视着这群被死亡阴影笼罩的人们。刘蒲带着担忧的惊呼打破了此刻的沉默:“爸!你的手!”刘福军的左手臂鲜血淋漓,像是被生生撕扯了一块rou下来——那是在推拉间不小心被‘谭玉琴’咬到的。一群人分成三拨,一些找地方安顿下李复的尸体,一些赶紧找纱布与药给刘福军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段末、谭玉清和谭玉霞留下看着眼前的‘谭玉琴’。“妈,你觉得……她还是一个‘人’吗?”段末眼神复杂地看着曾经的大姨,低声说。谭玉霞眼角噙泪,没有说话,那是她的亲jiejie啊!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这要她如何接受得了!“咋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好不好,医院有办法治好她的!她这样只是受伤了,也许是伤到了神经呢?肯定能治好的!对吧,小末,玉清?”谭玉霞充满希冀地看着他们,盼望着能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然而她的希望却注定会破灭,谭玉清脸色沉重地摇头:“四姐,别骗自己了,什么样的伤会让她咬死自己的老公?况且我们昨晚已经很确定她死了……”顿了顿,谭玉清继续说,“这根本已经不是大姐了!我猜,昨晚的大规模死亡是一个什么预兆。”他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段末,问道:“小末,你觉得呢?”闻言,段末抬起头,看着满带希望看着他的母亲,不忍地将头偏向一旁:“舅舅看过末日丧尸之类的片子吗?”谭玉清苦笑一声:“哈,你也觉得是这样,我想到了,可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