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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寺里用饭,虽然不是和僧人们一起,大鱼大rou依旧是不好的,连着几天,两个人都是素斋。唐施对此没有意见,她平日里就是多素少rou的,而看祁白严用饭时的状态,也是吃惯了素斋的。唐施习惯性往食厅走,却被祁白严叫住了。“今天出去吃。”“嗯?”祁白严没答话,唐施只好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出了寺庙,下了山,来到白岩古镇上。晚上八点多,游人如织,接踵摩肩。唐施看着很是头疼——这么多人!她根本无法想象挤在人群中的祁白严。这个人,是信仰,是神祇,温和沉默,毫无尘世气息。处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唐施紧紧跟着他,小声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真的好多人。为什么要下山吃?唐施的声音太小,祁白严没有听到,脚步未停。唐施只好继续跟着。走了一截闹市,祁白严带着人右转,进了一条弄堂。弄堂逼仄、潮湿、古旧,弄堂两边的房子,土墙木梁,瓦片深黑。处处透着苍老的味道。走了三四户人家,有一老者在门前剥菜,一边剥一边朝这边看。祁白严叫道:“魏叔。”老者连忙放下东西,眯眼道:“祁先生?”“是我。”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来晚了,你们睡了吗?”魏叔站起来,忙将二人引进屋里,“没有没有!你说要过来,老婆子忙着炖汤,你不过来,她才不睡呢!”冲灶房喊道,“老婆子,祁先生来了!”“哎!”里面应了一声,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笑眯眯的老人走出来,“祁先生到了啊。不慌不慌,你们坐着,鸡汤马上炖好,你们快坐着吃饭。”祁白严点点头,往一边侧了一步,把唐施引出来:“这是唐老师,寒假帮着我做法定寺的一些工作。”“唐老师好。”“唐老师好。”对于大字不识一个、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农村人,魏叔魏婶儿对这种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有着天然的崇拜和敬畏。“这是魏叔、魏婶儿。”“魏叔好,魏婶儿好。”“好好好……”魏婶儿看起来高兴极了,“唐老师快坐,快坐,我去端鸡汤。”说着擦着手往灶房去了。魏叔陪着祁白严唐施坐下。祁白严和魏叔寒暄,唐施就坐在一旁听。虽然插不上一句话,但唐施听得很认真。唐施和祁白严之间,一直都是有距离的,两个人即便共处一室,也多是沉默以对。两个人的生活没有交集,也没有过去,自然没什么话好讲。但现在,祁白严把她带到这里来。这里,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即便这生活暂时和她没什么关系。但是至少,她看到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了解的开始。唐施不愿错过一句话。过了一会儿,魏婶儿端出鸡汤,首先给唐施盛了一碗,一边盛一边说:“自家老母鸡,粮食喂的,鲜得很,唐老师多吃啊!”唐施接过,笑着道谢。鸡汤新鲜出炉,guntang,唐施一勺汤晾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进嘴。鲜香醇浓,人间美味。是记忆里小时候外婆家的味道。四人一桌,魏叔和祁白严说着话,魏婶儿拉着唐施问话,期间一直给唐施夹菜,唐施不好拒绝,一一吃了,饱得很。饭后,朴实的农家人端出一盘艳澄澄的橙子。唐施已经八分饱,按往常习惯,早就停手,但盛情难却,只好又吃了一瓣橙子。非常好吃。新鲜多汁,甜如冰糖,橙香沁人。魏婶儿看她喜欢,又递过来一瓣,笑眯眯:“好吃吧?多吃点儿,多吃点儿!”唐施说不出拒绝的话,接过来拿着,打算过一会儿再吃。她对这样朴实的人,怕说一句“不吃了”都让人伤心。这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五指干净修长,不惹尘埃,不由分说拿过她手上橙子,对魏婶儿道:“魏婶儿,你别给她了。小姑娘爱美,一顿饭吃得够多了。”唐施抿抿唇,看着他把橙子安静吃了,有点儿不自在——她才不是这样呢。但她又知道,祁白严只是在给她解围。魏婶儿拍拍她,嗔道:“你这小姑娘,不想吃了就不想吃了,勉强自己干嘛?”唐施笑笑。魏叔道:“既然唐老师喜欢,老婆子你给唐老师装点儿,让唐老师带回去吃!”“不用!不用!”唐施赶紧阻止,农家人大多靠卖的水果家禽赚点儿钱,一年就那么点儿,唐施丝毫不愿让他们心血白费。魏婶儿不理她,径自往屋后去,边走边说:“您别客气!这东西又不值钱,山上还多着呢!”唐施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自觉的就向祁白严望去,有点儿求助的味道。祁白严看着她,目光平静、幽深,有一股令人镇定的力量,他道:“不用紧张,自家人,不用客气。”又道,“魏叔家不靠这个赚钱,橙子大多自己吃。”唐施这才坐下来,暗暗松了口气。祁白严一直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当魏婶儿把橙子拖出来时,唐施又紧张了!用麻袋装的!一大袋!她根本提不回去!农家人心眼厚实,唐施一边感动一边哭笑不得。“这……”唐施硬着头皮道,“魏婶儿,太多了,我……”“没事儿没事儿!”魏婶儿拖完一麻袋,不等唐施把话说完,又往里去了,“我给你和祁先生一人装了一袋,祁先生有车,到时候送你回去。”连后路都想好了。祁白严拉拉她:“你不用管。”魏叔在一旁笑道:“是呀是呀,唐老师您不用管她!今天祁先生过来吃饭,老婆子高兴呢!这是她一点儿心意,您就收下吧!”唐施只好又坐下。走的时候,祁白严去取车,魏叔和魏婶儿把橙子搬去外面,唐施趁着这个时候,在水果盘下放了两百块钱。☆、第〇五章春风拥一吻,授命不得唇祁白严送唐施回去。走到半路,有电话进来。祁白严接通了。“嗯。”“好,我会告诉她的。”“我知道。”“不用了。”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祁白严看了唐施一眼。唐施不明所以。“嗯,好。”“再见。”挂了电话,祁白严没说什么,只是开车。祁白严不说话,唐施是万万不会说话的。一来打扰他开车,危险;二来,没什么非说不可的;三来,即便是有,她也需要十二万分的勇气。车子驶到唐施住的地方楼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