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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户头上凭空多出了两个零,这笔飞来横财足够她还清丈夫欠下的高利贷,并和儿子安稳生活好长一段时日了。男孩不知道mama的心思,手指灵活地架起了铁轨,“呜呜”一声,汽笛鸣响,小火车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彩灯,带着童年无忧无虑的快乐,飞速运转起来。他坚信,这份礼物是爸爸让圣诞老人准备的。因为关于想要辆小火车的愿望,他只悄悄告诉过爸爸一个人。-此时此刻,外岛渔村某座乡间老人院中,看护小姐正用轮椅推着名颤巍巍的老头缓缓走向草坪。院中早有三五个老伙伴围坐在一处晒太阳,人还没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已经传进了耳朵:“于伯,听说你儿子又汇钱过来了,真是好福气啊,不像我们,被儿女嫌弃,丢在这混吃等死。”轮椅上的老人因为中风,半边身体是麻痹的,连说话也很艰难。他歪着嘴角,吸溜着涎水,一只眼僵硬地圆睁着,另一只眼却笑得温暖。又一个老人极尽夸张地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吗,于伯的儿子可是大忙人,听说生意做得红火,每天世界各地到处飞。不过再忙,也惦记着老爸,你们看,这次还特意寄了于伯最中意的蟹膏和老婆饼过来,有这样的儿子,于伯你前世修了多少福啊!”于伯裂开半边嘴角,依依呀呀地乐了起来,脸颊抽搐着,满是骄傲。-此时此刻,皇廷大道某间高级酒店的经理室内,一名女子正在见工。戴金丝眼镜的经理头也不抬问道:“念过书吗?”女子很忐忑,小心搓着衣角:“中、中学毕业。”经理几乎没有态度,语气冷冰冰地接着问:“以前做过这一行吗?”女子声音愈发小了下去:“嗯……结婚前做过几天茶餐厅领座员……”经理不满地抬起头盯了女子一眼,似乎微微发出了不耐烦的“啧啧”声。女子心里一凉,以为自己铁定会被拒绝了,谁知几秒钟之后,经理淡淡吐出一句:“等下去人事部办一下手续,周一开始上班。试用期三个月。”女子有些不敢置信,眨巴着眼睛呆呆望向写字台背后。经理翻起眼皮发问:“怎么,还有问题吗?”“没有,没有了。那……经理再见!”女子连忙弯腰行礼,带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退了出去。走出酒店,刚刚翻开手机,便收到了一条语音留言。“喂,”话筒里传出个再熟悉不过的嘶哑男声,“芬女,我阿彪啊!我想跟你说,我想说……对不起啊,结婚十二年了,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我是个畜生,为了拿钱买白粉,还打你,逼你去接客,老婆……圣诞快乐!”暮色|降临,华灯初上,街头巷尾飘荡着器银铃般清亮圣洁的童声,wewishyouamerrychristmas——andahappynewyear——☆、醋香四溢怎样做才算对一个人好呢?严耀钦总结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得出结论,无非“投其所好、关怀备至”八个大字。可他的这种经验,搁在卓扬身上,却统统失效了。这个儿子随遇而安,作息规律,会根据气温冷热及时添减衣物,按时吃药,对于凌彩衣准备的各种滋补膳食无论味道如何,都来者不拒。甚至还主动征询过医生建议,时常游温水泳锻炼身体。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完全不需要旁人cao心。少年卓扬就像是杂草的种子,飞到哪里,就可以在哪里顽强地扎下根基。即便是悬崖峭壁,也能从细小岩缝里冒头生长。不一定强硬,却一定坚韧。纵然狂风可以吹倒,沙土可以掩埋,冰霜可以冻结,一经阳光普照、春回大地,总能再次昂然挺立。平日卓扬是个不多话的人,从前也只和凌彩衣、张崇久几个相对熟悉一些。如今张崇久因为严予思做过的事,对他极其冷淡。卓扬倒是泰然处之,该有的尊重、忍让一丝不减,偶尔虚心求教些自我保护的方法,比如利用闹市地形反跟踪,比如四两拨千斤地躲避敌人袭击,张崇久虽然言语疏远,却也认真教习。时日久了,反感的情绪也就没那么强烈了。严耀钦细细观察之下,发现卓扬是个充满了好奇心的孩子,对世间各种才能与行当都兴趣满满。他所的书籍门类繁杂,人文,传记,科学,历史,甚至无聊的时候,连辞海这种中文类工具书也能一页一页翻得津津有味。遇到水电工或园丁开工时,卓扬会裹起件厚厚的毛衣,饶有兴趣地立在一旁观看。不打扰对方工作的前提下,还偶尔就不理解的地方询问上一两句。他就是有种本领,察言观色揣摩对方心思,不费吹灰之力与人交好。只不过,所有被卓扬气场笼罩下的恬淡氛围,总是会随着爸爸的出现而瓦解。望着儿子一次次躲避的背影,严耀钦只有无奈叹息。忽略掉虚弱的体质与苍白的面容,他依旧是那个对生命无限热情,朝气蓬勃的卓扬。越是像他那样的人,面对死亡,应该比其他人更痛苦吧……-偌大的严家,说到真正能让卓扬卸去防备,快乐起来的,就要数波比了。冬季天短,严耀钦总是尽可能快地处理好工作,推掉大部分交际应酬,一得空就往家跑。他自己也说不出这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出于什么缘故,只是脑子里一想到回家,浑身僵硬的肌rou就会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犹如泡在温泉水中一般,说不出的舒坦畅快。进了客厅,噔噔噔踩着楼梯上到三楼,一路不见卓扬的影子。坐进书房打开电脑,切换到这座宅子的监控系统,找了一圈,果然在狗屋附近发现了他。严耀钦换上身简单便服,脚步轻快地下了楼,穿过餐厅的时候,还不忘对着玻璃吧台照了照。他自己知道,这张脸阴沉惯了,有些麻木,眼神见多了血,盯着人看的时候会不自觉透出杀气。于是凶狠地揉揉脸颊,尽量温柔地笑了下,自己端详一番,愈发觉得以后还是少笑为妙。那个蒿草丛生的僻静角落,卓扬和波比正在玩着丢球游戏。球弹起来,波比去抢,傻兮兮被砸到了脑门,一顶,球改变方向,飞入了另一侧的灌木丛。小狗撒开腿去追,树枝密密实实挡在那,它头大,鼻子宽,怎么也挤不进去,只能用四爪不住刨着土,搞出一片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