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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上下打量着狼崽平昇,眸色不动,眼神犀利。锁骨晾在微寒的空气里,本就冰冷,以至于温应尧触碰上那红绳,平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是什么?”嗓音独特,带着被烟草过分熏染的涩哑,温应尧望着平昇微怔的面容,得寸进尺,想抽出来看看,“挂着什么?”在下一拳来到之前,温应尧知趣撤手。“阿昇?”打开的后门里传来女人温柔好听的声音,“怎么倒这么久……去哪了?阿昇?”平昇握了握拳头,勉强忍住,利落起身,看也不看身后的温应尧,抱起酒箱,稳了稳嗓子,“筝姨,我马上好——”“温先生?”卢筝探头望巷子,看到了坐在亮处,神色自若的温应尧,还有站在一边有些慌张的平昇。“您怎么坐地上了?”卢筝穿着一件墨绿旗袍,她刚刚在台上唱完歌,回来找平昇,得知又被老板娘安排了杂活。平昇低头看了眼温应尧,没有说话,转身抱着箱子自顾自倒酒去了。“您没事吧?”卢筝看到了温应尧嘴角的伤口,担忧又抱歉:“这一带小混混比较多……您要不去我那擦点药?”平昇猛踢了下木质栏杆,继续倒酒。稀里哗啦,似乎倒的不是酒。温应尧听着声音笑了笑,“麻烦了”。☆、幼稚先生在卢筝的印象里,这位“温先生”是半个月前才出现在这里的。来的次数不多,半个月里,加上这一次,总共也就来了三次。不过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一是因为温应尧出色的外貌。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让酒保以为来了什么明星,刚要试探问一句,就被温应尧一口流利的德语点单硬生生憋了回去。其实仔细看,那时的温应尧有些不在状态,不过看够了酒保呆愣愣的傻样,温应尧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目光扫过酒架上几排颜色过度饱和的酒瓶子,终于找到了勉强合适的,抬手一指,目标准确。酒保为难了,这是他们店里最贵的几款酒之一。温应尧不耐烦,随手递出一张卡,“先付款”,外套被丢在一边,领口微张,温应尧气息不定。老板娘早就注意到了这里,远远和卢筝打量着温应尧,总算有点看明白了那身西装外套的牌子,眼神示意酒保直接开酒。再有就是那挥金如土的阔绰。一喝一个通宵,还都是店里最贵的酒。整个宁市,敢这么出手的,也没有几个。应该是个外地人。顺着狭长的甬道一直往里走,路过喧嚣不减的吧台,色彩缤纷的舞池,热闹逐渐褪去,向左一拐,一排三扇小门。铁质的门板发出刺耳的声响,边角露出深褐铁锈。卢筝回身抱歉地笑了笑,猛拉把手开门,又是一声震天巨响。温应尧不在意地耸肩,右手一指扣着脱下来的外套,左手转着打火机靠在一边墙壁上扭头往后看了看。平昇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一脸戒备地看着他,颊边鼓了一个小包,含着一颗糖,神色阴沉。温应尧挑衅一笑。平昇脸色一变,上前刚要说什么,就听卢筝说:“请进吧,温先生。”温应尧快速闪身进入。平昇一把拉住卢筝,“筝姨,这个人……”卢筝拍了拍平昇的肩,她知道平昇想什么,“没事的。温先生是正派人。”鬼才正派人。平昇转头看了眼靠在桌子边低头抽烟的温应尧,关上门,拉着卢筝走到一边。“姨,我刚刚看他躺在地上,不像什么好人。真的。”卢筝捏了捏平昇鼓出来的脸颊,“再吃糖,你牙不要了?快高考了,你去老板娘屋里做作业,安静些”。“我跟着你。”“这孩子……”卢筝正色,“你要是考不上好大学,你让我——”“反正我跟着你。”卢筝也知道平昇有多倔,回身走进屋里,下最后通牒:“那十二点之前必须回家睡觉。”“好。”屋子不是很大。应该只是做临时休息准备用。一面光亮的镜子,桌上放着各类化妆品。屋里很香,一看就是一个女人常年待的地方。唯一不协调的地方就是沙发旁的小矮桌,上面摊了一本,一张英语模拟卷。笔掉了两支在地上,圆规也没有规规矩矩地收好,张成一个大钝角。沙发上倒着一个黑色书包,手机从一旁的拉链里冒出一个头,屏幕刚刚亮了亮。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在沙发角落里缩成一团,皱巴巴的。温应尧抖了抖烟灰,倾身夹起那张英语卷,看了一眼就笑出了声。满目的红叉。仔细看看,语法完全没有掌握。单词倒背得熟,可这有什么用。温应尧刚要把卷子扔回去,门又发出一声哐啷,眼前一花,卷子就被平昇捏在了手里,顺带就是一张怒目而视的脸。温应尧无所谓,掐灭了烟,“毫无价值”。平昇深吸一口气,卢筝上前把他往后推了推,笑道:“阿昇英语是不太好……”“高考?”温应尧坐了下来,随口问道。“对,还有两个月了。”卢筝找来药膏,客客气气:“温先生,您看清打您的人了吗?”温应尧抬头望了眼平昇,接过药膏,慢慢悠悠:“没看清。”药膏清凉,质地却不是很好。卢筝想了想,“那找起来就麻烦了……您下次还是别往后巷去了,那里还是挺乱的。阿昇每次被叫过去倒酒我都不放心……”“这个药膏很管用的。阿昇平时跟人打架我都给他擦这个。温先生您放心。”温应尧弯了弯嘴角,抬手碰了碰,“多谢”,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说罢捞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门开着,走到一半,温应尧像是临时想起什么一般,转身眯眼回忆道:“你英语老师水平也不怎么样,那道唯一对的选择题其实也是错的……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出这张卷子的人水平很糟糕。”说完,没等屋内的两人反应过来,温应尧摆摆手潇洒离开。卢筝回头看到平昇一脸的嫌弃,哈哈笑道:“这个温先生真幼稚。跟你一个孩子较什么劲!”俞哲打来电话的时候,日上三竿。脑海里一片空白,温应尧往往把这个归结为宿醉的后果。窗帘就没拉开过,整个屋子阴暗得像巢xue。温应尧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腐烂透了。厚重窗帘被拉开的瞬间,温应尧没能睁开眼,阳光刺目,空气里弥漫着山野的清新水汽。确实和老头子说的一样,真是个调养的好地方。可他要“调养”什么?温应尧嗤笑。笑容还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