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报恩
床上报恩
宜城入秋后阴雨连绵,周柏山从酒吧出来没走几步就下起小雨。 又没带伞。 他很讨厌淋雨。 站在檐下,低头点了根烟后,周柏山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雨丝细细密密斜落在手机屏上,擦了又有,循环往复。 这一块是这个落后小城市勉强算是经济中心的地带,离周柏山住的出租房有段距离,起步价6块,打车要20多才能到家,他平时都是骑车来回,只有下雨天例外。 没一会儿,网约车停在他面前。 周柏山掐灭只吸了两口的烟,侧身坐进后座。 密闭空间,车里气味不好闻,周柏山把车窗降下,留出一条缝隙。 车子开得稳,司机也健谈,看周柏山一身社会气息,当他是成年人,几句话便问起他的职业和薪资。 周柏山有一句没一句地回,没几句实话。 “端盘子的。” “千把块钱。” “够活,但得凑活凑活。” “我听你口音不像这块人啊?” 宜城本地人说话尾音习惯性拖长一些,经常被网上的人调侃是宜普话,周柏山不是,他吐字间听不出任何的宜城口音。 周柏山懒散嗯一声,已经没了聊天的欲望,“来这边务工的。” 司机笑两声,说他这么年轻,应该去大城市闯荡闯荡。 这话久久没有回应,司机从后视镜看一眼,才发现这人已经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车子很快停在巷口,这里离周柏山住的居民楼还有一段距离。 车开进去很难调头,周柏山就在这下,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潮气重,空气中有清凌凌的雨水味道。 他心情好一些,那师傅拜托他给个好评,他点头应了声,一边走一边在评价系统里勾选。 身边偶尔路过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周柏山看了眼时间,想起这个点旁边那家高中差不多已经下了晚自习。 周柏山也是这个高中的学生,只是晚自习他向来都是缺席的。 给司机评价完,他收了手机,抄近道回家。 这一片都是老小区,一栋栋居民楼挨得很近,墙与墙之间就形成很多幽暗小巷。 周柏山此时正经过其中一条小巷,这个点人不多,里面传来的乱糟糟的动静很难被忽视。 有哄笑声还有挣扎的响动,以及来自女孩子的哭声。 周柏山停在巷口,远远朝里看了眼。 意料之内的,那里站了不少几个男的,看着年纪不大,将一个女孩围住推搡。 周柏山的自我认知很清醒,他是个没什么同理心,冷漠并且坏心眼的人。 这种事情,他一向不管,不是怕惹到事,只是单纯的嫌麻烦。 今晚却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破例,只犹豫一瞬便抬脚踏进巷中。 “干什么呢?” 那群人背对着巷口,一时间齐刷刷转过身望着周柏山。 佟遥因这道不咸不淡的问话声,从恐惧中稍稍脱离,谨慎地抬眼看向前面。 面面相觑,对上这么些人,周柏山也没有丝毫惧意。 其中一人先说话,估计是最有领导力的头目,指着周柏山发狠:“你他妈少废话……” 话没说完,气势先弱了下去,可能被周柏山那张表情不善的脸唬住。 入秋之后,温度也没降多少,他穿一件黑T恤,右臂上的纹身只被遮住一半,直逼一米九的身高,一看就不好惹。 “我他妈教训我女朋友,管你吊事?” 周柏山没什么想打架的心情,于是拿出手机,问对方,“是我报警还是打完你再报警?” 他太气定神闲,总让人怀疑是不是某个退隐江湖的大哥。 在和对方硬碰硬还是趁早开溜两种选择中,这群人选了第二种。 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真是个铁板?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点几下被围到角落的女孩子,咬牙压着声叫她等着。 他们离开之后,周柏山才彻底看清这个缩在角落的小女生的长相。 说实话,还挺惊讶的。 他还以为是什么不良少男少女之间的恩恩怨怨,结果这人长得可乖,穿着校服,仰头看他时眼中还带着些怯生生。 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被当作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佟遥出声同他道谢,“谢谢你。” 周柏山不知道她是怎么和那群社会混混扯上关系的,也懒得探知,潦草扫过一眼便收回视线。 其实他从踏进小巷之后就在后悔,不明白自己今晚如此反常的原因。 多管闲事违背了他的处事逻辑。 失心疯一样。 周柏山将这一切归结为陆陆续续下了一周的雨,雨季潮湿得让人脑袋生锈。 他转身径直朝巷口走。 走了一大波人之后,小巷变得空旷寂寥。 一丁点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比如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薄弱的呼吸声,书包拉链相碰发出的清脆声…… 周柏山没管,出巷子就这一条道,还能不让人跟着? 但是出了巷子后,这人依旧跟在自己身后。 耐心告罄,周柏山倏地停住,转身,眉头拧起来警告跟着他一起停在原地的女孩子,“别跟着我。” 那女孩站得像被罚站似的,支支吾吾憋出一句话,“我家也在这边。” 一瞬间,说不出话的成了周柏山。 周柏山进小区前,被人喊住,依旧是那个跟了他一路的女孩子。 他没回头,听见对方战战兢兢说话:“我叫佟遥,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女孩子绵润的尾音渐渐消散的风中,因为周柏山的脚步连停都没停。 - 双数休息单数上班,周柏山一周上四天班。 第二天是周五,下午放学铃声没响完,周柏山已经起身,从教室出去。 正好撞见班主任宋平。 宋平四十出头,是唯一一个知道周柏山来历的人。 他看到周柏山这张脸就想叹气。 “你来一趟办公室。” 周柏山没动,“我今天有班。” “不耽误你时间,五分钟,五分钟行吧?” 周柏山唇线抿得平直,宋平是他母亲生前的朋友,从他回到宜城,就自觉肩负起看管他的责任。 也不知道哪来的闲心。 他进了办公室,听的依旧是那些老生常谈。 比如学习第一,不学习就没前途,辜负他mama生前对他的期望,不要让人寒心。 周柏山不辩驳,安静听着,不过油盐不进。 五分钟之后,周柏山从办公室出来。 周五宜城中学不上晚自习,很多学生背着书包回家。 周柏山下到楼底下才知道又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很快将灰色水泥地面染黑,空气中溅起腥土气,昏沉泛灰的天,被遮挡的视线…… 有关雨天的一切都让周柏山生厌。 今天降温,周柏山穿了件黑色连帽衫,走到室外前,他先抄起帽子戴上。 一路行至校门外的斑马线前。 红灯跳成绿灯,周柏山迈脚,还没走就察觉到自己的衣边被人扯住。 力道几乎微不可察,而且在周柏山发现之后就讪讪收回手。 周柏山侧身看了眼,认出是昨晚的女生。 他没什么表情,打量她几下。 佟遥鼓起勇气,努力让自己说话不磕磕绊绊,“同……同学,我想感谢你。” 周柏山冷漠回一句不需要。 佟遥没话了,但是执拗站在他身边,未动半步。 她微微垂着头,一副无辜,孱弱的样子。 好像一只手就能掐死她。 力量对比强烈,他也不觉得自己像好人,最起码光是外表就和昨晚那群人不分伯仲。 他不打算花心思猜面前这女孩的目的,但是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来,根本用不着猜。 ——马路对面站着分散着,三三两两地站着昨晚那群人。 周柏山在她磕磕绊绊说感谢的时候,就看到了。 他很反感被人利用,难得做件好心事,还被人没头没脑地缠上。 周柏山彻底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睛。 浅淡的琥珀色。 一眼望到底的单纯。 估计还以为他做过好事就没烂到底。 周柏山恶劣一笑,问佟遥:“要报恩啊?” 佟遥怔愣一秒,而后很快点点头。 “床上报恩行吗?” 周柏山亲眼看见她没什么血色的脸霎时变得更苍白。 佟遥垂在腿边的手无意识揪紧校服裤,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手在抖。 可是她说:“行。” ----- 男主不是什么好东西,前期有点坏,床上很浑 【不吃这种搭配的宝慎入,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