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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也不清醒。睁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绿色,闭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旋转的黑暗。密密匝匝的树叶枝干,连一个人都待不下的空间,一路走就需要开一路。他们多么希望,再前面一点眼前就突然一片豁然开朗。无论是看到什么,只要不再是无穷无尽的藤蔓树叶,不再是张牙舞爪的凶险植物。都好,什么都好。季然也希望能变个景色,再看下去他看见绿色就得难受。大概是老天眷顾,在他们往回赶的路上遇到了一群人。一开始两方都把对方当成了野兽魔兽,都想着尽量躲开。只不过这越躲越不对劲,白炎仗着自己速度快,偷偷潜过去看了一眼,得,一大群人!在看到季然他们的时候,那群人表情有些奇怪,并不是惊讶,可也算不上冷静。等到看到那个被一圈人围着的帐篷中出来的小少年,季子御他们大概了解为什么这些人会有这样的表情了。沫儿被人从帐篷里叫出来,就看到季子御他们四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满是雀跃地说道:“啊!竟然遇到了,省得我们再找你们了!”本来么,这就是夕照国来求救的事。季子御和季然答应了季傲天,但是一声不吭就四个人上路自己调查自己的去了。等季傲天收到消息,哪里还赶得上他们。不过沫儿也是个倔的,一听季然和季子御竟然丢下他走了,一气之下也要跟着来。这一下子,夕照国的使者们着急了,急急忙忙召集了一大群人,护着他进森林。这一群什么人都有,两个佣兵团,一个医师一个治疗师,还有两个专门照顾沫儿的侍卫。这么庞大的一群人要进伯格魔林,说实话那两个佣兵团一开始接了这任务,看到这一大队人的时候是不愿意接这活的。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只是,接都接了,而且给的佣金还非常可观,能忍则忍!这一路过来,先不说那个小少年多么娇气。另外几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丢命的伯格魔林,两队佣兵队伍都觉得比自己第一次进这里还揪心。而现在,又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两个同样还是少年,更别说季然还躺在季子御怀里。不管怎么样,这里有医师的消息还是让木子沛他们精神为之一振。148.沼泽迷影(四)“他怎么了?”小少年抱着膝盖蹲在一旁,看着医师满头大汗的模样,露出一脸好奇神色。医师的脸僵硬着,连哭丧的表情都露不出来。心说他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了,怎么就被这群人逮着强制进入了伯格魔林!每一天,每一步都提心吊胆就算了。这都安营扎寨了,是他一天里唯一能稍微放心一些的时候。结果,那白头发的少年把黑发少年往被褥上一放,那眼睛一扫,医师就觉得听到了丧钟的声音!太可怕了!他甚至因为季子御的眼神太过恐怖,而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一黑一白的头发的两个少年代表着什么身份。“我……我只能看出,这个……这位少爷是中了毒,至于具体是什么毒辣,要怎么才能彻底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是很清楚……”“噗!”季然看着季子御的脸色忍不住笑了,“你再这样,这里要变成第二个琅琊冰原了。”季子御看了他半天,哑声说道:“如果你出事……”“不会的不会的!”医师连忙打断季子御的话,“虽然我一下子找不到彻底解毒的方法,不过要压制还是可以的!这段时间内总能找到办法的!”医师是真的怕了季子御,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全都说了。说完,他还有些委屈有些担心地撩着眼皮看季子御,就怕这个少年一个不开心就把他给宰了。他可不想一路过来,魔兽没弄死自己,古怪危险的植物没弄死自己,结果被自己同类给杀了。等到他晕晕乎乎配好药,战战兢兢地抱着自己的小药箱退出帐篷,只留了那两个少年在帐篷里,他才终于呼出一口长气。拉住旁边的治疗师,哭丧着脸:“医师真是高危职业!”明明是六七十岁的人了,一张圆圆的rou脸让他看起来年龄很小,皱着的样子像拧在一起的包子。治疗师大手一抬拍了拍他的脑袋:“也不看看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医师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不解:“什么身份啊?”看他一脸不解,治疗师甚少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扭曲:“你没看到他们的头发颜色?”医师想了想,眼睛越瞪越大:“不是吧……黑白双子……殿下?”治疗师点了点头。“我……”医师扯住治疗师的衣袖,“我觉得我可能不行了……”连忙扶住腿软倒地的医师,治疗师眼角抽了抽,把他拖回自己的帐篷里。季然觉得有些闷,可能是又要下雨了。于是有些不老实的在被褥上动来动去,季子御一手按住他的腰。探身凑近季然,浅金色的瞳孔里映出一个小小的季然,那眼神几乎让人觉得妖异,仿佛带着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带着利刃直接戳进人的心窝子里。季然有些狼狈地低头,不与季子御地视:“你干嘛这么看我?”季子御伸手抱住季然,凑上去亲他的耳垂:“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说,我在。”你所有的不舒服,所有的痛苦都可以说给我听。不是因为我能替你减轻什么,而是因为我在这里,我能陪着你。季然看上去没什么性格,实际上呢,比谁都不服输!从小身体就不好,他和谁都没有提起过。疼得脑袋里像是有机器搅动带起阵阵耳鸣的时候,他还是忍过去了,照常该锻炼就锻炼,体质训练一点都没落下。等到上次身体一点点被暗精灵之魂侵蚀,每一寸皮肤都应该是犹如千万根针灼烧之后沾了辣椒水再扎他,季然什么时候喊过一句疼。有时候疼得都迷迷瞪瞪了,被碰到痛的地方时还记得不能露出难受的表情。季子御这句话说得简单,但是足够温情。温情得,季然当场就愣在那里。他想说,不是啊,我以前难受也没人会注意,我越难受他们说不定越高兴。我是忍习惯了,其实说出来和不说出来也没什么差别。他想说,不是啊,我怕我说出来娘亲会心疼,你也会心疼。我宁愿忍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