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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十分淡定。“我回来了,不凡。”他朝里面喊了一声。聂不凡的脑袋从窗口探出来,扬手道:“赶紧过来,有好事。”张君实好奇地走进去。聂不凡将一堆红纸递给他道:“写春联,待会要把所有村屋都贴一遍。”张君实抬头看了看,发现李翊已经在桌边奋笔疾书了,他一个眼神瞥过来,示意给他留了个位子。张君实哭笑不得,先让伙计把东西放下,然后将他们打发走,自己则走到李翊旁边,看他的字刚劲有力,甚有根骨,也不由得升起好生之心,将红纸摊开,提笔就开始书写。与李翊的不同,张君实的字飘逸灵动,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几副字写完,颇为畅快,原本的烦恼消失无踪。不经意朝聂不凡看去,只见他也拿着笔在写写画画,忍不住好奇地靠过去一看,顿时哑然。“呃,你这是画的什么?”“看不懂吗?”聂不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年年有余’。”年年有余?张君实仔细看了看,红纸上画着一根长着五官和四肢的萝卜抱着一根扭曲得不成型的萝卜。聂不凡又道:“看,这个可爱的小孩抱着一条大鱼,不就寓意年年有鱼吗?”“……”原来是一个长得像萝卜的娃抱着一条长得像萝卜的鱼。“呵呵,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见识。”聂不凡摆摆手道,“这叫抽象派画法,打破了传统的写实风,以丰富的想象来进行创作。源于真实,而高于真实,追求臆想的最高境界。”张君实于是对聂不凡的画技有了不同一般的认识。李翊听他说得神神叨叨,忍不住也凑过来欣赏,然后一如既往的保持了沉默,淡定地转身继续去写自己的字。聂不凡不以为然,继续兴致勃勃地浪费笔墨。写好后,几人分工去贴对联。原本清冷的鸡窝村,有了这些红灿灿的的吉祥语之后,顿时增添了几分人气。张君实和李翊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但是一看到门上贴的“年画”就囧了。那一张张抽象派画作,与精致的对联的一比,简直是不忍直视。聂不凡本人却没有丝毫自觉,这人从不知道羞愧为何物。好吧,其实这些画用来驱鬼辟邪,效果应该不错的。张君实偷偷地笑着,李翊也抽了抽嘴角。年夜饭异常丰盛,有鸡rou热锅,鸡rou丸子,鸡rou饺子,鸡rou排骨,鸡rou小炒,鱼骨鸡汤等等等等。张君实温了小酒,一人一杯。李翊的话不多,但看得出心情不错。聂不凡一边吃一边给两人讲故事,不吓人,却很囧人。比如倩女幽魂,被他说成:“一个女鬼因为看上了一个道士,结果被嫉妒的书生给打入轮回,投胎成了一只鸡。”“等等。”张君实打断道,“书生为何会嫉妒?”“笨啊,因为他喜欢那个道士啊。”张君实有些错乱:“我没搞错的话,道士应该是男的?”“是啊,有什么问题?”“那书生和道士是……”“基友,基友懂不懂?”“基友……基友难道就是指男子与男子之间产生的超越友谊的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你真相了。”“……”张君实低下头,突然有些心不在焉。李翊瞥了两人一眼,默默吃自己的饭。聂不凡也不管他们的表情,继续胡编乱造:“从前有一个书生,从不沾染女色,堪称谦谦君子。一只狐狸精不信这世上有不好色的男人,她用自己的本命珠与鲤鱼精打赌,要将书生的伪善拆穿,于是化作美女,夜夜诱惑,却始终没有成功,最后只能认输,将本命珠交给鲤鱼精,鲤鱼精赢了赌约,高高兴兴地去感谢那个书生,结果,结果就被书生吃了。”“吃了?”张李两人异口同声道。“是啊,鲤鱼精是个俊俏的男妖。”张李两人神奇地了然了。此“吃”非彼“吃”。聂不凡还补充:“狐狸精得知后,一口血吐出来就咽气了,她死不瞑目,怨念太深,最后转世成了一只幽怨的鸡。”张君实:“……”李翊:“……”好冷。“还有个故事……”“别说了,别说了。”张君实死命地给他夹菜。“吃饭,吃饭。”李翊也死命地给他夹菜。一顿年夜饭就在聂不凡的恶搞故事中结束了。几人收拾一番后,围坐在火炉边喝茶守夜。当溪山城的方向传来鞭炮声时,聂不凡突然从怀中掏了掏,给张李两人一人发了一个红包,笑呵呵道:“新年快乐,红包大大的有。”张君实和李翊默然地接过红包。“作为鸡窝村的村长,是有必要给后辈们发发红包的,不用客气,妥妥地收着吧。”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是暖暖的,即使红包里就一枚铜板……张君实也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块晶莹翠绿的玉佩,递给他,道了声:“新年吉祥。”“给我的?”聂不凡接过来,翻来覆去地把玩着,脸上灿烂的笑容足以令火炉中焰火黯然失色…李翊看着不是滋味,也在身上寻摸着,结果只摸出那几张银票,还是染了血的,拿出来都不吉利,只能默默地收回去,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补上。“今晚咱们三个孤家寡人来一回彻夜畅谈吧。”聂不凡提议道,“可以一起睡在我的床上。”上次整修时,聂不凡特地将自己的床拓宽,躺四五个都没问题。“你只要别再讲那种故事就行。”张君实后怕的说。“好,没问题,到时轮到你们讲。”聂不凡朝自己的床上一扑,打了几个滚,然后招手道,“来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聂不凡在床上一身凌乱的样子,张君实和李翊心里都有种怪怪的感觉,忍不住想起那几个故事,男男基情什么的……两人一左一右地躺在聂不凡身边,三人并成一排。聂不凡幽叹:“过年夜不跟家人一起过,不觉得寂寞吗?”两人沉默不语。聂不凡又道:“我是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呢?”两人继续沉默,同时安慰似的握住了聂不凡的手。“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