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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邱十里说得没错,从小到大他都被保护得太好,而他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种种无能为力,那是和赛车速度提不上去完全不同的感觉,好胜心被替换成了求生欲,那是慢了就会死的惊惶。他绝不想落入每天不是杀人就是被追杀的生活,更加不想让霍英因为自己而落入这种生活,可同时,就在此时此刻,他又对眼前的邱十里,以及远在大洋彼岸的大哥,充满了理解和同情。或许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是他们求之不得、向往已久的。他的确不能幼稚得像个傻瓜。“我明白了。”他将手指插进霍英的发间纠紧,轻轻地揉着指肚下的头皮,想要放松他紧绷的神经,他又认真看着邱十里,这个总是笑呵呵的男人正显现出极其少见的精疲力竭和失魂落魄,甚至这一秒,他是苍老不堪的,“阿嫂,你是不是太累了。”邱十里并不习惯他的突然关心,揶揄道,“当然啦!你看看,从昨天晚上开始,先是你们吵架我扒窗户偷听,再是早晨看你比赛cao心,又是从欧洲飞到美洲,还杀了几十号人,我当然累得要死!”时郁枫却直击要害,“你在担心大哥吧。干脆去找他啊。”邱十里咬了咬烟嘴,稍有迟钝地说:“大哥让我先歇一歇。怎么又聊起我了,马上登机,你还是没告诉我接下来准备干嘛呀?”他冲着时郁枫笑,“这个赛季也结束了,不至于要回澳洲吧,你的婚房怎么样了,在哪里透露一下?”“不回澳洲,就算现在是冬天,英哥皮肤也受不了那边的阳光吧,”时郁枫也笑了,“老时比赛前就把钥匙给我了,就在旧金山,贝克海滩那边,离本家很近。”“怎么,不是一直想离我们远远吗?”“感觉那边比较安全,也比较方便,”时郁枫流露的成熟,和他以往的叛逆格格不入,也让邱十里大开眼界,“而且离好莱坞也不远,我想带他去看大明星拍戏什么的。”好吧,本质上还是个小孩。事实上,时湛阳给小弟弄的婚房已经不是“离本家很近”的地步,那是一套海景公寓,复式两层,天气好的话,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横在海面上的金门大桥,换个方向看,就能看到几条马路之外的高地上,时家大宅的尖顶掩于林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时郁枫觉得,这和说好的有点不一样,他能接受的只是在同一座城市,他并不怎么愿意和那群不太认识的亲戚住在同一个中湾区。好在其他方面都还不错,这是个养伤的好地方,气候宜人,海色优美,霍英躺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又过了几天,时郁枫把医生都请走,两人这就开始了真正二人世界的假期生活,开车出去玩了几回,每天傍晚也都在海滩牵着手散步,但或许是因为越是那种干高风险工作的人,平时越不爱折腾,他们多数时候,还是在家里宅着,休养生息。自从出了那些事过后,时郁枫对霍英可谓宝贝得不行,每天辛勤劳动,绝不通宵打游戏,不仅主动承担起拖地的工作,还雷打不动在厨房给霍英打下手,生怕人家烫着累着。对此霍英十分满意,看着时郁枫越来越通情达理,俨然一副模范老公的样子,他心里很有成就感。唯一不满意的是,这都半个多月了,时郁枫就是不肯碰他,每晚搂搂抱抱都有,亲吻倒也不算太少,可是关灯之后,这小子在他身边睡得那叫一个心无旁骛。霍英心里不太平——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况且他不仅有个小别,新婚姑且也能算上,自家那位又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难不成是因为他上次出了点血,时郁枫小小年纪就有了心理阴影?这可成了霍英心头一味大患。那天挺寻常的,霍英指甲长了,正准备剪,他只是路过一下客厅,想要先帮时郁枫拿个汽水喝,免得待会儿没了指甲不好开罐,他发誓他只是很喜欢拉开易拉罐的那个过程而已,包括那声动听脆响,绝不是什么老妈子心态。哪知时郁枫只是看见他开罐时放在一边的指甲刀,就放下漫画书,说要帮他剪。霍英眯起眼,眉尾挑了挑,“哈?”时郁枫则抢了他的指甲刀,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敞着腿拍拍地板,示意他坐到自己两腿之间圈出的空地上去。霍英狐疑地皱皱眉头,他觉得脸蛋发热,可最无奈的是,时郁枫的这番诱哄行为确实对他起了作用,他必须承认,自己的确就是很想占据那个位置。“你小心点啊,”他干脆屈服了,一屁股坐在那里,往身后时郁枫怀里倒,张开十指,任时郁枫的手从身后圈住他,伸过来,把他好好握着,“我指甲特别脆,需要被温柔地,小心地,体贴地对待。”“好的——”时郁枫拖长尾音,热气就呼在他耳后,捧起他的手,就像捧起一个婴儿,“我其实手很巧。”“真的吗?”霍英吃吃地笑。时郁枫这家伙,手长腿长的,真要把他整个人拥在怀里了,下巴抵在他颈子上,右手托着他的手指,左手捏着指甲钳,那么认真,那么小心,这会儿手确实够巧,清脆的声响被剪出来,弯月牙一样的细指甲被剪下去。这是七月,北半球最炎热的夏天,可霍英喜欢这种温暖。他忽然想到,指甲是多余的钙质,是身体不要的骨骼,那么,时郁枫现在,就如同是在修正他的骨架一样……一种诡异的、却像至美的浪漫。霍英被自己的古怪想法弄得莫名其妙,转眼之间,十只手指都剪干净了,比他自己平时剪得要合适,要仔细。他还是赖着不走,缩着肩膀和膝盖,往时郁枫怀里拱得更深了,好像在宣称,这是自己的专属沙发一样。只觉得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许,那股气流,一起一伏,还是打在他耳后,湿润地蒸腾,蒸得霍英眼睛发热,连同头脑也是,“我说,你最近……”他缓缓用光滑的肩膀蹭着身后那副带点胡茬的下巴,默默低下脑袋,双手攥着时郁枫尚未来得及放下指甲刀的那只左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嵌在大腿屈起之后,勾出的那个弧度里,“我最近?”他听见时郁枫问,忽然心头一紧,声音委屈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带着种自暴自弃似的渴求,以及不管不顾,“是啊,你最近为什么不跟我做了?像这么近的抱,都很少……”时郁枫一愣,搭在他小腹上的手指蜷了蜷,随后坐直些许,霍英穿的这件T恤衫是他的,明丽的宝蓝色,尺码太大了,于是领子也大,霍英这么把头深低下去,从后颈往两边去看,包括半只肩膀,都露出一大片,雪白地映在他眼里,此刻还透出点难为情的粉红,带着薄荷沐浴露的香气,惹得他全身的血都往某处冲,傻乎乎地,很想咬上一口。“我是怕你身体没恢复好。”他最终咬了自己舌头一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