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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停住了。孟森是市里一领导的小孩儿,高中跟风堂结了不少梁子,打架扬言“点杀”风堂,一对一单挑,谁找人帮忙谁死爹,输了的在旗杆下跳钢管舞。那会儿高中生不懂事,骂人动不动就死爹,风堂压不住火,狠揍了孟森一顿,于是后者输人又输架。决战完毕,还没等到孟森死爹或者跳钢管舞,孟森就被送到国外去念高中了。风堂还一脸惊异,不就是躲个钢管舞吗,至于么?后来毕业了,两人也很少碰到。他听说孟森这几年才回国,风风火火的,说要干大事业。才听到消息那阵子,风堂和贺情兰洲这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简直翘首以盼,结果这人确实干了“大事业”,开车把人行道上的行人撞了。这事业大到被他坑的爹也无法招架,关进去吃了两三年牢饭。等孟森刑满释放,他现在偶尔无证驾驶,飞驰起来还是一条人人喊打的“好汉”。但贺情比风堂更加记仇,三天两头看到孟森开车,就去交管局举报。风堂思及此处,看了看自己微信置顶的“那谁”,发觉现在还他妈支持掌上举报。孟森家庭背景特殊,出现在豪宅销售楼盘绝对不简单,风堂想告,可忽然又不知怎么下不去手了。他拿着手机怔愣一会儿,跟邵晋成说:“这样……晚上等我妈回来,我跟她讲讲。”“行吧,他好像还是全款……”邵晋成捂着麦克风,“行了,不说了,我买了手套得回去了。”邵晋成那边来了人,匆匆挂断电话。风堂的思绪又开始天马行空地飘,他想起孟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相煎何太急”的感觉,可他明白自己和那些人又是不同的。说起全款买房,风堂想起一件事。做生意的人大多不喜欢全款买房,因为他们精打细算,资金随时需要周转,觉得全款不踏实。风堂过于随性,又不是生意人,所以他曾经拿自己攒的钱在周边乡镇买了套小房,就在湖边上。他跟朋友说,那里有很多尾鲫鱼,等以后假期搬过去住住,今晚吃干烧鲫鱼,明晚吃凉拌鲫鱼,后晚吃焖酥鲫鱼……后来他太忙,阁楼窗帘上落了灰,那几尾鲫鱼也进了别人的胃。风堂还一直惦记着它们。思考完,他立刻点了鲫鱼外卖,再接着想要不要去举报孟森的事情。他抓起手机想给封路凛发短信,讲他的官`场,讲他们高中“血雨腥风”。他的喉咙却又哽得疼,千言万语像针一样刺在喉头。风堂其实不想说太多,因为他一直觉得与人相处,要保留百分之三十的神秘。可一面对封路凛,他想存百分之十都好难。手套那个事儿,邵晋成后来发了短信过来。说是新任的市`长有洁癖,要他们植树全部戴手套。风堂隔着电话在笑,问是哪种手套?邵晋成说塑料透明的。风堂忽然想吃辣卤店的鸭架。鸭架他倒是没找到外卖,第二天去车行巡视完毕,就开车去找辣卤店。他这一开车上路,自然少不了绕路去看封路凛在做什么。听贺情说,昨晚城里查酒驾又出了点事情,有个喝多的男人跟交警队起了冲突,边挥拳边唱歌,还上了城市头条。风堂心慌慌的,总感觉出事儿就是封路凛,几个电话也都不接。不过今天双休日,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得上。风堂的车开到路口时,封路凛恰好也骑在摩托上,满脸疲惫,看样子像是才下了夜班。警帽一取下来,男人的额角淌汗,神色疲倦,困得像是眼都睁不开。他一下完全忘记是出来觅食了。封路凛这样子,倒像是“食”。封路凛确实是才下了夜班。他盯着马路对面那辆黑奥迪,使坏地挥了挥手。风堂一愣,盘子都差点儿打歪。风堂的车打着双闪,停在原地没有动,封路凛跨着摩托就骑过去,将警帽重新戴好,直视前方,并没看他。封路凛面上虽带倦意,但讲话仍旧有力,抢先了话题:“你开那辆白宾利,很好看。”今日和封路凛一起执勤的换成了新面孔,风堂知道封路凛不看自己是避免带来麻烦,于是他也盯着前方,回答道:“那辆是贺情的。是他跟应与将稳定下来后买的,说这个看着踏实……虽然后来这辆白宾利还是失宠了。”封路凛剑眉一皱,疑惑道:“嗯?为什么?”“臭屁啊,”风堂笑得很欢,“我俩一个模子,都张扬。”封路凛说:“以后有机会,我赚钱买一辆。”风堂没听进去,说行啊小伙子,有志气。封路凛继续讲:“不过,按现在的收入,我再贴一百年罚单儿差不多。”听完这一句,风堂没忍住,也不顾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转过脸去看他。只见男人手臂上的旧疤很明显,连腕上也带些擦痕。风堂突然心疼无比。不过昨晚新闻说,被打交警伤的是侧脸。这会儿封路凛脸上也没什么问题,风堂估计他就是累了,终于放下心,暗暗庆幸。可他自己还未意识到,这有多反常。封路凛犯困,看风堂扶手箱里的烟,刚想要一根,想起自己穿的是警服,只得作罢。他急需提神,不然从执勤点回队里的这段路,他都骑不好。昨晚交警队出事,虽然不是他们支队,但全城还是进入戒严状态,他被换到了车流量最密集的城中商业区守到凌晨四点,天亮了才回到原地。风堂把烟点上,说:“犯困了?这边离你支队还有一段儿距离,摩托必须骑回去?”“得归个队,”封路凛说,“不困。”“低头。”风堂命令道。封路凛微微俯下身子,挡住仪表盘,侧过头,刚准备说话,就看驾驶室飘出几缕白烟,烟草味儿混了股沉香,韵味甘甜至极。风堂的面孔隐没在雾中朦朦胧胧。封路凛想起今早城边的日出,也是一团火红,灼目非常,藏于白云之间。封路凛闻着,心里舒服许多。他喊了一夜的传呼机,嗓子有些哑了:“给我安神还是提神?”“安神,”风堂说完,把烟头掐了扔车内湿巾上,下巴扬起,“上车,我送你回家。”封路凛愣住,随即伸手,摸了摸风堂的脸。风堂在一刹那间傻掉了,又重复道:“上车。”“摩托停这里,我找队里的熟人来给你开回去,”风堂佯装不耐烦,皱眉道,“你这个状态没办法骑摩托。”封路凛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不算特权的特权,他其实是完全可以有的,偶尔一两次也没关系,可他就是不想去使用。哪怕他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