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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说要在高台上,给天下一个交待。西弘烈亲王要在高台上惩罚霆皇容云吗?天下人无法不这样猜测。而这段时间,东霆西弘的将士们之间的想法,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以新年前夜的同乐为契机,将士们在因公务碰到时,也少了很多横眉怒目剑拔弩张。巡逻时碰到,甚至有人开始互相抱怨,从战争的无奈、疲惫,到西弘抱怨东霆入侵,如今,很有些趣味地,东霆将士开始抱怨西弘的亲王对他们陛下“指手画脚”,西弘将士则第一反应便回答——没办法,我们王爷是你家主君的亲爹!容云对父亲的决定没有异议,如同他在罪己诏中所说,无论什么惩罚,他都欣然恭领。父亲让他搭台,他就搭台,父亲让他在三日后的清晨到台上等候,他就早早打理好自己去等着。三日后,一座简洁庄重的高台之下,东霆西弘的将士肃立两侧。容云玄衣纁裳一身正装安静的站在一条刑鞭之旁。冬日天清寒洌,透明的阳光中,容云的身影温文自威。容熙看着儿子,欣赏着儿子,在众人的关注下走上了高台,对容云躬了躬身。几乎是同一时间,容云对父亲也躬身回了一礼。容熙没有废话,拿起刑鞭。容云见父亲的动作,撤去护体真气,正打算转身……容熙伸手按住了儿子,另一只手,把刑鞭扔下了高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怎么能忍心再让他的儿子为他帝服染血!扔鞭这一举动,不仅容云愣了,高台下的两国将士也愣了。景瑜在台下看着,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容熙用自己的行动,无声却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容熙不等容云反应,对台下摆手示意。西弘的大将军很意外,王爷这是让自己上去吗?确实,容熙正是这个意思,而且不仅是西弘大将军,最后,明山郡王等西弘的大将,以及东霆的一干重要将领都走上了高台。容熙这才对容云道:“伸手。”“是。”容云规矩照办,伸出双手。容熙揭开一边江清浅捧着的托盘,拿起上面的白玉碗道:“天下所有人,记住本王的话,吾儿没错,谁有意见尽管找本王。吾儿的鲜血,是为天下而流。”容熙说完,让儿子放下左手,抚起儿子的袍袖,指风一弹,没有手软地在儿子的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将玉碗放到儿子的伤口之下,鲜红的血便嘀嗒落进白色的碗底。全场鸦雀无声,鲜血的嘀嗒声仿佛想在心中。容熙的手很稳,看着儿子毫无疑义地配合自己,心中暖暖地疼着。“你能放多少血?”容熙问。“回父亲,起码一碗半才够用。”容云此时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以西弘士兵的数量,要以鲜血配药,考虑效率还有融合性,起码要一碗半。“是么。”对于儿子考虑事情的角度,容熙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儿子不从爱惜自己的角度思考,他可以慢慢教,此时此时,他需要明白的是,儿子这么回答,就是说能够承受一次性放血那么多。高台上的人,开始还不觉什么,后来,随着鲜血越流越多,不由得都有些呼吸困难。那个年轻的郡王,脸色已经苍白了下来,但是依旧稳如泰山。这些军部上层的人,掌握着如今天下绝大多数军队的将军们,战场上的摸爬滚打,让他们比起冠冕堂皇的言语,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觉。不用说话,用他们生死历练的直觉判断,一个人是否真心,是否可信。说起来,这场战争,发展到最后的屠龙,两国君王是罪魁祸首。然而,从目前人们对两国君王的称呼,其实却能说明其中一个最大的差别。对容承,人们的称呼是“叛帝”,对容云,人们却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会有这样的差别到不难理解,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作为君王对自己的子民是否失职。在这一点上,容承与容云虽然都在杀人,但一个害死的是自己的子民,另一个害死的是俘虏。连年征战,妇人之仁是一种奢侈的感情,东霆的臣属在道义上不赞同君主的残暴决断,但其中的利害他们也不是不能明白。因此,可以说,感情上东霆本身对君主没有什么强烈的排斥感,何况,那是一位强大而优秀的君主。他们心中唯一感到缺憾的,或许正是一个君王罪己的交代。西弘将士对此也明白,他们与东霆诚心合作的唯一感情障碍,或许,也正是一个君王罪己的交代。他们对于王爷的“一意孤行”,选择接受,他们亲眼看见亲身体会了那种无声的感情。而其他不理解的百姓,王爷的表情似乎再说情非得以,王爷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非议,大概,真的不在乎再背负一些。这几天,两国将士惊讶,困惑,但是有一点他们不再怀疑,霆皇与烈亲王的父子感情,很好。联想几个月来的传闻,这中间细节尚未知晓,但感觉上,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不易。此时,明晓事理的人都清楚,此次罪己之后,两国同仇敌忾,连年烽火将息。那个血狱天下的暴君,真的是在为天下,而流血。此刻,在天下人还无法想象真正事实真相,但是他们对那个年轻君王的认可,已经开始。容云最后依然威仪自若地走下了高台,但生生放了一碗半鲜红的鲜血,所有人都明白,那不好受!景瑜在回营的路上迎接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身边眼巴巴跟过来的某个做父亲的,景瑜美目一移,微笑慈爱地单独跟儿子打了招呼,一边慰问儿子,一边把儿子带进了御帐。“……”容熙。212、最新更新...进了御帐之后,景瑜给儿子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感觉到儿子因为失血而下降的体温,景瑜不禁又看了某个“狠心的爹爹”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直接动手——温柔地扒了儿子的一身帝服正装,亲切地把儿子……按进了床上的被窝深处。不一会儿,景瑜又端来了看到儿子放血时,就已经开始亲手准备的药膳,补血助眠。整个过程,容云都安静地任母亲动作,直到顶着略有些凌乱的黑发,很不习惯地大白天从被窝深处钻出来,容云看着母亲举到自己面前的羹匙,才愣呆呆地说:“麻烦母亲了。请母亲不要担心,云儿没事,可以自己来。”这是传说中的要喂自己吗?容云有些尴尬。景瑜压下火大与心疼,浅笑道:“娘亲知道呆云儿没事。”她探过了,儿子确实“有分寸”——仅危险线之上。那为什么?容云莫名,礼貌地抬手,意思是想接过药膳自己吃。景瑜却没有动,一本正经地说:“只要娘亲想,云儿没事也可以喂啊……当然,云儿想被喂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