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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用力的点头。“所以,你不会投靠汪精卫的,不为别的,就为他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周澜继续说,“而且,你想的太简单了,真的投靠了日本人,我也让你进家门。”杜云峰有些不解了,周澜可不会这么宽宏大量。周澜轻轻一笑,转而往沙发走去,他轻声说:“谁都能给日本人卖命,但你不能。你要真去了,我第一个受不了,我就算骗,也得把你骗回家,然后亲手结果你,我不会让你走出去干糊涂事的。”说着,他走到了沙发边,重重地坐下去,他的伤腿站时间长了就要痛,还是坐着踏实。杜云峰望着周澜,再看看一那柜子的周澜身家,心中百般滋味。“慕安,”他轻唤,走近了,蹲在周澜面前,手里攥着还带着体温的银钥匙。“云峰,打仗亲兄弟,我不和你说外道的话,我现在没兵没权了,能帮到你的只有钱,你都做到军长了,还跑上海来,肯定是带着大任务的,你要做什么,尽管撒手去做,哑叔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我想让你动用关系把他们送到重庆去,家里人在,对你对我始终都是软肋。”“可是,我不想拖你下水。”杜云峰直摇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会不会暴露,我是来照顾你的,不是来害你的。”周澜垂目,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问他:“那你觉得我会旁观你走钢丝,不上去扶一把吗?我能看着你如履薄冰不拉你吗?你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有狼群追的时候让我先跑,有日本人打到家门口,你还让我先跑?”说完他抬眸,眼神询问杜云峰。杜云峰也在看他。二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忽然陷了入安静。楼下客厅的自鸣钟滴答声隐隐约约的传来。杜云峰喉结动了一下,眼神闪过不明情绪,仿若十几年前那个懵懂要表白的少年。杜云峰在靠近,当熟悉的气息扑上周澜的脸颊,周澜忽然一扭头,躲开了他的嘴唇。杜云峰没气馁,而是试图捏起周澜的下巴。周澜微微向,眼神闪躲。“小慕安,”杜云峰轻声叫他,他的巴掌大而温热,固定住了周澜的尖下巴,“你心里始终都是惦记我,你别不认!”“别这样,”周澜很怕这种气氛,他不安地推开对方,他慌乱的说道:“保险柜的密码是贺驷的生日,他的生日你不知道吧?”杜云峰动作顿住了,他审视着慌乱的周澜,心里在思考。还没等周澜松一口气,杜云峰复又捏住了他的下巴,比刚才还坚定有力。“看着我,”他的目光坦诚直白,毫不躲闪地看进对方的眼里去,心里去,他说:“说你心里没有我,说你不喜欢我,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周澜眼中有千言万语,他的嘴唇在抖,“我……”他话不成句,“我心里……”其实比他更惊慌的是杜云峰,他很怕周澜说出来,周澜是个犟种,如果说出来,哪怕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会打落牙齿混血吞,执拗地自食其果。“贺驷临死前让我照顾你,”杜云峰堵住了他的话头,“你觉得他会愿意你孤独终老吗?”“我……”周澜说,“我不知道。”“放屁,”杜云峰低声骂道,“喜欢一个人是盼着他好,他还能盼着你天天受折磨?我跟你说,他要是活着,看着你娶淑梅,他不得活活气死,淑梅那个身体,你们能做夫妻吗?你给自己上刑呢?你以为贺驷会希望你一辈子苦行僧一样活着?我告诉你,他救你,是为了让你好,让你好好活着,不是为了让你遭罪。”他虽然声音低,却说得声色俱厉,“你那么聪明,这都不懂?我知道了,你其实故意的是吧?蠢!”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捏疼了周澜的下巴,好似这样能让周澜清醒。他说:“你真是蠢到家了!你心里愧疚得慌,觉得他替你死了,你要是活得高兴就对不起他。真他妈的蠢,蠢死了,你折磨自己,他能活过来吗?问你话呢,能吗?”周澜眼睛红了,抿着嘴不回答。“你守着清规戒律,他就能快活了是吗?”周澜看着他,依旧不能回答。“我那么爱你,能好好照顾你,给你快乐,你拒绝这些,他就舒服了是吗?”周澜转眼不再看他,不过眼睛更红了。杜云峰审视着他,叹了口气,态度软了下去,手上气力也小了,安抚着对方的脸颊,他低声说:“慕安,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我打死都不信。”周澜低下头,脸埋进手里,气息不稳。“贺驷不是个大方的人,但是他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杜云峰小心翼翼的抚摸上对方的后背,试探着把对方拥进自己怀里。“慕安,”他用最低的音量在对方耳边呢喃,“让我继续爱你,这没有对不起谁,你活不好,活受罪,谁都对不起。”一下下地捋着周澜的后背摸,杜云峰心里真怕对方突然推开他,多少年了?他的小慕安没有这么安静地让他拥抱过了?只要,只要周澜能跟他重归于好,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余生,只要还能牵着周澜的手,他哪怕被乱枪打死,他都能笑着闭眼睛。周澜在轻轻发抖。杜云峰说到他的痛处了,他一直不能释怀贺驷的死,他为他而死,因他而死,死在他身边。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去救杜云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负伤占用了药物,贺驷枪林弹雨都走过多少遭了,怎么会丢了性命?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他没脸和杜云峰在一起,这是背叛。然而杜云峰像个大锤子,横冲直撞地猛砸他精神的牢狱,破门而入,斩钉截铁地掳他出来,告诉他坐牢没用,他也不应该坐牢。也许,贺驷当初就知道,以周澜死心眼的心性,一定会为他愧疚,并为这份愧疚付出代价。也许从他当初对待杜云峰叛变一事,贺驷就看出来了。所以他在最后的日子里,想明白了,能把周澜从精神桎梏里解救出来的,只有周澜最信任的人,最亲的人,而这个人,这辈子,就只有杜云峰一个了。杜云峰慢慢收紧怀抱,心疼地吻周澜的头顶鬓角,他双膝跪地膝行,几乎把周澜整个抱了起来。沙发被挤出了响动。哗啦地一声。周澜如梦惊醒,他赶紧推开都云峰,紧张地望着卧室,他说:“云峰,我太太还在隔壁。”周澜紧张地听着卧室的响动,然而并没有淑梅的尖叫声,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又升起了另一份尴尬——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再不是那个自由自在的青年了。“我给淑梅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