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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抚摸了马脸,而那马毛茸茸的大眼睛里竟然流出泪来。“小家伙,认识我?”杜云峰摸着马脖子问,“我肯定见过你,肯定的。”马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低下脖子用额头不断拱他,十分的亲昵。这时,那几个小兵才骑着马追了上来,连滚带爬的跳下来,其中一个很不客气的吼:“你敢逗我们团座的马?”杜云峰有点意外:“你们团座?周澜?”“我们团座的名字是你叫的?你算老几,什么来路”,另一个士兵很横的补充道,“问你呢,什么来路?看你也不像老百姓,是不是特务尖细,说话!”说着就用手里的马鞭子杵了过来。杜云峰还未还手,那马倒先发疯了,先是前蹄高高扬起,吓得那小兵丢下了手里鞭子,后是马屁股一调,后蹄一阵狠踢。杜云峰倒乐了,上去拉住了马缰绳:“这蹶子尥得漂亮,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的马!”那马低声嘶鸣。几个小兵懵了,嘴里叨咕着“雪里站疯了啊?”他们只是最低等的喂马养护的士兵,身份地位还不如长官的马,马敢踢他们,他们却不敢真抽这马。“哦,雪里站……,你叫雪里站。”杜云峰不理会那几个小兵,抚摸着马鬃毛,脑子里有点乱。这名字好熟悉啊,感觉就在脑袋后边,隔着一层纸,一捅就能破,很多事情马上要呼之欲出,跟着这匹马一起奔向他。脑海里有些模糊的画面,他骑着这匹马,对,他骑着。不对,是两个人骑着,他怀里抱着一个个子比他矮的少年,头发摩擦着他的嘴唇下巴。一个模糊的声音从前方人的嘴里说出,他说:“云峰!”杜云峰一个激灵,再凝视眼前的枣红大马,他有些犹豫的说:“这是我的。”话一说出来,心里一动,他瞬间就肯定起来,“这是我的马,没错,是我的!”那几个小兵还以为遇到了劫匪,嗷的一声大喊:“军马你也敢抢?”那几人把杜云峰当成了抢马贼。他们跑回马匹旁边,摘下了武器,清一色的三八大盖儿。杜云峰一摸后腰,摘下来勃朗宁,他不想起不必要的冲突,嘴里说:“不要误会,我是……”他的话没说完,只听后边传来一声低吼:“放下枪!”几个小兵看清了来人,马上听话的收了枪,领头的跑上前去:“报告贺班长,那人来路不明,还带着枪,我看是来抢马的!”山雨欲来风满楼,黑压压的乌云遮盖了半个烈日,杜云峰缓缓转身,望向来者。这声音他熟悉,那日在竹林,隔空喊话的那位。乌云飞快的吞没了整个日头,黑暗袭来,风圈着草屑打旋刮过,来者也是普通装束,不过腰背挺直,气质干练,眼神犀利,也是个行伍的做派,正一步步朝他走来。这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也盯着他,呵斥小兵:“那就是他的马。”杜云峰可谓“惊喜”不断,一开始是熟悉的马,然后又看到了熟悉的人,也是脑后边,近得很,脱口就能叫出名字可是偏偏想不起那种。狂风中,他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对方,风里卷来酒精的气息,这个醉酒者的来意十分不分明。“大哥!”来者站在他面前,一样的高大,一样的宽肩阔背,称呼是熟悉的,眼神却是冷的。杜云峰从上到下的打量他,酒味浓厚,这么大的风都稀释不散。“你叫我什么?”杜云峰静静的反问。黑小伙笑了,很不屑的嘲笑。嘲笑的神情很快消失了,他不再看杜云峰,而是拾起了两把小兵的刺刀,晃晃悠悠的在手里转了个圈,冷漠的吩咐周围:“赶马回营地,这么大的雨,马病了担待得起吗?”几个小兵明显很怕他,唯唯诺诺的扯着马走,雪里站不肯就范,贺驷就扯着马缰绳狠狠给了一鞭子,下一鞭子直接抽到了马脸上,马疼的直退步。贺驷指着马说:“喂不熟的东西!不是老子保你,早剥皮吃rou了。”畜生到底是畜生,挨了打,几个小兵给马上了嚼子,也就拉扯走了。人都走了,那黑小伙留下来,转过身又开了腔:“大哥,你也是个畜生!”“骂谁呢?”杜云峰不乐意了,“我认识你吗?”贺驷嘿嘿的笑,笑够了,脸一收,正经是个冷脸子,他恶狠狠的说:“装不认识?当大官了,正规军了,哈!”“我不认识你,别扯淡,有话说话,没话滚!”杜云峰不想跟醉鬼胡扯,回头打算牵马走,到独立团找个明白人说话。“我让你走了吗?”贺驷酒气上头,血一阵阵往脑子里涌,他一马鞭子就抽了出去。这下又突然又狠,杜云峰躲的很迅速,可还是被抽到了肩膀手臂,他就地一滚,他的勃朗宁脱手了。不过他顺势拾起了三八大盖上卸下来的刺刀,肩膀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痛,刀尖指着对方,大吼:“你找死啊”贺驷没理他,又一鞭子抽了出去,他也吼:“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什么货色我不知道吗?烧杀抢掠哪样不拿手,现在想从良了,大哥,你不害臊吗?”他那鞭子又粗又长,抽的杜云峰到处躲,捡不起□□,手里的短刃一时派不上用场。真是活见鬼了,醉鬼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畜生地叫他,翻滚躲避,草叶被大风卷得东倒西歪,乌云吞没天空,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夜空,鞭子席卷而来,说时迟那是快,杜云峰凭感觉在鞭子收回的瞬间徒手抓住了尖端。用力一拉扯,醉鬼便一个踉跄跟了上来。挥出刺刀向前突击。那醉鬼倒是身手奇快,脚步没稳,手上一用力用鞭子把儿格挡起来。一搅一扭,一抽一挥,碎成几段的鞭子扬向空中,随之伴随落下的是豆大的雨点子。就地一滚的贺驷躲开了刀锋,他虽然喝了不少,但是身体的格斗技能却并未失去,那是多少次生死历练成的本能。单手一撑,他利落地起身。胸口的衣服被割了个大口子,他挥手扯掉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从脖子到胸肌一道新鲜的伤口,斜贯前胸,刀锋锐利,此刻才逐渐的渗出血来。杜云峰持刀端详对方,只见那躯体也是身经百战的,新伤摞在老疤上,如同画作上又填了平淡一笔,并不显得突兀。他是个惜才的将领,心里暗暗佩服独立团有如此骁勇好斗且身手极好的人物,如果对方不是喝了酒,恐怕身手更加了得。可惜了,是个四六不懂的醉鬼。杜云峰警惕的看着他,在噼里啪啦的雨滴里喊:“醒酒了吗?疯狗乱咬也得有个理由吧?”贺驷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