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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就把人留下了。磕磕绊绊总算与霸主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某条鱼心中长吁一口气——不容易啊。幸亏他叫金手指去搜罗晏怀玉赠出去有特殊含义的玉佩,否则这么朵高岭之花,他猴年马月才能靠近啊!第3章当演技经受霸主火眼金睛的残酷考验,鄢鱼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不定时的试探和无孔不入的监视,青云院里暗中不知藏有多少隐卫,好似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寻常人处在此种环境,怕是早就神经衰弱了。可晏怀安不同。他泰然自若,并不觉有*被窥探的冒犯和亵渎,仿佛他身边所有隐卫与他已成为一体,是他延伸出去的触角,一旦感知危险,便立刻扼杀。鄢鱼怕露马脚,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横竖那日水榭里的几番试探,众人都曾亲眼所见他受惊过度,因此缘由生病卧床,也教人比较信服。摄政王府中不乏杏林名手,装病极有可能被拆穿,未免画蛇添足,须得弄假成真——托助手老金优秀的职业素养,一管小小的药剂入口,立竿见影,鄢鱼病得让所有大夫束手无策。每人都能说出一种病由并开出药方,却没有一个见效。晏怀安见此光景,淡淡道:“平日只言如何能耐,未曾想区区一小疾,尔等便如此不中用,王府不养酒囊饭袋,本王再宽限三日,如若再无良策,还请各位另寻高就。”被摄政王府赶出,一旦传出去,这些名医将来于杏林之中再无立锥之地。晏怀安的话乍一听还不觉多厉害,实则包含万钧雷霆。要惩罚一个人,刀剑鞭棍加身,实不如攻心来得生不如死。这下,名医们更加废寝忘食,挑灯夜战地折腾了。躺在床上装睡美人的某条鱼,自然不知道霸主要断人的谋生之路了。这天老金把他叫醒,跟他说:“腌鱼,你这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治疗对象要赶那些给你治病的名医滚出王府,他们心中对你生出大量怨气,我看再积累下去,就快直冲九霄了!到时候这方世界的规则感知你我的存在,就等着被它虐死吧!”治疗师和助手之间,可以通过精神交流,这是一项新技术,此处不赘述。单说鄢鱼一听这话,惊讶道:“有怨气也该对着霸主撒啊,是人家要撵他们,关我一个病人什么事?为啥这锅要我背?”“哎哎,现在不是计较这锅盖扣在谁头上的时候,”老金道,“我把解药放入你的药汤里,你乖乖喝了皆大欢喜哈!”鄢鱼点头:“也好。这些日子,我快被那些人熬制的药汤苦死了,早点结束也免得我受这份罪!”这边厢打算退一步大家都海阔天空,没成想意料之外的人坏了鄢鱼和老金的如意算盘。晏怀安交友甚广,五湖四海皆有他熟识的人,其中不乏能人异士,江湖奇葩。这日有一名自称‘包治各种疑难杂症,治不好就以身相许,包揽病人余生所有事’的…….江湖郎中上门拜访。换种说法,此郎中若不能治好病,病人就不用担心没儿女送终或者没钱买棺材了。将他迎入厅中,晏怀安一见他,遂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鄙人远望此处有一道病气冲天,料想王爷府上有病重之人,所以登门拜访,以解王爷之急。”华春澜装模作样道。晏怀安闻言又一笑,揶揄道:“府里的确有人患病,正是本王之子。此前已着数位名医看诊,均不能治好。本王观这病来得甚是怪异,倘或阁下也无法,按照阁下进门前所说,岂不是要认本王为父?”华春澜没想自己胡说八道的话,会被眼前人拿来打趣,顿时瞪大眼,不甘示弱地一本正经道:“王爷这话可不对,就算治不好,最多称一句泰山,我堂堂七尺男儿,只能娶别人,没道理嫁人……再不济,我最多称你为……公公!”说着,华春澜自觉嘴仗稳居上风,得意地对摄政王深深作一揖:“晏公公好……”这年月,宫中服侍天子和后宫嫔妃的阉人才可称为‘某某公公’。晏怀安叹息道:“可惜,那生病的孩子并非我亲生子,阁下愿意嫁人,本王也担不起你那句‘公公’。”华春澜不依不饶:“他是你义子!”晏怀安挑眉:“春澜,你这么想当本王的儿婿?多日不见,本王到不知何时你竟偏好分桃断袖了?”“这什么跟什么…….”华春澜感觉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挥挥手道,“不跟你扯了,我今儿路过京城,想到你在此处翻云覆雨,心血来潮想见你一面。你这人这般无趣,吃不得亏,我是你的贵客,不说好酒好菜,连碗茶也不给!”晏怀安听这番胡搅蛮缠,摇头一笑,遂唤人捧来好茶,并准备宴席。华春澜这时又问:“王爷府里还真有人得了怪病?”晏怀安道:“我一已故友人之子,昔日被我收为义子,此前一直未有大碍,近来受了一场惊吓,便卧病在床,药石罔效,恐怕命不久矣。”华春澜听他说得凶猛,按捺不住好奇心,连饭也顾不上吃,要求马上去看看身患重病的鄢鱼。青云院。华春澜撩开纱帐,第一眼瞅中病榻上脸色苍白一息尚存的少年,好好瞧了一会儿,才扭头对晏怀安道:“你这干儿子,长得还真是…….啧啧,若他是个女娃,我还真愿意拜服在她石榴裙下,认你做个岳父!”晏怀安道:“你若不嫌弃他是个小子,我把他许配给你,你也可以当我半个儿子。”“诶,你听听你这话说得……”华春澜见自个儿总处在下风,牛脾气也上来了,一拍大腿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我不敢应下,那就不算英雄好汉了!”他倒要看看这位堂堂摄政王怎么下台!哪知晏怀安根本不去找台阶。他很随意,顺水推舟地点头道:“不愧是不拘小节的江湖鬼医,行事果然别具一格。春澜,就这般说好了,我这儿子的终生可交给你了。”华春澜心头一懵,暗想兄弟这干爹当得可真便宜,嘴上还硬扛着说:“口说无凭,白纸黑字写好才行!你可是名扬天下泱泱大国的摄政王,说出的话,就跟那圣旨一样,写了凭证,你这儿子可就是我的人了!”晏怀安瞥一眼鬼医,没废话,当真去外间书架前拿文房四宝,刷刷几下写好一纸凭证。绝好的墨,见风很快干了。华春澜瞧着,先傻眼了。他半眯着眼,端详好一会儿,也不知作何打算,忽地将凭证叠好揣入怀中,再开口,便换上一副办正事的严肃神情,说:“不是要看病么,我这就去领教领教那是何方怪病!”晏怀安但笑不语。华春澜瞅这光景心里感觉古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