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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神淮有点想叹气,破壳……照如今这个状况,姑且还得再等上段时间吧。破庙寂静,杳无人烟,甚至没有鸟鸣犬吠,静得时间都像停止了一样。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神淮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静不下心来的人,他可以关起门来钻研一套剑法一钻研就是三十几年,他也可以单人一剑去极北苦崖一去五十年,他还可以沉入海中锻炼自己对冰水的抵抗力一练百年。然而……这些却都不包括叫他蜷成一团在一个小小蛋壳中无所事事。没有人,没有妖,没有魔,连个开灵智的小小鸟都没有。只有一群发丝儿腿、芝麻眼的蚂蚁君。毕竟,神淮再落魄,他终究还是个妖王,其身上浓重的大妖威压,哪怕只是在蛋里,也叫其他小动物受不了。这就是破庙里其他生物都绝了迹的原因,惟有蚂蚁,最低等的虫子,尚且懵懂,感受到的威压也就不强烈。因此,还在这里苟延残喘。可是,难道叫神淮去和蚂蚁君们探讨在破庙里生存的一百零八种姿~势吗?且不提小蚂蚁们还没开灵智,根本交流不能,即便可以,神淮作为妖族王者,哪怕虎落平阳、凤栖破庙,又岂会自贬身价至此?凤凰高傲,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非竹实不食。——当然,事实上并没有这么夸张,否则以神淮现在蜗居破庙、落魄至此的境况,他还不得一头撞死不可。但这也足够说明神淮逼格之高了,怎么可能和小蚂蚁为伍呢,他压根儿想都没想过这种可能。因此,这日子过得真是一日比一日死寂。直到有一天,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浓重的魔族气息几乎扑面而来,神淮心下一紧。按他现如今的状况而言,别说散发着这么强大气息的魔族了,就是一个小小的魔物都能一脚踩死他。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越来越重的魔气,神淮的心也渐渐吊高了。只是,待再近些,他便发觉这魔族的脚步有些凌乱虚浮,还喘着气,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还好还好——恐怕是来破庙躲避的,想必不会发现他这颗埋在草丛里的蛋,就算发现了,也未必会认出他,更未必会对他做什么。神淮如此自我安慰着。事实证明,上天果然是眷顾神淮的,那魔族正好与神淮隔着一丛草擦了过去,像要躲进庙里的样子。神淮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细细打量起这个魔族的相貌来。还真是——丑的可以啊!虽说魔族只有成年后才会脱胎换骨,男的一个赛一个俊,女的一个比一个媚,未成年前都是丑的不行,可是这个小魔族还是未免太过丑了些吧,简直比他见到过的所有未成年魔族加起来还要丑。小狗样大小,全身黑不溜秋的,外部的皮肤像穿山甲一样又厚又硬,豁口獠牙,鼻孔朝天,眼似铜铃,尤其是它还一脸血,看起来异常狰狞可怖。神淮觉得有些伤眼,欲收回目光。可是就在这个档口,那魔族却忽然脚步一个踉跄,不知是被什么绊倒了还是体力不支,他就这么斜斜一倒,眼见着就要朝神淮的方向倒来。神淮:=0=天要亡我!看着那个魔族厚硬的甲皮,他只觉得仿佛看到了自己蛋壳破碎的场景。☆、第2章碎'蛋危机眼见着碎蛋危机近在眼前,神淮在蛋壳里晃动了起来,试图连着蛋壳一起滚开。可惜,对方动作太快——‘咔’——神淮仿佛听到了自己蛋壳破碎的声音。但是,事实证明,仿佛就是仿佛,而非事实,他现在依旧好好地待在蛋壳里,蛋身也是完好无损的。感受着周围柔软又温暖的触感,神淮发现别看这小魔族背上硬甲遍布,肚皮却是异乎寻常的软乎乎、暖烘烘的。可是,还没等他庆幸一下碎蛋危机的解除,一下子就又天旋地转了起来。什么情况?这个小魔族居然因着脚步不稳、身体摇晃,倒下来的时候又在下坡,就吭哧吭哧地滚了下去,哪家小魔族这么蠢?当然,最重要的是——滚就滚嘛,抓着他的蛋身是做什么,难道想临死前拉个垫背?简直了,神淮现在一边转的头晕晕、眼花花(请忽略他并没有这种东西的事实),一边又无限担心着自己的蛋身会磕到碰到什么,一时间,滋味酸爽难言。等到终于势头渐缓,到了平坡时,神淮的心才一点点平静下来。难以想象,就这么几息时间,他居然已经经历了两次生死。先是怕被个小魔族踩死,后是怕撞上石头磕死,他神淮居然落魄至斯。真是够了,窝囊透顶!然而,还没等神淮自嘲愤慨出个‘落魄赋’来,小魔族却忽然动了。他四只鼓鼓的爪子原本牢牢地抓着蛋身,现在却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前爪摸了摸蛋壳尖尖的那头。别样的触感透过蛋壳传了进来,神淮立刻回过神来,应激性地抖了抖。察觉到掌下动静的小魔族眼睛一亮,大大的铜铃眼有些渗人。他改抓为抱,把蛋身往自己柔软的肚皮下塞,小心地趴在了地上。神淮略觉囧囧有神,小魔族这是几个意思啊,是想要孵化他吗?可是,再多的嫌弃,也不能改变他现在就是一颗待孵的蛋的事实,这种柔软与温暖,让他本能地靠近。那就——靠近呗……现如今,他的首要任务就是破壳,一切能帮助他破壳的,都是阶级好伙伴。同时,他对小魔族的情绪也产生了一滴滴微妙的变化。因为他发现,滚了这么久,他的蛋身上居然没有一点破碎甚至连刮花的痕迹都没有,这着实不太科学……不,应该说是根本不可能好吗?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好几块尖锐的石头和突出的土块的。明明道路不平,他却完好无损。……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小魔族刚刚有刻意小心的保护他。果然,小魔族的爪子破了好几条沟,血rou翻出的,看起来更加丑陋了。他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几百年的好兄弟背后插他一刀,一个毫不相识的异类却在竭尽全力地保护他。要不是这个小魔族看起来还没成年的样子,又是个公的,他还真要以为对方是把他当自己产下的蛋来孵又或者是别走目的了,居然这么舍己为人。小魔族似乎受了不轻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