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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把问题想清楚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田钺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他只当这是一句气急败坏的威胁,从根儿上,就不足挂齿。一个星期之后,他就把这件事全都忘了。又一个星期后,他去参加一个平级同僚的婚礼。在婚礼上,他见到了之前被他开除的那个员工。对方说,要诚恳地跟他道个歉。他并没有足够警觉,于是,他跟着那个更加瘦了几分的男人到了酒店楼梯间。就是在那儿,他不知道被谁一下子打倒,脑后是剧痛,颈侧是尖锐的刺穿感。有一根针扎了进来,带着冰冷的温度,然后,就是更冰冷的液体注射进来的恐怖感觉。再之后,就是一片黑暗。他并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记得从黑暗中逐渐清醒时,那幻梦一样模糊,却现实一般清晰的记忆片段是如何浮现在脑海里的。他甚至想起了父亲那本集子里某一句他看不懂的诗——“光明的景色中,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对他而言,对当时才仅仅七岁的他而言,所谓光明,只是照在父母身上的太阳,所谓沉睡,只是他作为支离破碎的家庭中最无力的弱者,最想要的逃避方向。揉着脖颈,他翻身起来了。身上倒是还穿着衣服,可是,所有携带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钱包和车钥匙,以及手机。看了看四周,他发现这里是某个建筑物的地下室,头顶上方是狭窄的天窗,眯着眼往外看,能看到车灯和路灯的光亮,不用太仔细听,也可以听到人声跟音乐声。这里铁定不是什么远郊的地牢,这里分明就是闹市区的一角。田钺在眼睛基本适应了黑暗后开始四下观看,室内空无一物,除了天窗,还有一扇狭窄的小门。壮了壮胆子走过去,他伸手推门。居然没有锁的门,就那样开了,外头,是一段楼梯。楼梯略显逼仄狭窄,但稍稍抬头,就可以看到尽头根本没有任何阻挡。脑子一热,只惦记着要尽快逃离的田钺,大步跑了上去。外头,是一片夜色,绚烂到让人迷惑。街巷不算熟悉,也未必陌生,看似酒吧的后街。街边三三两两,散落着不认识的人影。他没有呼救的心思,骄傲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凭一己之力先逃离这个鬼地方,而后报警,他甚至想着等抓到那个混蛋自己要骂些什么,可就在他尽量平稳地迈步往街口走去时,那些原本并不相干的人,就都商量好了一样,朝他靠拢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些人,是那个实施报复的人提前叫来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可当他真的看到每个靠近的人的眼睛,一种难以解释的慌乱和恐惧,就油然而生。每个人,都有一种被蛊惑了,或是被引诱了的神情,有的还小声交谈着,一边打量他,一边交谈着。他只听到了“是狗?”“真的?”“还是无主的狗?”之类莫名其妙的谈话内容,然后,就在他想要赶快离开是非之地之前,那些仿佛真的确定了他就是“无主的狗”的人们,便冲着他快速集中了上来。那一刻,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还在噩梦里,并没有醒来。不怀好意,甚至绝对就是恶意的目光,伸过来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加上浸透着饥渴的笑,都让他除了逃,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冲着街口跑,却被绊倒,更多的人挡住他去路后,他慌不择路爬上了建筑物的外部楼梯。黑铁的楼梯摸起来冰凉,被鞋底踩踏出巨大的声响,饿狼一样想要猎杀他的人就在下头,眼看着就要追上来时,突然间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从街口,拐进来一辆蓝白相间的车。车顶,闪烁着警灯,车子停下来之后,从驾驶室,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那一刻,田钺觉得自己有种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安全感。他眼看着那警察模样的高大的男人走到一群猎食者面前,说了几句劝解的话,然后在众人悻悻然散去后抬头叫他下来。他可能不该下来的。走到楼梯最后几层时,警察皱着眉,抬手捂住了口鼻。“……我有那么臭吗?只喝了几杯红酒而已。”不爽地念叨着,他指了指警车,“能先让我上车不?”警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了,然而上车之后,并没有问任何应该问的问题,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从谁家逃出来的?”“什么?”田钺茫然。“听不懂?我说了外语了吗?”警察冷冰冰回头看着他,仍旧捂着鼻子,“他们说你是无主的狗,真的假的?给我看看你的记号,我查一下你是谁家的。”到此为止,田钺是真的感觉到,自己信错了人,上错了车。噩梦,还在继续中。就在他刚想要逃走,便被眼疾手快的警察堵在了车里,然后三两下就按倒在座椅上,牢牢锁上了手铐时。挣扎过程中,他觉得前所未有地害怕,因为他听见了肢体接触时对方粗重的喘息,被压倒时,他感觉到了有什么勃起的东西顶着自己。身材高大的男人推了他一把,让他老老实实在后头呆着,而后骂骂咧咧念叨着什么“一身呛人的臊气,还说自己不是狗!”,跟着一把甩上车门,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鹿主任?抱歉这会儿还打扰你,我是第五区二支队的小何,我这儿刚抓了条没主的狗,身上味儿太冲了,我一个人真没办法把他平安无事送到管理所去,然后他脖子上确实没有记号,我觉得他好像也听不懂我说的话。能麻烦您派辆专车来接手一下吗?嗯,嗯,好嘞,太谢谢了,那我等一会儿!……”再往后,就是电话挂断之前的客套了,田钺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那是一种什么都不明白,却陷入了深深旋涡之中的毛骨悚然。警察结束通话后并没有上车,而是锁了门,就从外头站着等。红蓝的警灯一直在闪,映在车窗玻璃上,映在田钺眼睛里,混合着窄巷的霓虹,满都是惊悚电影中才会有的光怪陆离。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上部·第一章∞被押送着,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又被囚禁起来,是怎样一种体会?那个诡异的晚上,田钺真真切切经历过了这一切。不愿意碰他的警察,皱着眉头,让开了路。从很快赶到的一辆救护车上,下来几个穿着急诊室医生护士服装的人。每个人都戴着厚实的口罩,厚到好像防毒面具。而领头的医生,则手疾眼快,在他挣扎抗议之前,就把一针镇静剂打进了他的血管。他知道那是镇静剂,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