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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去。眼下正是月末,宫外的街市热闹非凡,去帝陵的道路已经避开了最热闹繁华的两市,可还是瞧得出来,京城的百姓为了下个月十五都在热闹地准备。午后的阳光照射着官道,两旁的树影洒落下来落在马车的窗上。文以宁、如意和小皇帝坐在马车里,平安还有一众宫人侍卫都策马随行。看着小皇帝慢慢睡着了,文以宁在对着如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自己掀开了帘子坐到了车夫的旁边。那车夫一惊,险些要跌下马车去,却被文以宁拉住,只给了对方一个笑容,示意他无需多礼,只管到后面伺候着便是了。瞧了瞧守在一旁的平安,文以宁这才唤了平安过来,自己接过了马车的缰绳,屏退了两边侍卫,开了口:“平安,有件事,我想同你说。”平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我自小体弱,”文以宁却知道平安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只管自己开口说了,“长到七八岁的时候,都是汤药不离口的。那时几乎京城所有的大夫都被请到家中给我看病,可是他们皆断言——我根本活不过二十二岁。”平安挑了挑眉,奇怪地问了一句,“可……”文以宁笑了笑,提了提手中的缰绳道,“可我现下却早已活过了这个年纪,甚至已经不再缠绵病榻,汤药也少了许多。”“主子……”平安吸了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猜想,“主子是想告诉平安,这就是主子懂武功的原由吗?”看着平安有些不甘心的眸子,文以宁暗自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平安,很多事情你看着复杂,其实很简单。我并非身怀绝世武功,还惺惺作态要你在身边充当护卫保护。”平安愣了愣,他确实不大相信文以宁所说,但却没想、叫文以宁看了出来。“我这功夫,不过练来续命,多年来已经和我的病达到了一种平衡。平日里不用也罢,动辄牵动一二,旧疾失去了武功的制衡,只怕也是气血分崩、死路一条……”文以宁叹了一口气,目光静静地看着远方,苦笑了一句道:“当年师傅劝我放下权势之争,远离庙堂,随他踏足江湖,许可寻求一法、永久根除病根。可惜我那时看不破,所以才有了今日局面。”平安还想要问什么,可终归是三缄其口。看着平安柔和下来的目光,文以宁没有再说什么,只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平安,有时我倒很羡慕如意。若是你们何时想走了,你便带着他离开吧。江湖天地大,也自由些,我这一生只怕都困在了权力和宫廷的泥沼之中,你们却还有机会选择。”平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如意若愿意走,我自然会带他离开。只是,平安也答应了恩人,要护您一世周全。”知道再说无用,文以宁便不再和平安多言,唤车夫上来接过缰绳,重新回到马车之中,看着如意竟然陪着小皇帝一起睡着了,文以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己靠在车壁上,却也有了几分睡意。车行不久,外头就有侍卫来报。和帝的义陵修得十分简单:不刚不柔曰和,和帝这个谥号倒当真很好,彰明一朝,几乎都是被张家一手遮天,和帝惧内,甚至闹得连皇嗣都只有凌与枢和凌与权两个。下了马车顺着刑部查案临时搭建的道路走下去,陪葬的金银玉器都很有丢失,一看对方就不是为了钱财而来。刑部尚书远远看见文以宁,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跑过来给文以宁行礼:“臣给皇上、太后请安。”文以宁只让刑部尚书平身,要他将几日来查到的东西一一禀报,顺便在墓室中巡视了一圈,宁王做事一向干净利落,虽然文以宁听见了对方承认是他盗墓——可是没有证据也不能做什么。墓室之中被盗的不过是两口陪葬的棺木,一口是章献皇后张氏的,另一口装潢精致、甚至超过了皇后的棺椁,刑部尚书犯难的向文以宁告罪:“臣愚笨无能,尚未查出此人是谁——”文以宁看着棺盖上那齐齐的一排切口,只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大人此番查案怕是更难了……”“主子何意?”“这是青山观雪,”文以宁识得这套手法,无意中说出了名字来,“恐此事与江湖人颇有瓜葛,大人查案——只怕要和他们打打交道了。”刑部尚书听了这话,立刻心里觉得苦——帝陵被盗已经是大案,又和那些麻烦的江湖人打交道,唉……这厢,刑部尚书和文以宁查看着那无名的棺椁,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平安,用一种惊讶、不安的神情,紧紧地盯着文以宁看:文以宁到底是为何,会知道他恩人的拿手绝招——青山观雪?☆、第三十三章在从帝陵回来的马车上,如意的精神出奇的好,和小皇帝玩闹忙得乐此不疲,甚至还有精力来缠着文以宁问东问西:“我说主子,你怎么知道那是什么青山、青山……什么雪?”“青山观雪是江湖第一大门派隐天阁的独门手法,”文以宁笑,“这并不难。”“隐天阁?”看着如意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文以宁摇摇头,叹气道:“隐天阁原本是江湖上最普通不过的一个门派,中立于黑白两道。他们的开山祖师只怕是个想要避世的,单从名字‘隐天’便可揣测一二。成为江湖第一大门派不过也是从他们现在的阁主担任掌门开始的。”如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主子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是江湖百晓生?”知道这么一点点东西就能当江湖百晓生,只怕那些江湖上的情报贩子都要笑死了。文以宁捏了捏如意的鼻头道:“你若当真感兴趣,以后让平安带着你去江湖上,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主子!”如意不大好意思地红了脸,转而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过来,捉住文以宁的衣袖道,“主子——最近你怎么总是拿平安搪塞我的话!”文以宁见自己的心思被如意瞧出来,竟然一点也没过意不去,只收回自己的衣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策马的平安。“主子,您光顾着说我——您和卫公公又是怎么回事啊?”如意察言观色,瞧着文以宁心情似乎很好,便大着胆子好奇地问了一嘴。文以宁倒是没有生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