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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拉蒋闻涛的手提醒他注意,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在他皮肤上轻划了一下。蒋闻涛低头看他,看他勉强撑着眼皮儿就嘟囔了四个字:“我想过的……”眼睛一闭,睡着了。……蒋闻涛怔着,想了好一会儿才猛然一下悟过来。想过。当然想过。双喜这个人一向瞻前顾后,和自己发展到如今这样纠缠不清的地步,夜深人静时怎么可能不惶恐。恐怕是思量了又思量,却怎么也想不出应该怎么办,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这么说来,关于未来他不是没把自己设想进去,他根本是想不出能有什么未来。凝视着双喜疲倦的睡脸,没有人比蒋闻涛更清楚自己喜欢的这个人有着什么样的缺点。胆小、怯懦、没有主见,即使做出什么决定也不见得能坚定自己的信念……蒋闻涛忽然笑了,夹住双喜的鼻子捏了两把。“叶双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吗?那就跟着我来吧,我来掌舵。”第46章宽敞明亮的厨房,双喜站在水池边削土豆皮。灶上的汤已经冒出热气,红烧牛rou的香味也飘了出来。料理台上那一堆待处理的蔬菜较之平常份量要多出一倍,水灵鲜嫩,表明今日会有一次盛宴。是。主厨双喜今天会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力求做好每一道菜。因为这次盛宴要款待的不是别人,是蒋闻涛的mama。蒋闻涛的mama……想到这个双喜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阵惶恐。怎么就走到了见家长的地步,可怜他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得到通知是在昨晚一场精疲力尽的云雨之后,蒋闻涛原话如下:“哎,明天多买点菜,我妈要来。”虽然他神情仿佛是不经意,象是忽然想到了才轻描淡写地一提,但这突然的讯息还是令原本昏昏欲睡的双喜吃了一惊,瞌睡一扫而空。“你,你妈——”“去北京开会顺道过来看看。”尽管蒋闻涛语气神情都力图把冲击力尽量地淡化,但双喜还是从此讯息中嗅到了一点特殊气息——蒋闻涛的mama迟不来早不来,怎么就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来?被蒋闻涛那样惩罚过后,原本一意想交由命运安排自己不打算作任何努力的双喜也有了一点反省。他现在比较乖觉,也不再一昧逃避和蒋闻涛的关系。虽然那边的房子还没有退,但也常到这边过夜,差不多已是半同居的状态。也许是知道再进行下去,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安于此种现状。可显然蒋闻涛并不满足于此。这次与他mama的见面,也许根本不是如他所说的顺道,而是出于他精心的安排吧?双喜叹气。知道对方这样紧张慎重地想要抓牢自己,心头确实有点甜丝丝的。可是,除了甜之外也还是有些烦恼。见父母……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蒋闻涛决意要把他们的关系展现给双方家人。但自己却并不能象他那样下定决心。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阳光下双喜陷入第一百二十次深深的迷茫:叶双喜,你真的作好准备,要走上同性恋的道路了吗?让我们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不得不说,蒋闻涛的决定是对的。看双喜在准备盛宴了都还在犹豫就知道,他这个人,性情太被动,是需要被人推着逼着才能往前走的。他确实没有做好见父母的准备,并且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做好这种准备。蒋闻涛对于这一点了解得实在是太清楚,所以他根本不给他时间让他准备,给他时间也没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来得有效。下午,家长之一蒋mama大驾光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至少已有七八小时火候,很香。嗯,汤熬得不错。蒋闻涛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微笑。他mama和他一样,从来不进厨房的主儿。但他们会批评、会挑剔,知道一道菜好吃不好吃。这开局很好,未见其人,已先得十分。蒋闻涛愉快地叫:“双喜——”厨房里的双喜差点把刀切到手指上。来了来了,那话怎么说的?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事已迫在眉睫,再怎么想逃避也是避不过的,硬着头皮上吧!心一横,一边声音微微发颤地应着,一边深呼吸,把准备好的台词再黙念一遍,脚步发飘地出去接受面试。蒋mama已换过了鞋,正站在客厅里,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环境。嗯,屋子里收拾得很整齐,堪称窗明几净。她闲闲地问:“请的钟点工多少钱啊?”蒋闻涛笑。“早就没请了,都是双喜在收拾。”“哦……”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她而做的面子工夫,那这个人又可以加上十分。“双喜。”蒋闻涛招呼着从厨房里出来的人,“来,过来。”蒋mama慢慢回了身,火眼金睛,打量起那个涨红着脸一看就知道是强作镇定的青年来。“阿,阿姨……”双喜记得在少年时,曾经见过蒋闻涛mama一面。长什么样子他已经不太记得了,但印象中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不是那种嘴唇薄薄得理不饶人随时会叉着腰脱口大骂的厉害,到现在双喜才知道,那不叫厉害,那叫气势。时隔十五年,蒋mama女王气势不减当年。其实她也就是中等个头儿,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叫双喜怎能不发怵。蒋闻涛握住他的手——一握,两人视线就对上了。双喜手里全是汗,蒋闻涛手上使力暗暗捏了他一把,传递力量。末了,才回脸微笑道:“妈,他就是双喜。还记得吗?以前你们见过。”“有吗?”蒋mama对着两人相握的手盯了一秒,视线转回到双喜脸上。“我不记得了。”“你送我去学校的那一天,请全寝室的同学吃饭。”蒋闻涛提醒她。哦……好象是有这么回事,有个小男生还曾经给她留下很不错的印象……蒋mama忽然想起来了。“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嗯。”蒋闻涛笑看双喜一眼,“那时候他就给我做牛做马了,上辈子是欠了我的吧?”双喜白他一眼,心头那股紧张,倒随着蒋闻涛的玩笑松懈了一点儿,也能腼腆周到地笑着招呼两句。因为厨房离不开他,他并没有在客厅久待。蒋家母子目送他进厨房,蒋闻涛七分欢喜三分炫耀地问:“妈觉得他怎么样?”蒋mama淡淡道:“还不好说。”儿子的同学,和儿子的伴侣,那可是两个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