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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的女人。他像他们那样惯性地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待女人,仿佛看待为了芝麻大小事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颇为无奈地问:“那你想怎么样呢?”想怎么样、呢?这问话本身便是谴责,是嘲讽:你还能怎么样呢林雪春?你儿子该不该死都已经死了,你闹再大他都活不过来,你能怎样?林雪春忽而笑了。“你滚吧!”她说着,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吴应龙皱了皱眉,“我孙女……”“她走不了了,永远走不了了!”吴应龙加倍皱眉:“什么意思?”林雪春眼锋如刀切割着他的皮肤,一把扯过小女孩,双手死死按压在肩上。“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滚!”她嘴角轻微抽搐着,笑容逐渐凄怆、阴森,从未有过如此温柔的语气:“她走不了。因为我要她分分秒秒呆在宋家,跪在我家阿泽面前,活在我林雪春的眼皮子底下。我给她剩饭剩菜她得吃,我让她擦鞋洗碗她得干,要是有丁点做的不爽快,我看着心里不舒坦了,或是没事干了,我就打她。”小女孩脸蛋煞白,伸出双手求救,“爷爷我不要,我不要挨打我不要。”吴应龙赶紧伸手去拉她,手掌却被林雪春拍飞。他趔趄后退两步,额头爆出两根粗壮的青筋,隐忍地低呵:“林雪春,你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了!”“这就过分?”她笑得更厉害,几乎捧腹大笑。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毛骨悚然之时,笑声忽然刹住。林雪春面无表情犹如鬼的宣言,嗓门与一双眼睛越来越尖锐冲着吴应龙。她狠狠咬字:“老娘有的是更过分的!““我让你永远看不着她,让你猜不到我会对她做什么!我扯她的头发!撕烂她的嘴皮拿扫帚往死里打她!用针戳她眼睛扎死她扎得她全身是洞!我还能学你的样儿,我把她往水里摁!两只手脚往火里烤!”“这是你孙女,几岁来着?没什么干系了,反正你根本不敢想她在我手里能有什么下场。你走出这个门就不敢走更远,你白天不敢走开夜里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你怕啊,怕死了一个眨眼她就死在我手里了,烂在我手里。怕我把她扔进河里过他娘的十天半个月再浮起来!”“吴应龙你怕么?”好恶毒的话语,小女孩吓得呜呜掉眼泪。吴应龙脸色苍白,嘴唇嗫动着吐不出字。林雪春愈发得意的、讽刺的、伤痛地笑起来:“你也知道怕。”“你个混账玩意儿知道怕?”日头当空,寒风瑟瑟。橙红色的树叶沙沙了偶下,林雪春的笑寸寸收敛,最终用力地吐出三个冰冷的字:“你不配。”*唯独小孩茫然无助的哇哇大哭声在蔓延,宋家院子里一时静的诡异。万万没想到一个区区的女人居然能想出这般难对付,能想出如此折磨人的鬼主意!吴应龙后背沁出细密的冷汗。“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娃娃还给我。”既然软话行不通,他开始绵里暗暗藏刀,似提醒似威胁地说:“那事过去二十七年,没人能给你作证。就算有,这讲责任的时间已经过了,你报到公安那里去也没人能立案子处置。”但凡做生意的违法的,首先要做的便是学法。吴应龙非常精通法律里条条框框:“你扣我孙女是另码子事。你晓得你在干什么么?绑架。绑架是要坐牢的,你何必呢?谁年轻时候没犯过错,做什么扯小孩身上?”“看看你现在儿子女儿该有的都有,宅子住得阔气。年纪也大了,不如顾着孩子男人好好吧日子过下去,折腾什么呢?咱们真闹去公安局,人家怎么看你?怎么看你家一双儿女?”长辈循循善诱晚辈般,他口气深长,甚至有点儿‘我为你好你怎么就是不懂’的趾高气昂在,仿佛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一字一句皆是冠冕堂皇,骨子里根深蒂固着彻底的侮辱,彻底的否定与轻视。这人全无悔改之心,丝毫不将他人的苦痛放在心上,自以为理中客,满口透彻大道理。林雪春被他气得血液倒流,又出现半月前的脑壳胀痛、眼前发黑的现象。无数反驳的话语堵在嗓子眼里,好像被石头压住说不出来,她直僵僵往后栽倒,幸好被父子俩及时扶住。“别、别碰我!”她尚未找到理由与宋于秋和解,大半个月来不让他碰不跟他说话的。即便头脑突突疼,仍要挣扎着往旁边躲闪。“抓着她!”这是使唤儿子看守住小丫头。“妈!”宋敬冬想说你别逞强了,话没说完便被老母亲拂开:“闭嘴,用不着你搭腔!”林雪春很坚持,老早说过这是她跟吴应龙之间的仇怨,谁都不准插嘴谁都不准多管闲事。她试图单独对阵狡猾的老混子,不料被身体拖后腿,一时又气又急得冒眼泪。“阿汀过来过来。”在宋敬冬出声之前,阿汀已然往这边跑。她满肚子的人体脉络xue道知识,足以拿来帮助林雪春缓解情绪,免得早上出医院下午又回去。他们手忙脚乱,吴应龙趁机给孙女使眼色,用口语喊道:妞妞过来。小女孩不愧是黑恶之家仅剩的血脉,上秒钟犹在默默掉眼泪,这秒钟便低头去咬宋敬冬。稚嫩的牙口用尽力气,咬得那只手放射性松开,她撒腿便往外跑。吴应龙眼中迸出得逞的光芒,伸出双手要抱孙女,三个打手杵在院门口蠢蠢欲动。可想而知,一旦这小名为妞妞的小姑娘逃回吴应龙的怀抱中,他们爷孙会以最快速度退回C城,再不给宋家任何报仇的机会。吴应龙将变回坐拥人脉钱财的吴大哥,名声长远,日日夜夜享受着富贵而平静的日子。他的孙女将永远活在没有阴霾的阳光下。他为她安排了顶尖的学校,还准备回去立遗嘱将名下所有东西传承给她,送她去国外去过光鲜亮丽的名媛日子。请问,世上的人生来具有爱护子辈的本能吗?即使罪大恶极之徒也是如此?阿彪不清楚。长辈之仇是否该涉及子辈?这场纠葛里究竟有多少人无辜?又是谁最无辜?阿彪也不清楚。他只清楚他在道上生死存亡过,那里有着追究不清源头对错的爱恨情仇。当下的他仅仅为人办事,本能地伸手摁住小女孩的肩膀,或残忍或伟大,他在陆珣的指示之下将她拽回宋家的界限之内。刹那间几乎撕碎了她的一种美好未来。陆珣始终旁观,他的血很冷,连阿彪那点突兀的混乱感都没有产生过。从头到尾是个淡漠又冷静的看客,手里不知何时多处黑乎乎的木仓,弹匣